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进化！愚蠢的地球人！

【气吗，有些许，若在平时，这会儿早惩治老二，但前些日子才知晓大阿哥当初的死因，对宁氏母子心存愧疚，倒是救了老二一回，真正应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一个是庶子，一个是外室子，半斤对八两，往祠堂去，在荷花池那驻足，瞧了残叶半天，才提步进祠堂，撩袍跪于蒲团，望上牌位，闭眼双手合十，待又闻身后开门声，又一叩首，方起身，回身挥退祠堂侍奉的苏拉，目光落在老二身上】
跪下

【早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也压根不想瞒，悄声进了祠堂，看他的背影猛然发觉，那一年抱我下来的男人，我已经和他一样高，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干净利落的两个字，顺着他的意，跪在靠后的蒲团上，香火缭绕的隐约，平添了几分静谧】
阿玛
【就像一只幼狮，刚刚学会捍卫领土。撕扯的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甚至没有理由，我莫名的恐慌，看着彭炘的眼里除了愤怒，还有恐惧，未知的恐惧。脊背挺得笔直，我看不懂他背影蕴含多少哀叹，也猜不出来这一次他又该多失望。】

【以往将注意力大都放在老二身上，资质虽平，好在肯听话，好教养，这两年年纪渐长，主意正了，越发的难控，放在以前，说什么也不信他能违背自己的话，放到现在，不得不信，这个儿子，自己已经管不得了，眼底平静，半晌开口】
你小时本王无暇顾及府中杂事，对你疏于管教，后顾子嗣，对你又极为严苛，原以为这么做能补偿以往对你亏欠，不想反是淡薄了父子情分，让你在本王面前时多是小心谨慎，少有小儿情态，确是本王之错
【祠堂内一父一子，一立一跪，多少话说不清，负手在后，又道】
你可知彭炘身世

图文日不敢
【原以为他会暴怒，会大发雷霆的斥责，甚至会动手责罚。这样平平静静说话，才叫人害怕，平静的表面，掩盖多少波澜壮阔的惊心，从小到大，从敬到畏。从没想过怨怼。他说的话让我无言以对，甚至抬头对上他眼神的勇气都没有】
他，索绰罗家的小子。
【说到底，是我一意孤行要挫他威风，听见他一声一声的二哥和阿玛，没由来窝火，总能想起阿玛提及那个没福气的嫡子时眼里闪过的欣喜和期待，这样的眼神，他看彭炘的时候也有。还带着不明的疼惜和怜爱，从来没有，从来没见过阿玛这样看过哪一个人，大额娘，我，还是彭熠，我们谁都没有，独独他有，我不甘心，不甘心一个毛头小子闯进我的领地肆意掠夺。】
是我打了他。

【年轻时也做过荒唐事，未想会暗结珠胎，见彭炘第一眼时，不用旁人说，自己就能认定，这个孩子必然是自己的种，眉眼相似不谈，那股自小的飞扬跋扈，与自己如出一辙，这是在之前几个儿子身上从未见过的，一度想就这么认下，告诉所有人，这个儿子是自己的沧海遗珠，可又哪有那么容易，皇家血脉不可混淆，左思右量，将他养在亲信家中，甚至连爱新觉罗的姓氏也给不了他】
彭炘的阿玛，自本王掌正红旗时便跟随左右，后在西南一役中，本王刚愎自用，孤军深入敌后，险些酿成大祸，是索绰罗定寥替本王挨了一刀，救了本王的性命
【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未说谎，只隐去彭炘真实身份，老二此刻倔强，却有一言相问】
为什么

【打记事儿起，一度很仰慕阿玛，他纵横沙场叱咤风云，在自己眼里，这样的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长大才知道，风光的背后，多少历史多少血泪，他的话丝毫不曾惊讶，彭炘的身世必然不只是一个遗孤这样简单，救命之恩，该报，他的儿子，也该养，可是不该这样养。微低了头，从没听他这样形容自己，这段历史，他必然藏在心里，攥紧了手心，却又无力垂下】
不知道
【除了不知道，多出来的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了一把弓，还是一口气，也不想多说解释，闷了声气】
救命的恩情，图文日明白，所以他就是四阿哥，阿玛，我和老三打了多少回，或轻或重。您一次也没问过

【一句话问的自己语塞，老三，在自己眼里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可有可无，若说对老二管不了几次，对三小子，压根就是不管不问，听见老二老三打起来，一向笑笑便过，男孩子，哪能有不打架的，借由他的话问自己，问什么放到彭炘身上就不行，因为彭炘像自己，亏了彭炘出身，亏了他该有的一切，可这些话又让自己如何去说，噎了一口气在喉间，沉声道】
因为他不姓爱新觉罗
【目光自牌位上移开，重新落在老二身上】 你与老三是本王的儿子，彭炘也是本王的儿子，但你们姓爱新觉罗，他姓索绰罗，你与老三是兄弟打闹，与他便是欺生，况你与老三同庚，而长彭炘六岁，便是欺幼

