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根本不想要你的保护!这是恋次没有说出口的话,不过当著市丸银的面,他还是很聪明地给了白哉面子,乖乖地和这两个胆敢光明正大杀人埋尸体的男人回到了市区。坐在车子上的时候,他单手支撑著脑袋看向车窗外,其实窗外的风景没什麽可让人多看两眼的,不过能避开白哉探究的目光总是一件好事。至於从前排传来的来自於市丸银的目光,那就姑且视而不见吧。
虽然被白哉杀人的事实惊吓到了,但事实上一旦恢复过来,就会觉得事情并不是太让人不能接受,其实在大学时代就有所耳闻,白哉身世不凡,而且有时候周围还会出现高大健壮的保镖,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涉世未深,根本没有想过这有什麽特别的意义。现在看来的话,恐怕真的是很有背景的人也说不定呢!而市丸银倒是真的让他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对方的情人是个相当了得的家夥,但没有想到连银本人都和黑道有瓜葛。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份瓜葛,现在的自己恐怕还在那破屋子叫苦连天吧!
不过,白哉之前说的话又是什麽意思呢?保护……照顾……得到……听起来都像是应该去对情人所说的话才对,用在自己的身上应该不那麽合适吧,况且,就在他被绑架之前,他还不觉得他和白哉之间的关系有什麽本质性的改变。那麽,那个男人为什麽会突然改变的态度,还有,他口中所说的那只蝴蝶究竟是什麽东西呢……
蝴蝶……蝴蝶的话……眼皮一跳,恋次突然反应过来了,条件反射般地直接转身,刚好迎上白哉探究的目光。喉间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干涩,他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开口问道,“你之前说的蝴蝶,是指大学里……”他话说了一半,但是相信对方应该已经明白了才对,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白哉愣了愣,然后笑出了声音,往皮质的椅背上靠过去,他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视线,“没错,我就是因为那场舞蹈才察觉到自己感兴趣的可能是男人呢,所以才会选择出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接受,所以想要逃避罢了。”逃避自己对於家族的责任,逃避这种不正常的萌动,逃避到国外在其他的男人身上找到慰藉,伤害了和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一个女孩,然后又回到了日本,发现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种可以用宿命去解释的孽缘。他也曾想过,或许一辈子就只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最终屈服於家族的压力回到日本继承家业,娶一个新的妻子,然后在私下里养上一两个男人泄欲。差一点点啊……如果没有遇见恋次的话,真的会变成这种无趣而低俗的人生吧。
“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或许是希冀过的,但是,没自大到认为你会主动承认这一点……”想起两个人曾经在车子里度过的那一夜,恋次的语气淡淡的,“那麽,现在你突然这麽说又是为了什麽呢?仅仅是因为你认出我就是那个打动过你的人,还是说因为我被别人绑架而让你突然理解了什麽?”对於他的事业他一直都很有信心非常自信,但如果对象换成是白哉的话,动摇的成分总是占了最大的一份。
白哉微微翘了翘唇,“恋次,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吗?你曾经在我毕业的时候想要对我说些什麽,虽然后来你一直强调你不会再重复,但是能让你这麽在意的话,只可能是……告白,对吗?”他面对著恋次,不管前排坐著司机和市丸银,非常强硬地用手把恋次的下巴转过来,“当时的你,面对马上就要毕业就要离开学校的我,其实是想要告白的是吗?”
“那又怎样呢?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吗?你不是打断了我的话吗?连允许我说完都不愿意,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旧事重提?”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涌上淡淡的惊喜与甜意,但嘴上是绝对不会认输的,他永远都记得被断然拒绝打断时那种难受的心情,以及对方离开时脸上决然的表情,他不想轻易原谅面前的男人,尽管这个人刚刚因为自己而杀了人,尽管这个人隐晦地表示自己是他的初恋对象,但还是无法原谅,无法轻易说出曾经想要说的话。
白哉松开捏著对方下巴的手指,转过脸看向不断后移的窗外景色,隔了很久才用非常轻但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恋次,其实你看见的我并不全是我……”就好像隐藏在背后的身份,刻意隐瞒的足以杀人的身手,无人知晓的性癖一样,朽木白哉这四个字并不像表面显示的那麽简单易懂,因为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迷惑於自己的某些想法。
“所以——”恋次淡淡地接口,“你想说的是什麽呢?”
“之后你会慢慢了解的,了解我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其实——”再次伸手,这次是用食指刮擦著对方的脸颊,一直移动到微张的唇上,“其实我对喜欢的东西要求很多,而且严苛到过分,如果不是最好的最完美的,我就会异常不安,并且想尽一切方法让它变成最好的。而且我是个只要一得手就不会放弃的男人,这样说你可以明白吗?”他顿了顿,然后越发凑近恋次的脸,贴著对方的耳畔细腻地说道,“意思就是,为了把自己的所得牢牢锁在身边,哪怕是再强硬的手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使出来!”
也就是说,当我发现你就是蝴蝶的时候,你就已经落在了我的掌心,不管怎麽扑扇翅膀都再也飞不出去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大学时代的我,现在的我,再也不会逃避这种感觉。
想要得到你的感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