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跳毕，秦妗收了收冗长的裙摆，乖顺地坐回到旁边的沙发上，挨着林霞。
“哈哈...好！”林裴仁首先回过神来便拍手笑道。
其他人也相继反应过来，跟着喝彩，一时间屋内气氛涨起，连从来都是茶不离口的中将司令员赵钟槐也顾不上抿一口已经被端在空中滞留半天的茶壶，连加赞赏着。
“不错，难得能观赏到咱闺孙女跳舞，这头回一看还挺有味儿的。”林裴仁换了个姿势，后背从椅靠上抽开，躬着身形仔细观摩着坐在对面的秦妗，接着说：“小妗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小时候叫舞上几下连站都站不稳呢。”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现在也出落地漂亮了！”赵钟槐在一旁接话道。
“你意思是说以前就不好看了？”林裴仁佯装微怒道。
“不...不不，老仁我可没这意思！”赵钟槐连连摆手，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这位曾经征战数十载的老军人此时已显得油光满面，容光焕发。
“还狡辩，你就这意思！”前者趁其不备，伸手就抢过赵钟槐手把的茶壶，带着死乞白赖的语气调侃道。
看着两位老人孩子气般的说笑兴浓，秦妗脸蛋上的晕红也逐渐散去，放下了羞涩，露出浅浅的酒窝。
林霞则笑而不语，依旧保持着那份端庄，拿起身边紫檀木所制方桌上的木制茶杯，小心翼翼地咀了一口，这杯父亲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今天却拿出来的茶水，搅柔在舌根，醇厚回甘，越陈越香。
见姨妈杯中茶已落余，林郅赶忙拿过身后的暖壶，给前者倒上，水过杯半，这是品茶的必须知晓的独到之窍。
“老仁啊，不如哪天把你着闺孙女许配给我那孙子如何？”赵钟槐向旁边探了探身子，笑道。
林裴仁先是一愣，接着一摸脑袋，说：“你不说我倒还没看出来呢，乍一想这俩人还挺般配的，小哲也是才华横溢啊！配上我这闺孙女，合适！”
“对...对对！”赵钟槐忙点头，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秦妗刚听到这里，不由得粉黛渐红，表情变得有些扭捏，却不好说什么，便道：“外公，我还早呢，再说，我和赵哲又不熟。”
“不早了，都上20了。”林裴仁打趣道。
“不熟也没关系，厄赫...恰好他今天又没在，明天我把他叫来，多玩儿几次在一起时间久了不就熟了吗？老仁，你说是不是？”
后者闻言，也笑着点头。
秦妗大窘，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抛向母亲，手在林霞的衣角上捏扯着。
感到身上衣服的力劲，林霞侧转头，微笑着看着自己女儿的窘态，并不帮忙解围。赵哲是她看着长大的，秦妗去法国后，林越又从吉林调到了长春，升了职公事也繁多起来，林霞便常常独身一人来北京看望老人，也时常碰到赵哲在这儿，和他接触过不少，以前赵哲小时候，林霞还不少次掏腰包给他买好吃的呢。赵哲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后来还以全国第四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工程系，性格也颇为内敛，而且品学兼优，怎么看都和自己女儿有得一出戏。
几个人都在说笑中，却唯独没有注意到此刻面色泛白的林郅，目光里透着彻骨的寒冷。
--------------------------
一个小时后，火车驶离北京站，只留下些许刚从东北带来的寒彻。
此刻的唐寅并没有继续呆在肮脏不堪的货厢里，他和师傅已并坐在客厢的一处客位上，两人旁边没有其他人，虽然在他们对面还空着还可以再坐两个人的地。
“师傅，什么时候火车才到喀那斯？”也许是因为气氛过于沉寂，唐寅引出一个话题道。
“再过几天。”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随意地说。
“喀那斯真是个好去处吗？”已经跟随师傅十多年了，在其影响下，唐寅的性格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孤僻，可以说，除了已经过世的父母，目前和他最亲的人就是这个被他称作师傅的男子了。以前两人几乎都呆在吉林省，这次突然要去远地方，唐寅本来就极罕出现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他不知道喀那斯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时候去报仇，所有他所思绪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未知数，未来是什么样，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现在的命运，是被旁边这个衣着古朴的男子紧紧地牵牢着，无法挣脱，他也不敢挣脱。
闻言，男子微微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唐寅的脸不说话，后者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却奈何不了。
许久，男子从怀下掏出一个墨绿色迷彩的军用水壶，旋开壶盖，一股青酒的芳香徐徐飘出，壶中不是水。他咬着壶口，猛地一仰头，把壶中酒直往嘴里灌，伴随着喉咙发出的“咕噜”声，没过多长时间便壶空酒消。
“喀那斯，新疆的。”顿了一下，男子一把将空壶扔到面前的平桌上，直了地说。
知道师傅会继续说下去，唐寅没有接话，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儿有湖泊，有草原，呵呵..厄.有森林，还有大山。”似乎酒劲上来了，打了个嗝，男子揉揉额头，继续说道：“春天到的时候，漫山的野花野草，到夏天的时候就全变地郁郁葱葱了，全都倒在明镜的湖面。”男子双眼通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缓缓地张合着嘴巴，声音也愈发呢喃起来；“现在冬天还没完，那儿还盖着雪呢，呵呵...咕厄..真...真好看...”
