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
叁
“疏影。”
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少年微鞠一躬:“韩先生。”
少年今日穿了白色的衣裳,映衬着鸦色的长发,浑身散发着清新而文雅的气息。他就这样站在这片荷塘前,似是要融进这一片接天的碧色之中。
韩淡衣不由心底一动,轻轻的勾起唇角。
“疏影好兴致,如此好景致,怎的一人在此独赏?”
“先生这不就来了。”
伴随着嗤笑声,少年挑起了一双丹凤眼。黑曜石般的眸子中光华流转,带着满满的笑意,竟是有着几分调笑之意,看的韩淡衣怔了一怔。
“如此也好。”
轻轻的,韩淡衣道。
“若先生不弃,我带你看看这院中景致可好?”
目光在少年的眼角停滞了一瞬,韩淡衣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勾起了唇角:“如此,劳烦疏影了。”
跟在只到自己腰际的孩童身后,韩淡衣思绪也逐渐飘远。
虽是眼角那颗泪痣已不在,但观此孩童言行,确是异于常人家的孩童,应是命格特异不错。不过……
目光转到孩童微笑着的面容上,韩淡衣一双点漆的眸子中竟在一瞬间闪过了绛紫色的异光。
“先生,栖风庭到了。暂停脚步,我们去歇息下,可好?”
“如此甚好。”轻轻颌首,韩淡衣一哂。
栖风亭面朝一片荷塘,一阵清风吹来,便可见到塘中白莲随风舞动,优美的姿容,令人心折。
两人在亭中落脚,疏影又唤来婢女泡了茶。
将茶倒入白玉雕制的精美茶杯,一时间一阵清香迎面拂来,一向爱茶如命的韩淡衣也不由得微眯了眼,心底一阵清宁。
“好茶。”
端起茶杯,韩淡衣不由轻叹道。
“先生谬赞了。”
微微一笑,疏影亦拿起白玉杯,轻嗅茶香。
“疏影,你可知煮茶之水,何者为佳?”
“疏影驽钝,只听父亲说过,煮茶之水以露水为上,雪水次之,雨水更次。”
“不错,不愧为江淮林怀瑾之子。”
轻轻一笑,疏影刚要开口,却被突兀的声音打断。
“大少爷,不好了!”
略为不悦的轻蹙起眉,疏影冷冷的开口:“何事如此失态。”
“夫人……夫人她……就在刚才过世了”
嗙啷一声,伴着一声脆响,疏影手中的杯子坠下,裂成数片。
“是吗。”
风起了,带着几分潮湿的意味。紧接着,伴随着震天的雷吼声豆大的雨点坠下。
“疏影……”
“我没事,先生,”淡淡的开口,少年的声音充满了疲倦,“真是抱歉,不如先送先生回去吧。”
看着少年瘦小的身影如标枪般挺直,韩淡衣的心底一颤,不知为什么仿佛看到年幼时的自己,一时间心中涌动着万千感慨。
“没关系,我同你一起过去。”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疏影苍白的小脸。
“如此,劳烦先生了。”
他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