就像阿玛说的，我姓爱新觉罗，他姓索绰罗。我打他了，阿玛是要图文日认错么？
【这口气来的莫名其妙，徘徊不去，欺生还是欺幼，我都是故意的，较的这一口气。知源胡闹，替他顶着黑锅，从不说他半句不是，我当他小，更当他是弟弟，可是这个不是，他是索绰罗家的小子，就差点没踩在我头上，就像他说的话，还给他，是尊是卑，论嫡论庶，他都沾不上边，打一顿又能怎么样。梗着脖子执拗的看着眼前，香雾缭绕后的牌位，我看不清】
如今他还不姓爱新觉罗，倘若哪一天阿玛想起来，他姓了，恐怕比嫡子都尊贵
【大额娘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敢多打听，却也能知道些，减弱了声，】

【嫡子二字入耳，额上青筋跳了一下，鼻翼微动，反问】
不当认错？
【自福晋此胎小产，可谓折断自己嫡子之望，再有儿子，也是庶子，待长成更要十余年，世子人选，必要在老二老三中挑，老三从未入过自己的眼，不用再选，唯独剩了这一个儿子，王府内外见风使陀者不再少，自良辰小产，往老二身边凑的人更多，这个道理不信他不懂，恃宠而骄出纨绔，反之若有可能，更看重彭炘，年纪虽小，脾性却十成十随了自己幼时，有这样的儿子，怎能不疼，只惜命运弄人，外室子，永远当不了家主】
说的不错，如若彭炘姓了爱新觉罗，本王立时去请立他为世子
【沉声吐出，反口道】 图文日，阿玛与你八叔年岁不过差月余，但从来你皇爷爷对你八叔都是严加教诲，对阿玛放任不谈，更鲜少注目，你可知为什么

【世子的位置，不觊觎是假的，自己有几斤几两更清楚，没了大额娘的，也有旁人，先头知源没来过的时候，自己还曾妄想，打阿玛同意过继，我就知道，嫡庶尊卑，我没得妄想，周遭人说得越多越是心烦，越是心乱，这样的话，更是直直戳进自己的心窝子里】
我不认！在您眼里，我就这么比不上他！
【八叔走得早，自己只是略有听闻，没见过这个人，从不知道在阿玛心里他占了多少分量，废不来这个脑子，本就不是弯弯绕绕的人，跪久的腿略有些酸麻，梗着脾气一动不动】
我知道，八叔是中宫养大，所以不一样。您要说的我知道，打知源进府的时候我就开始想。别说填了嫡庶两个字，五个手指还不一样，况且他本来就不是阿玛的儿子！阿玛眼里，图文日就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么！

【自己性子一向乖戾，能与他好生说话到现在，已然不易，端起眉端，沉下面色】
放肆！
【他怎知道，彭炘也是自己的儿子，有一句话说的对，当下在自己眼中，老二的确比不上老四，日日带在身边教诲，却还是一个拎不清的，如此愚钝之人，怎能托付王府，怒由心生，在案前来回踱步两遍，重新立足在他身前】
本王原以为你是宅心仁厚的孩子，善待手足，断未料在你心中竟连一异姓兄弟也容不下，看来从前所言，多半是糊弄，今日方知你心中所想，也罢，全当本王前话未说，也再管不得二阿哥
【抬臂挥手】 走吧，从此随心所欲，本王再不过问

阿玛！
【好像头一回看见眼前这个人，生疏不已，为了一个奴才的儿子，闹到这步田地，更敢相信，更是不想相信，我敬畏如斯的人，竟也可以这样决绝，一句一句比起暴怒的话，更伤人心，瞪圆了眼珠，又是气又是恨，原本藏在心底的窃喜，只窃喜自己比起老三幸运得多，原来所谓的安逸，也可以这样简单支离破碎】
阿玛，要赶儿子走么？
【我不信，我不信就为了这么一个人，我的阿玛能说这样的话，他转到自己跟前，看着藏蓝色的衣袍，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表情，更不敢抬头看，生怕看见的，自己一生后悔】

【再喜欢老四，也还清醒，能立庶子为世子，但断然立不了外室子，气急之下，也非口不择言，老二自小顺风顺水，看着脾性温顺，实则执拗，受不得一点委屈，更受不得一点不如意，借由此事，也指望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要让着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会如他的意，闻言轻笑】
二阿哥何出此言
【看着儿子发顶，只觉疲累不已，养儿易教儿难，唯恨早些年没能好生教他】
既你心中已有定论，本王的话你自然也再听不进，还跪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