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As truth and beauty shall together thrive, If from thyself to store thou wouldstconvert; Orelse of thee this I prognosticate, Thy end is truth's and beauty's doom and date. 真实和美好与你永世相随, 要不然关于你我神将这样昭告: 你的末日也就是真和美的死。 泰晤士河水汽氤氲,血色的残阳映在微波荡漾的河面上,泛起淡淡的苍茫之意。古老的钟楼墙面已然斑驳,可苍绿色的青藤细细沿着墙隙缠绕着,一半死意,一半生机,怪诞荒谬的美。 宏大的钟声按着亘古不变的时辰突兀响起,打破那注定不会长久的宁静,在这静寂的河面上回响,竟有清冷肃杀的意味,却莫名得让人感到生之孤独,生之悲哀。一遍遍回响,那悲哀的有如被遗弃在地狱尽头的神子的吟唱,久而不歇,悬而未决。 有人在有些闷闭阴暗的船舱中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随着那汽船长长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时靠于舱外的桅杆边随意倚立着,淡淡瞥了一眼汽船烟囱上冒出的浓浓黑烟,看着只需一瞬,那浓重黑色便散入冷腻的水汽中湮没,心中不止为何,莫名一动。眸中却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那古老钟楼终是懒懒发出了最后一声低哑的吟唱,尾音颤颤,眷恋着什么一般,久而未歇。可出舱那人慵懒漫不经心的面上神色忽然变了,微微勾起了一丝苍白的笑意,阖上双目,双手合十,竟像是在诚心祷告,面上一片悠远淡漠。 “果真在此。”身侧传来低低一声轻笑,那祷告中的人羽睫微微一颤,却并不睁开眼,只是默默低声吟诵着什么。待最后一词消散在凝厚的水汽之中后,才微微蹙眉,启唇淡淡开口,“我不喜欢这里。” “What has come intobeing in him was life, and the life was the light of all people. The lightshines in the darkness, and the darkness did not overcome it.”【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后来的那人弯唇一笑,却是低声吟诵着那一句,当先的女子略偏过头淡淡瞥了他一眼,面上是泠泠的冷意,“真是应景。” 极为自然地自身侧男子手中接过透明的高脚杯,她轻轻漾了漾其中暗红色的液体,墨色的瞳中清醒得残酷,口中话语却是略略带着几分恍然与迷离,抬手指向天际河面的那抹残阳,“看啊……多么像,都是,血一般的颜色,……不详的颜色。”忽的转身,墨色的瞳中是无悲无喜的奇异神色,空荡却并非空洞,“和你的眸子,都是一样的颜色。” 那男子只是无声地低笑一声,举起自己手中高脚杯,将暗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温柔地笑着向她示意,她亦是淡淡勾起唇角,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伦敦,看起来像是被牢牢死囚住的巨兽。无法解脱,只能不停地向下堕落,无尽的沉沦。” “哪里会没有黑暗存在,既然光明与黑暗共生。”那男子站于她身侧,亦是淡淡开口,眸光因方才陈年的佳酿而变得略有几分迷离,却有几分莫测难辨,“包括你和我,都是如此。” “我不喜欢这里。”她又一次重复,“那个委托结束,就立刻回去。”顿了一顿,复道,“虽然我从不相信什么预感。” 那男子只是站于桅杆的阴影处淡淡地笑,不置一言。身上考制的白色风衣被暮风微微拂起衣角,看起来,却似是几双无形的手,将白色的人影拉扯着……沉向未知的深渊。 她移步向船舱内走去,那男子却并未立即随她一起下去,而是淡淡看向远处不断被深深暮色所吞噬侵蚀的伦敦,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方才念的祷词,……究竟是什么?”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却并不回头,淡色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笑意,“你,其实已经知道。” 残阳已然消逝在天际,深沉的墨色带着黯淡微弱的星光将整个天幕占据,空荡荡的甲板上,他独自一人倚立,眸中淡淡血色迷离,依旧微醺的醉意,许久,才听得一句轻语,“在黑暗里,是看不见鲜血和罪孽的。”
