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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075号,第九季钟鸣鼎食|小邵】——邵家大院—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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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后莫走,当心遇上红裙夜哭女。


1楼2014-11-02 20:37回复
    (秋日里的日头简直是要成了精,明晃晃的照在衣襟上,一摸却还是一片凉。这天气里等人,最让人不耐烦了。早先托擦洗的萌姐瞧瞧往她床头柜子上水杯底下压了张字条,说有好东西送给她,也拿不准,她还肯不肯来。)
    (怀里抱着个玻璃鱼缸站在长廊尽头等她,稍一挪动,半缸水一荡,水里一尾红鳞鱼也跟着水波晃悠,尾左右一摆,好像要跳出去跃龙门一样。)


    2楼2014-11-0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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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北方来,天纵亮得迟些也是那时辰起,点亮一盏灯就对着泛黄折页上的蝇头字抄,一横一竖都是念着旁的事的重复。等晨曦都从窗外漏进来,薄蒙蒙含雾般笼着外头的景,手边已铺累了半张桌的经文。搁笔,熄灯,在服侍丫头来前重回到床上捻被躺好,又在她挽帐唤起时佯装恰结束一个安恬的梦。)
      ( 等发现那张教水晕了字的纸时,外头雾早散,天光白凌凌的刺得人眼疼。把纸藏进佛经里,仍是提笔描字,眼作如是观,短一句话短了目少了口,终是失了魄般丢笔往外跑。)
      ( 脚下难走稳,吁吁赶了几步,又改作扶着廊柱子慢慢迈着小步走。看见廊子尽头的人影,低低喃了声“颠趴”,等隔着五六步距,不肯走近不肯开口,抬着颌要睃她,眼神又不住地往她怀里鱼缸移。)


      3楼2014-11-0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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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底下红漆廊柱后荡出半面浅月白的衣襟,她就立在那,遥遥的,没声没色,像是从倒挂楣子里长出来的一只怕生的木妖精。她总是这样。从来也不肯跑到你面前亲亲热热地拉起你的手甜软软地说上一句“多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就像天上的云一样美”。有时也是想不懂,同样是舌头,怎么我的舌头就是蘸了蜜的,她的就是淬过苦瓜汁的。)
        (不想过去,显得我太过倒贴不值钱,可两个人一直站在这,我不动,说不准她敢站到天老地枯。叹着气迈三步退一步,终于还是蹭到她跟前,才发现她站得其实也没多远,我方才要是一蹦,就能把她撞倒了。明明心里扭得和麻花不自在,一开口还是软了半截,一手搂着鱼缸一手去拉她的袖子。)
        表小姐,表小姐,小哑巴?小哑巴你还没睡醒吧,要不我这么美的人站在你跟前,你怎么不看我专盯着我的鱼啊。
        哦——你是看它和你像吧,哈哈哈你俩都是小哑巴,小哑巴你想不想要它?(把鱼缸抱进了些给她瞧)你瞧,它漂不漂亮,这还小呢,等过阵子再长大些,全身都火一样,能把水烧起来,尾巴一甩,就和凤凰一样好看。你想不想想不想想不想要——


        4楼2014-11-03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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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阙光投进廊子下,把她面皮照得通亮。见她伸手来拉,想躲又只是缩了肩,眉头皱起来,依着官音颇吃力咬清一句全整的话)
          :你不能叫我小哑巴。
          (“夫只诸侬囝生野俊”银瑞是这样说喜多,可说完后又改拿夹了乡音的官话一板一眼教我“小姐应当守谨着,不要总同她在一处,小心她‘做猴’”。她说话时候表情肃穆,同供在阴沉佛堂里的石雕像一个模样。替姑妈抄佛经的时候,有满堂的神佛看着我,等回了房,便换做银瑞这尊娘遣来的佛看住我。)
          ( 我没同银瑞说过,喜多像溪滑,溜着身游河里便是最有经验的渔夫也难捉住她,她又像只只,跃在枝头跳啊跳啊像不知倦,可她此时一张口,分明成了河边的鸭雄。我最怕她讲话,如番椒入锅一般炸得噼啪沁得人眼辣鼻呛。可我又想多听几句,她怎能在舌尖弹落间蹦出那么多话,调子一扬一落转着京调,竟也动听。)