唐寅看着此时仿若外人的师傅，心中不仅疑惑起来，为什么师傅把那儿说地那么美好，真有那么漂亮吗？他没去过，所以说不上。
眼皮逐渐沉重，渐渐耷拉下来，这时候的男子，在他布满沧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暴戾，嘴角清淡地勾出一抹弧度。
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出神，唐寅晃晃脑子，站起身，走到已经睡熟的男子跟前，帮他拉了拉外套，然后向走道尽头的厕所走去。
“哈哈...好！”林裴仁首先回过神来便拍手笑道。
其他人也相继反应过来，跟着喝彩，一时间屋内气氛涨起，连从来都是茶不离口的中将司令员赵钟槐也顾不上抿一口已经被端在空中滞留半天的茶壶，连加赞赏着。
“不错，难得能观赏到咱闺孙女跳舞，这头回一看还挺有味儿的。”林裴仁换了个姿势，后背从椅靠上抽开，躬着身形仔细观摩着坐在对面的秦妗，接着说：“小妗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小时候叫舞上几下连站都站不稳呢。”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现在也出落地漂亮了！”赵钟槐在一旁接话道。
“你意思是说以前就不好看了？”林裴仁佯装微怒道。
“不...不不，老仁我可没这意思！”赵钟槐连连摆手，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这位曾经征战数十载的老军人此时已显得油光满面，容光焕发。
“还狡辩，你就这意思！”前者趁其不备，伸手就抢过赵钟槐手把的茶壶，带着死乞白赖的语气调侃道。
看着两位老人孩子气般的说笑兴浓，秦妗脸蛋上的晕红也逐渐散去，放下了羞涩，露出浅浅的酒窝。
林霞则笑而不语，依旧保持着那份端庄，拿起身边紫檀木所制方桌上的木制茶杯，小心翼翼地咀了一口，这杯父亲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今天却拿出来的茶水，搅柔在舌根，醇厚回甘，越陈越香。
见姨妈杯中茶已落余，林郅赶忙拿过身后的暖壶，给前者倒上，水过杯半，这是品茶的必须知晓的独到之窍。
“老仁啊，不如哪天把你着闺孙女许配给我那孙子如何？”赵钟槐向旁边探了探身子，笑道。
林裴仁先是一愣，接着一摸脑袋，说：“你不说我倒还没看出来呢，乍一想这俩人还挺般配的，小哲也是才华横溢啊！配上我这闺孙女，合适！”
“对...对对！”赵钟槐忙点头，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秦妗刚听到这里，不由得粉黛渐红，表情变得有些扭捏，却不好说什么，便道：“外公，我还早呢，再说，我和赵哲又不熟。”
“不早了，都上20了。”林裴仁打趣道。
“不熟也没关系，厄赫...恰好他今天又没在，明天我把他叫来，多玩儿几次在一起时间久了不就熟了吗？老仁，你说是不是？”
后者闻言，也笑着点头。
秦妗大窘，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抛向母亲，手在林霞的衣角上捏扯着。
感到身上衣服的力劲，林霞侧转头，微笑着看着自己女儿的窘态，并不帮忙解围。赵哲是她看着长大的，秦妗去法国后，林越又从吉林调到了长春，升了职公事也繁多起来，林霞便常常独身一人来北京看望老人，也时常碰到赵哲在这儿，和他接触过不少，以前赵哲小时候，林霞还不少次掏腰包给他买好吃的呢。赵哲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后来还以全国第四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工程系，性格也颇为内敛，而且品学兼优，怎么看都和自己女儿有得一出戏。
几个人都在说笑中，却唯独没有注意到此刻面色泛白的林郅，目光里透着彻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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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火车驶离北京站，只留下些许刚从东北带来的寒彻。
此刻的唐寅并没有继续呆在肮脏不堪的货厢里，他和师傅已并坐在客厢的一处客位上，两人旁边没有其他人，虽然在他们对面还空着还可以再坐两个人的地。
“师傅，什么时候火车才到喀那斯？”也许是因为气氛过于沉寂，唐寅引出一个话题道。
“再过几天。”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随意地说。
“喀那斯真是个好去处吗？”已经跟随师傅十多年了，在其影响下，唐寅的性格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孤僻，可以说，除了已经过世的父母，目前和他最亲的人就是这个被他称作师傅的男子了。以前两人几乎都呆在吉林省，这次突然要去远地方，唐寅本来就极罕出现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他不知道喀那斯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时候去报仇，所有他所思绪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未知数，未来是什么样，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现在的命运，是被旁边这个衣着古朴的男子紧紧地牵牢着，无法挣脱，他也不敢挣脱。
闻言，男子微微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唐寅的脸不说话，后者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却奈何不了。
许久，男子从怀下掏出一个墨绿色迷彩的军用水壶，旋开壶盖，一股青酒的芳香徐徐飘出，壶中不是水。他咬着壶口，猛地一仰头，把壶中酒直往嘴里灌，伴随着喉咙发出的“咕噜”声，没过多长时间便壶空酒消。
“喀那斯，新疆的。”顿了一下，男子一把将空壶扔到面前的平桌上，直了地说。
知道师傅会继续说下去，唐寅没有接话，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儿有湖泊，有草原，呵呵..厄.有森林，还有大山。”似乎酒劲上来了，打了个嗝，男子揉揉额头，继续说道：“春天到的时候，漫山的野花野草，到夏天的时候就全变地郁郁葱葱了，全都倒在明镜的湖面。”男子双眼通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缓缓地张合着嘴巴，声音也愈发呢喃起来；“现在冬天还没完，那儿还盖着雪呢，呵呵...咕厄..真...真好看...”
唐寅看着此时仿若外人的师傅，心中不仅疑惑起来，为什么师傅把那儿说地那么美好，真有那么漂亮吗？他没去过，所以说不上。
眼皮逐渐沉重，渐渐耷拉下来，这时候的男子，在他布满沧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暴戾，嘴角清淡地勾出一抹弧度。
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出神，唐寅晃晃脑子，站起身，走到已经睡熟的男子跟前，帮他拉了拉外套，然后向走道尽头的厕所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