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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梗五。民国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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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12-29 07:49回复
    街上夜雨湿了地面,脚上的破布鞋原本已经褪了色,水色一浸倒显出了原来的色来。
    “去黑猫舞厅。”
    身后的车架熟悉的一重,手已握住了拉架,脚下开始轻快的小跑起来。
    “好嘞——”刚来上海拉车时,我原本不懂为何要有这声号子,几个月过去却发现生意总赶不上其他新人红火。
    后来经验的老人告诉我,“傻小子,叫那声,是为了提醒客人坐稳咯。”
    我总算知道,什么行业都有自个的行规。
    “老爷你放心,我拉的车是全上海最稳的,保管你坐的舒服。”我开始自卖自夸,但我说这话的时候,从不敢抬头。
    车上的男人穿着体面的大衣,雨开始下得愈大,防不着还有些雨打人脸上,但他还是点起了一根雪茄,并不怕在湿润的空气蔫了烟头。
    我还是不敢出声提醒他,别在我车上点烟抽,一般常客是知道的,烟丝灰儿掉下来难保不会烧穿了座。
    今晚的生意不好做,我想着。
    到了金碧辉煌的舞厅门口,我已经淋的比门口保安拎的那条叫阿狼的狼狗还难看。
    车上的老爷下了车,阔气的赏了我两块大洋,大概是可怜我看着辛苦,我摸着钱笑咧开了口。
    回了两句体面的礼貌话,不外乎是发财平安之类的。富人们就吃这套,赚更多的钱,平安的花。仿佛就这么几句话能洗干净他们的黑心肝似的。
    我把钱摸索着塞进衣服的腰包里,抬起头,雨水将我的脸冲刷的干干净净,我第一次在上海对着青天白日露出脸来。
    我看着五彩灯牌装点的门牌,感觉浑身上下被雨水渗入骨髓里一般湿冷。
    我想起那个弹性女郎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是我拉的她和另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那时她下车时,我看到了她细嫩洁白的脚踝,多美的一双脚,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里有我初来上海时一样的惊惶和迷茫无措,但她的脸是那样好看,一点都不像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
    后来我接过她很多次,她每次都更漂亮了一点,又更陌生了一点,更上海了一点。只有那双脚踝一如最初,就连小腿越来越漂亮的线条似乎都流露出一丝撩拨和柔媚。她尖细的高跟踩在地上,我抬起头,终于迎来的,是她可怜的,可恨的双眼。
    我喜欢她,大抵第一眼开始。
    现在,我再也不敢喜欢她,就跟我不敢去掐灭那根雪茄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2-23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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