          5楼2014-11-03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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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说话时无定,话还未说完快要将怀里鱼缸水洒去泰半,原要推她的手变成了替她扶稳了缸,那鱼先是纵跃翻覆,定下后又作悠游。无头尾捕到她话里反复的“想不想”,鬼使神差地压下矜抬着的下颌,轻轻嗯了一声。应完又抽开了手避了一步,生把视线移错开。)
            :……它也会说话的,它说这样晃着不舒服,你要双手抱稳了才可以。
            它说,只有进了锅,它才会全身起火。它还说,它叫绛姝。
            ( 连绊了好几个音,才磕碰着凑出这一句话。擅给她取了名字,攥着裙幅边侧过身去面着廊外,小而坚定地又重复一遍)
            嗯,是绛姝。


            6楼2014-11-03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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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明是清都绛阙的绛,是扶风绛帐的绛。心底驳着她的话,又在她鼓动下犹犹豫豫伸出手,还未触及就被她虚晃倾缸吓得惊,忙接稳了,掌心手背都教水溅湿了,耳边却是没心没肺的大笑。直起颈来就用湿漉漉的手捂她的嘴。)
              :嘘——
              ( 怔了怔,忽而又想答她,绛是点绛唇的绛,喏,就如现在这般。偏又将话藏住了,秘密地生出些欢欣。稳抱过鱼缸,由她傻坐在那里,一手环护着鱼缸踩着小步慢往回处走,低头见了缸里粼粼水纹,将浮翘起嘴角的面都晃碎沉入鱼锦里。)
              ( 顿了步,影儿又拼作了一处浮上水来。此时像初清醒,倘若这鱼是孤单游离着呢,倘若忘了喂食竟教它饿死呢,倘若我要回家了带不上它呢。生生死死的别离妄断充着脑,又将手里捧着的绛姝变成了炸药般可怖的物。它是不会永久地属于我的。)
              :我…我勿……
              ( 结舌绊出句乡音,也不等说完,将鱼缸置在脚边便攥着裙边逃似地走开。)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11-03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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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真让周未琛那小子一语成謓,当管事一板一眼的宣布让我去给珩少爷做陪读时,我已经能看见某年某月某日他满院子追我的情景了——尽管我不认为凭借他的老胳膊老腿能成功追上我。】
                【长廊入了夜是静的,再晚些时候,院里口口相传的鬼啊怪啊,就都冒出来了。当年曾同几个小毛崽子守过,不过在没看到红裙夜哭女之前,先打了退堂鼓。】
                【灯笼窈窕着照出个人影,无意一瞥心里的确是咯噔一下,不过庆幸这位没穿红裙子,走进一瞧,原是前些日子搬来的表小姐。】
                【沉下心,走近前,虽自她住进邵家一直没有往来,可到底这是下人分内的事。】
                表小姐,夜里凉,您别在外面站着了。
                @秦敏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11-0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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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半睡得迷瞪了,似听见了海浪打着舢板的声响,坐起来喊了几声“依妈”,只觉得黑澄澄的屋子透着陌生。趿拉着鞋摸着床边物件挪到了桌边,想把灯点起来,又磕绊了圆凳。窗隙透出一线白月光,不知觉便罩着宽衫推门出了。)
                  ( 月是悬在廊的那一头的,沿着长廊三两步地走,又从廊檐下看,那月就不远不近等着。逐了一段路,又觉累停了下来,再看四周,是喜多捧着鱼缸送我的地方。廊前院子里的老树凋了叶,光秃着枝桠,上头不知栖息着什么怪鸟,黑幽的身形庇在那。忽地有光移来,那鸟惊飞,忙回头去看,原是有人挑灯来了。灯笼烘明了他衣裳,原是院里的人。拢了拢衣裳,却未挪步子。)
                  :你听见声了吗,海浪声。


