[ 听她语气不善，瞅着模样也像是霜打的茄子。探手往她那水盆儿里一伸，冷水刺骨只觉着浑身都打了个寒颤。平日里丫头婆子伺候的妥当，这样的冷水自己委实是头一回感受。把手从盆儿里拿出，在马褂儿前脸上蹭了蹭。]
：这季节怎么还用冷水，回头皴了手，到冬天可得遭罪。
[ 伸手拽过她的手，也搁在自己的马褂儿上擦了擦，也不顾她往回抽手，只一个劲儿的给她暖和着。]

[ 诚然，如她所言，这不合规矩。从自个儿刚记事起，规矩这两个字儿像是可在自己脑袋瓜儿里一样，无论我如何想抹去都是办不到的，而此时此刻规矩在我眼里像是梦幻泡影一般。我不愿意去记得什么规矩，不愿意去想起自己是萨尔珠特家的五少爷，我只想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苦不让她疼。可我不能如此做，永远不能。]
[ 缓缓放开她的手，脸上的笑弧依旧如方才一般随性。抬手在脑后摸了摸，道。]
：从前也是这样对如意她们的，竟忘了你是个胆儿小的。放心吧，我二姐不能训你，她要训你，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

[ 眼瞅着她打了个冷颤，想来该是水太凉激着了。剑眉皱起，那一刻像是明白了什么叫心疼，这是一种从未有过也难以言说的感觉。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也无从查起。唯一能记得的大概就是那天头回和小十下棋的时候，她高兴的模样儿到现在都还在我的脑袋里，和现在不一样。]
[ 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低头冲掌心哈了两口热气，道。]
：既然都要挨训，那索性我就把你的手暖和了再放开，瞅你冻的，回头着了凉可怎是好。
[ 话出口已知太过，妙年如何好终究是个丫鬟，我可以待她好，可却不能承诺她丝毫。若是如此，又何必让她希冀太多。]
：着了凉把病气儿过给我二姐，到时候你们这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有得忙活了。

[ 风雪中的手背被温暖柔软覆盖，薄唇扬起笑弧，原本紧皱的剑眉也跟着舒展。风雪依旧，可心底的某一处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这场温暖的风雪改变。余光瞥见如意从屋里出来，赶着就松开小十的手。如意跟着二姐的时间最长，她所见即是二姐所见，她所闻即是二姐所闻。]
：得了，说正经的，我是来找你下棋的，可有空闲？

[ 虽欲张口再言语什么，可话到嘴边儿还是停顿下来。从腰带上摘下随身的玉佩，将玉佩按在她的手心儿里，没容她推辞，兀自往后退了两步道。]
：可别还我，拉拉扯扯的若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儿。这玉佩是我随身的，你留着，往后说不准就能用上。
[ 说完话冲她一乐，回身迈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