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看雪吧 关注:614贴子:27,105
  • 2回复贴,共1

【听风看雪】追忆似乎年华---路过幸福2008(转)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文/幽蓝

晚上6点半,莫北如往常一样,套着宽大的围裙,跪在地板上擦来擦去,女儿在身后调皮的往莫北的脸上弹着油彩,“妈妈,你是一只小花猫。”莫北佯装要去追,女儿一溜儿烟的躲进了厨房,正笑闹着,手机响了,阿姐在那头兴奋的叫着:“北北,你看奶茶的《似水年华》了吗?抽个空,陪我去乌镇!”乌镇!莫北定定的坐在了地上,阿姐的声音遥如千里,10多年过去了,莫北一直躲避着乌镇的一切,那恍若前生的记忆,莫北坚信自己已经在岁月里遗忘了,却如此突兀的敲碎了莫北为自己编织的谎言,泪就那么倾闸而出,莫北以为自己已经在岁月里坚强了,却措不及防的面对了自己的脆弱。无数个夜,莫北开始失眠,那伫立在风中的男孩,在乌镇的月夜下,轻揽着莫北的肩,那飘荡在乌镇上空的诺言——携手相伴,终老乌镇。

初识那一年,莫北13岁,齐风15岁,两家只隔着一条马路,10几户人家。莫北是个乖女孩,齐风是个调皮蛋,两个人同级不同班,莫北和伙伴经常在下晚自习的路上被扮鬼的齐风吓的魂飞魄散,为这,齐风没少挨他妈的板子,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是见不得莫北那娇气的小姐样。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岁月,莫北依然文静,齐风依然顽劣,绿茵场上,高大帅气的齐风常常引得女生阵阵尖叫,莫北嗤之以鼻,齐风一见莫北也是翻着白眼满脸写着不屑。

暑假了,莫北陪着好友一起在冷冻厂打短工,每天三班倒一小时挣着1元2角钱,某天清晨穿着胶靴的莫北精疲力尽的走回家,碰上了出门晨练的齐风,齐风眼睛都瞪圆了,猜不透这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一副老妈子打扮,莫北也学着他的样子翻个白眼进了家门。

缘分总是那么奇妙,两个本来怒目而视的人慢慢的划着圆弧越走越近,齐风在莫北的影响下少了很多浮躁,有时候还会推荐给莫北一本他喜欢的书,附注的心得也常常让莫北有些许的共鸣,莫北在齐风的影响下渐渐的的活泼了很多。转眼初中毕业了,迎来了一个漫长的暑假,莫北继续陪着好友打着辛苦的短工,倒夜班的时候经常顾不得吃饭就匆匆跑去开工,本来很娇气的胃时不时的就闹次革命,齐风一改往日的顽劣,掐算着莫北的工作表,常常在早晨九点整打电话叫醒莫北:“小懒虫,快过来,我这面条下锅了,捎带着给你做了一碗。”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手擀面,莫北的心就象一杯苏打水,漫天飞着幸福的小气泡。

时光在路边的树桩上刻画着年轮,莫北的青春蓝皮书里印满了憧憬和希望,纯真和欢笑。等待毕业分配的日子,莫北一个人踏上了异乡的路,去追逐自己的梦想,齐风辞掉了自己在故乡收入不菲的工作,在一个夏日的黄昏奇迹般的出现在莫北租住的小屋,若无其事的说:朋友们不放心你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就我一个是闲人,派我来做你的保护神了。于是,凌晨或黄昏,林荫小路上经常洒满银铃似的笑声,娇柔的莫北和英俊的齐风常常引得路人羡慕的眼光。莫北常常象个喳喳鸟样跟齐风讲着这样那样的新闻,讲累了就自顾自的靠着沙发睡着了,有时候醒过来发现齐风在边看书边给她打着蒲扇,有时候醒过来就闻到了饭菜香,莫北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想要照料下齐风的生活,可这个天生勤快利索的大男孩,衣服上永远飘着肥皂的清香,破旧的四合院也被他们几个男孩子住的生机勃勃。直到莫北结束自己的流浪生活,和齐风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齐风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家了!

莫北工作了,单位在偏远的乡镇,一切都那么的新鲜,莫北把宿舍装扮的象个花房,那农家常见的扫地风大炉子让莫北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常常是弄的灰头灰脸的守着红彤彤的炉火傻乐。呼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寻觅着心灵的恬静,听暮鼓而息,闻晨钟而起,莫北快乐简单的生活着。

又一个春暖花开,齐风开着他的老爷车带着莫北去他的老家看桃花园,行在阡陌上,远远的见着一个疯癫的老人时哭时笑的迎面而来,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莫北听不懂的语言。老人的故事让莫北唏嘘不已,博学多才的男孩在大学毕业后把出国的名额让给了女友,不久却从国外传来女孩分手的消息,男孩经受不住刺激,疯了,整天拿着一份俄语的报纸念叨着没人能听懂的语言。



1楼2008-03-24 11:56回复

    莫北忘记了齐风是怎么离开的,独自踉跄着背靠在卧室的门后,泪顷刻纷叠而落,打开窗子,斜坐在阳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天上的星星也暗淡了颜色,暗灰的地面无限的扩张着它的手臂,似乎要把所有拥抱,痛苦、悲伤、亲情和爱情。风凌乱了莫北的长发,瑟缩在风里象个无助的孩子。父母的辛苦抚育和齐风的好交替撕扯着莫北的心,就在莫北想以飞鸟的姿势结束这一切的时候,父亲破门而入,把莫北揽进了怀里。