                  10楼2014-11-0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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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问让人摸不着头脑,邵家大院离河离海都远,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人问过我——你听见声了吗,海浪声?】
                    【侧头望了望幽黑的夜,黑压压的压下来,月是圆的,但不见星。】
                    【静悄悄的夜容易让人思维分外活跃,比如现在,我就想到了些精怪,三更半夜望了人,就附在人的身上.....再看看那位表小姐,觉得头皮发麻,目光低几寸,灯下是能见到两条影的。这能使人安些心,约许她只是一时犯了神经,半夜听了声响起了疑惑。】
                    表小姐大约是听错了,我是听不见的。
                    @秦敏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11-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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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爹原来讲过月上中天时候海水退下,浅出的礁石都会显出来,行船的人可都得仔细着动静,海浪声里头可能会有鲛人的歌声。他说完哈哈大笑,宽厚的掌覆在额顶十分温和,他说囡囡,这都是唬人的,海上故事多着呢,可惜了…)
                      ( 是听错了,在家时也不过是缠拗着阿爹才到海边听过两回声,北平又不近海,怎么会有海浪声呢。心底抑着话,此时梦亦醒了,越他肩头瞧着幽深的廊子,又落回他身上。)
                      :你是东院的?那你见过喜多了没有,我好久没看见她了。她说她是花房的丫头,可我在长廊,在厨房,在天井遇过她,独没在花房见过她。再过几天给她留的青橘就留不住了。
                      ( 自己嘀咕着一串长长的话,夹着乡音也不怕他听懂,眉头皱了起来,是十分费解的模样。扶着朱红的廊柱往上看,迎着月的地方结了一只网,蜘蛛伏在正中动也不动的。)
                      :喜多说这里晚上常有人哭,如果是我长长久久地住在这……(这话是不得体的,垂下头来又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12楼2014-11-05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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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继而她喃喃说了一堆,连这样静的夜里也听不分明,只辨出一些东院啊,喜多啊。喜多是爱热闹且讨人喜欢的,大约这些天一直是喜多在陪她,这几日找不见喜多,表小姐难免觉得无趣。我没见到喜多的日子比她还久,这事是帮不上忙的。】
                        【思忖许久才想开口,她又转了话儿】
                        回表小姐,六七年了
                        @秦敏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1-0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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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从外头来的人,都长久地在这住下来了,像姑妈、像她身边的素珏,又如眼前的这个人,六七年,若同我一般在本子上摘记,也该满累下若干本了。可生来在这个院里的人,又都似乎想往外面去的,表哥是这样,偶见的宁娆表姐也是这样的。外面、外面又是什么样?)
                          ( 低”哦“了一声,转过了身子不看廊外了,廊外是拘着四封的院,廊顶是方正的天,明月是在外面的。)
                          :我出来没提灯,你送我一段路,好不好?


                          14楼2014-11-05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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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背了身子,一时间又是可怕的静 。灯笼散发的昏黄的光将影儿拉长,随风摆动。】
                            【低低的声音响起,丝毫不影响这夜的静。临了三更,倒真怕看见那红裙夜哭女。她要回去我是求之不得的。】
                            好。
                            【前了几步立在她身后,步子很轻,怕惊扰了什么 。】
                            【弯腰】表小姐请。
                            【直身挑高了灯笼】
                            @秦敏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11-06 08:20
                            收起回复
                              ( 娘屋子里差了人来说是想与我说说话,待到从她那儿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心中寻思着方才她跟我发的那一通牢骚,让我有些烦躁。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那么多年,娘都是这样过来的,是她的经历让她变成这样的性子,现在再让她改了这个毛病是难上加难。作为她的女儿,我也只能受着。本是轻蹙的眉眼在想到此处时舒展开来,跟着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屋子走。)
                              @邵宁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11-0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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