章十三 Darling I hope that my dream never haunted you My heart is telling you how much I wanted you Gloomy Sunday 心上人我希望我的梦不会让你苦恼 我的心告诉你我有多么想你 绝望的星期天 我设下的局,终究只会束缚我自己。 华美的金色大厅,水晶的吊灯在其上摇摇摆摆,折射出万千细小的光泽。 恭敬的侍者们灵活地来回穿梭在人群之中,为尊贵的来宾奉上最精美的食物和酒品。 她与他遥遥相对,大厅的两端,就像是最初与最后的对立面。 她一身洁白的华丽宫廷裙,盛装出席,手中执一柄自遥远的东方购来的古朴檀香扇,极难得的,蓝色的发细细打理起,别致的小巧礼帽带着洁白的翎羽,别于发间,薄薄粉彩的妆容,美得惊艳,有如最高贵的公主。 他一袭黑色的燕尾服熨得笔挺,银紫色的弯曲长发用黑色的缎带固定住,胸前一支依旧带着露水的嫣红玫瑰,如他眼眸一般,醉人的血色。 依旧的风度翩翩,唇畔温柔的笑意完美得无懈可击,低身行礼,戴着精致手套的右手伸出,是相邀的姿态。 血色的眸中竟没有一丝讶异,好像,他早已料到今日的她,会是那般耀眼。 很讨厌,他这种凡事都掌握在手的态度。 屈膝行礼,高傲的公主蓦地绽放一个冷傲的笑意,屈膝,是还礼的礼貌,而并非屈服。 “沧。”悠扬曲调已然响起,旋舞之中,是他的声音轻轻响起,“今夜的你,竟是如此美丽耀眼,让人心醉。” “是么。”她淡淡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之物。很美,对不对。” 再次的旋舞,她毫无犹豫地飞旋开来,层层洁白轻纱扬起,圣洁的美丽。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虽隔着织物,依旧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微弱的暖意。 “知道么,”旋舞刚结束,她气息还未调匀,微微有些喘息,却挣扎着开口,“今夜,我只是想让你看的。”她眸色无比的认真,明明是动人的话语,可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如初的冷若冰霜,孤傲得不可一世。 就是为你所妆,你爱不爱,又怎么样。 亦是看进她的眸中,玄月缓缓笑了笑,随着节拍而舞,“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不语,只是反问,唇畔是高傲却莫名悲哀的几分笑意,“按照那个局,明明无懈可击。” “……” “为什么你会有,同样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叩响指尖,曲调一变,沉重压抑的曲调复响起,《安魂曲》,又是那一支安魂曲,熟悉的曲调,窒息的悲哀,与绝望。 “今夜,只适合共舞呢。”微微诧异的众宾客们见今晚最耀眼的一对毫不犹豫地共舞开来,虽是如此诡异的曲调,也依照礼节速速旋舞开来,缤纷华美的舞裙,飞旋开来,如最明艳的大丽花。 “回答我。” “不。” “回答我,玄月!” “不可以。”轻柔却坚定地拒绝。
Dear people, whether you'reaiming for Inadvertently reminds you oncebeautiful bride Transferred to the moment of thegrave of love, has come to mean the demise All lament, are the living,self-sentimental 亲爱的人啊,不论你去向何方 请无意中想起你曾经美丽的新娘 爱情转入坟墓的瞬间,已经意味着消亡 一切的悲鸣,都是生者的自我感伤 ——《安魂曲》 终章已将近,这一次,不是断章,是完整的曲调。 本该是旋舞开来以结束,而他们,却没有选择那样的方式。 缓缓靠近彼此,在最后的音节处,他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缠绵的,眷恋的,却绝望的吻。黑与白的完美融合,分不清光明与黑暗,圣洁与邪恶的距离。 她淡淡地回应,眼角处有一抹水泽的亮色闪过,却终究没有落下。 不能犹豫,也不能再后悔了。 冰冷的手铐已牢牢固定住他的腕,在两人距离最近的一瞬,在极尽缠绵的一霎。 他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 为什么。两唇分离的那一刹那,她颤声再次问道,苍白的面颊因为那一个吻,而染上了淡淡梦幻般的浅浅绯色。 Our engagement.低声轻语,他面上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笑意,血色的眸中深不见底,却是那般澄澈的色泽。 即使双手被血浸透,他的眸子依旧是那般澄净,最深的眷恋与不舍从来难掩。 所以,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