    好久没有一起出去散步了,从没想过彼此的缘分只剩下了这短短的一天,迎着灼热的太阳,齐风带着莫北疾驰在沿海公路上,两个人都是泪留满面,猛的齐风来了一个急刹车,一切静止了,齐风对着莫北吼道:我放过你了,你走吧!莫北是懂齐风的,就在车加速的那一刻,莫北的心充满了恬然和宁静,能和所爱的人死在一处,好过在这尘世苦苦煎熬!莫北第一次主动吻住了齐风的唇,抵死缠绵,眼泪合着鲜血为这无果的爱情划上了休止符。齐风死死拉住了莫北解着自己衣扣的手,把它按在自己胸口,抚着莫北的长发深深的凝视着莫北的脸。这个他生命中唯一守护着的女孩,终还是离他而去了,爱过、恨过、叹息过,终还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越走越远。

    再见齐风是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莫北陪着母亲出去散步,齐风的怀里拥着一个娇美的女孩,莫北心如刀割,母亲嘲讽的笑了:这就是你们生死不离的爱情?母亲啊~如果眼睛所见的都是事情的真相,那么这世界该多么的肤浅和无知,他的心,你又怎么会懂!

    莫北开始在母亲的安排下相亲,象个失去灵魂的美丽端庄的木偶,每每母亲问起莫北的意见,莫北总是甜甜的笑答:我没意见,你和爸看着行就行!终于母亲挑中了一个本科毕业的工程师,虽然大了莫北5岁,却是风度翩翩,一派儒雅,家境更是好的没话说。第二次见面,工程师说要给莫北看手相,莫北暗自冷笑,早就在心里为他设计好了以后的剧目,果然,那男人就势吻住了莫北的手指,莫北的灵魂飘在水晶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冷笑,那掌心凌乱的纹路和疯长的曲线闪着妖异的光芒,母亲啊~这就是你为女儿安排好了的幸福!第四次见面,不待那男人吻过来,莫北甩了他个耳光扬长而去,齐风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彼此都要好好爱惜自己。

    莫北从未停止过对齐风的想念,深深的痛楚伴着内疚在每个午夜梦回的黑暗中侵蚀着莫北的心,几个月后,莫北已经学会了把滴血的心深深掩藏,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母亲也和父亲说,到底是孩子心性,懂得什么爱啊情啊的。春日的午后,母亲端着几个梨子进了屋来:“北北,我刚碰见你姨了,齐风再过几天就娶亲了,叫咱到时候过去,其实这孩子挺好的,就是家穷点,也没个工作,你阿姨刚还说呢,就喜欢你家北北,你要是应允了,不就是咱两家结亲了嘛!北北啊,这亲没结成,也不能结怨啊,呆会儿你替妈把礼金送过去。”“要去你去!”母亲点着莫北的脑袋笑骂着:“你这孩子倔起来象头驴!”扔下一个硕大的红包转身出去了。

    无数次的抬起手又放下,莫北终于扣响了门上的铁环,齐风的大姐迎了出来。见了莫北,愣住了,语带惊喜的冲着屋子里喊:“妈,小弟,你们看谁来了!”齐风只一露头,就被冲出来的朋友们给拉了回去,齐风慈爱的母亲揽着莫北的肩疼爱的把莫北拥进喜房,那小屋布置的温馨浪漫,床头的婚纱照印着一对壁人。齐风接过莫北递过去的红包,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这喜钱啊,谁给都要!”

    莫北转了身去,泪瞬间泉涌而出,莫北告诉自己不要回头,走到了家门口,回首,远处那个身影依然还在路口,还是送她离去的那个姿势,甚至没有一丝微小的改变,莫北的心碎了,掩了家的大门,把脸埋在了水盆里.......

    莫北请了两个礼拜的长假,登上了去乌镇的火车,抵达乌镇的那个傍晚,正是齐风的洞房花烛夜。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伴随着点点灯火,把莫北孤寂的影子,投在平静的河面上,如梦境般掠过,过了今夜,他永不再属于她了!过了今夜,所以关于齐风的记忆,都伴着这江南的流水凋零成水中的花瓣,心香无处寻觅,落花深埋成香冢。乌镇有着许多流传人世的美丽传说,而莫北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埋葬了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

    归来的莫北剪掉了自己及腰的长发,在野外放了一把火,连同所有有关齐风的种种一起付之一炬,偶尔莫北也会在清晨碰到齐风风情万种的新娘,穿着白色真丝的睡衣匆匆跑向公厕,那美丽的容颜我见犹怜。

    时光如同一盒万金油,不急不缓的弥补着所有人生的裂缝和伤痛,在岁月的流逝中莫北学会了遗忘和坚强。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莫北骑着单车来到了那个破落的小院,老人依旧疯癫,锅里的饭菜留下了齐风曾经来过的痕迹。“阿伯啊,莫北就要嫁人了,婆家是高门大院,以后再也不能时常来照顾你了!”

    披上婚纱,手捧花球的莫北格外的妖娆美丽,遂了心愿的母亲笑逐颜开,在鞭炮喧天声中莫北走上了母亲安排好的人生路,远处路口的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莫北上了花车,豪门自有豪门的苦楚,婚姻磨平了莫北所有的锐气和棱角,锦衣玉食下的身心疲惫只有自己在暗夜咀嚼。

    数年后,已显老态的母亲黯然对莫北说:“北北,妈后悔啊!”莫北却淡定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妈!我挺好的!您别乱想了!”转过身去,莫北泪如雨下,母亲的这一句话,她等了数年,耗尽了青春和梦想,那似水年华却永不再来了!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 
    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轻轻地剥落表皮 
    看得见脉络却也见伤痕 

     
    


    3楼2008-03-24 11:56
    回复
      时间
      是冷酷的魔术师
      不过一盏茶的时


      4楼2008-03-24 12:0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