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倒抽一口冷气,皓镧身子一颤,就要后退,可她忘了自己一绺长发还被火莲牢牢握住,身子一动,火莲手上便是一把狠拉,原本只是轻咬的唇齿也仿佛被激怒般猛然加大了力度,两下痛楚同时迸开,皓镧吃痛不住,一声哀叫冲口而出。
口中丝丝的血腥味……是谁的?清凉芬芳,隐约带着远方大海的气息,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味的甜美血腥味,舌尖上缓缓扩散的美妙滋味诱着她更加放肆,再次一口咬下,又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
那声痛哼总算把嗜血的本性逼回了理智的管制之下。火莲终于松开贪恋鲜血的唇舌,却仍是意犹未尽地在那抹清凉上舔了一下才推开被迫倒在她肩上的皓镧。
头发和耳朵一得到解放,皓镧当机立断退离床三大步。通红的耳朵和她因痛楚而苍白的面容格外不搭调,她的面色却极快地恢复了恭谨平静,双手拢袖,不言不语地站着等待吩咐。
自己知道,拢在袖里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向来安静的呼吸,也急促了些许。
是的,只有些许,而已。
“是你啊……”
听这话,好像她刚才咬了谁自个都不清楚,可是皓镧听来,却总觉还有一层意思:你还在这儿?暗自叹口气,努力按捺下双手的颤抖,语气如常地回:“是。”
“好。”一个原本简单的称赞从现在的火莲嘴里吐出来,听在皓镧耳朵里就变味了。努力猜猜,她到底是要说什么?好……很久没神对她说过这个字了,因为她总是出错,然后被贬到这里又贬到那里,什么地方都待不久……
“胆子倒不小。”
还真没神这样评价过她。她的评价向来是“发呆”、“不用心”、“没本事”。
“大清早的就吵得我睡不好……”
……她好像是得到了允许才进来的吧。对了,今天门推起来有点重,是门栓发涩了么?看来该去修修。
“不知道我想睡吗?!”
……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还想睡”这几个字吧。原来修罗宿醉以后精神还能这么好,真不错,神仙醉了之后跟凡人也差不了多少,也许更严重,万一在凡间醉了,一个不小心就施展法力移山填海的话……
“出去。”
“呃?”她说了什么吗?刚才走神了,没听清。
“滚、出、去。”火莲朝她绽开一朵美得邪气无比的笑靥,勾得神心怦怦一跳,只是还没跳完,床上的瓷枕就当面飞了过来。
这回听清了。差点被瓷枕砸破头的皓镧抱着那件凶器匆匆一礼,“告退。”身子已退到外室,“大人好生休息。”脚步已踏到房门前。刚放下瓷枕准备开门,内室里的砚台便直接将屏风拦腰砸断飞向她面门。
寝房的门猛然打开。
辉得意地向兄弟伸出手,煜挫败地将两倍赌金交出。那个皓镧居然真的撑了一刻才逃出来!过去那些神仙不都是半刻就落荒而逃的吗?
打赌输掉的煜闷气地起身准备去练武场雪耻,辉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看!”
两双金色的修罗眼愣愣看着站在门口的仙女,她刚抱着砚台退出房门,笔山、铜镜、纸镇等等拿得上手的物事就统统追着她被火莲当暗器扔出来,一样接一样!
而那个总是呆呆的恍惚散仙,手里抱着砚台,头颈微侧,避过笔山,左手顺势一举,身子轻盈一转,笔山便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她的素白袍袖迎风扬起,双臂张开,脚下腾挪闪跃,将那些“暗器”一件不漏地收进了袖子里!
当她最后接住一个脚凳,纤手一翻,凳子在半空旋转了几圈,顺着她的手臂由左带到右,最终安然无声被放到地面时,煜辉二将的下巴也快掉了。
放下脚凳,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扔出来。皓镧放心地抖抖袖子,把收在袖里的危险物事小心堆放到门边,然后拍拍衣衫,泰然自若地转身去忙活别的事务。
“……看到了没?”辉合拢自己发酸的下巴。
“一清二楚。”煜还在努力拉回自己被惊得飞到远方的三魂七魄。
“那上回……”辉按着额际,怎么也无法相信。
煜也在想一样的事情。
多日前,火莲在练武场跟二将对练时来了兴致,随口就问站在场边不知是在观武还是神游的皓镧会不会武,皓镧呆了半晌也不说话。火莲自是不悦,一把拉了她站到场中,然后突然就是一记火焰刀,朝着她面门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