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己卯日,诸事不宜。李穆蹲在地上对着炉火发呆。被烧得通红的柴禾在狭小的炉内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这让李穆联想起父亲近几日来连续不断的轻咳。
“听说今天又有一个女娃儿被卖到这里了,真是可怜呢。”厨房的小仆嚼着舌根。
李穆摸着手腕上的伤痕,目不转睛地盯着就快煮沸的药壶。
那是几日之前的事情,李穆在草堂内独自练琴。门扉被人轻轻推开,从门后冒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你也是被父母卖到这里的孩子吗?”
“我是琴师的儿子,不是被卖到这里的。”这是李穆第一次和同龄的女孩谈话。
“琴师的儿子,那么将来也是要做琴师的吧。”女孩大摇大摆地走进草堂,坐在李穆父亲常坐的太师椅上,“以后我作为花魁跳舞的时候,你就只有在帘后弹琴的份吧。”
“那是我父亲的位子,请你不要坐在上面。”李穆有些恼怒地直视正玩弄着戒尺的女孩。
“不过是琴师之子,居然敢这样跟未来的花魁说话。”女孩做出要用戒尺击打李穆的姿势,吓得李穆赶忙遮住了脸,但戒尺仍然重重地敲打在他的手腕上。
“嘻嘻,真的是胆小鬼呢。”女孩将戒尺放在桌案上,背身走向门口,“记着,我的艺名叫做玫溯,以后这个名字一定会名扬天下。”
“说到底都只是一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的。”李穆小声呢喃着,同时伸手去揭开药壶的壶盖,却被烫得差点打翻壶盖。
数月之后,李穆的父亲去世,披麻戴孝的男孩愣是没有在生父的葬礼上落泪。一遍遍地抚摸着父亲生前最为珍视的七弦琴,李穆观察着潸然泪下的众多风尘女子。
“如果有人戴着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前来,那么她就是你的母亲。”气若游丝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如此说道。
李穆本打算用双手接过父亲手中的玉佩。未等他接触到玉佩,父亲高悬的手臂便已垂下,玉佩应声而落。
“这世上的风尘女子全都是贪慕虚荣的。”李穆紧握着掌心里的半块玉佩,看着灵堂里的众人慢慢散去,最终徒留他孑然一人的场景。
当夜,他推开草堂的门扉,朝着皎月星辰拜上三拜:“父亲大人,孩儿终究是无缘得见母亲。现谨以一首琴曲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弹拨着早已练习了无数遍的曲子,李穆将内心的所有愁苦都倾注于曲谱中,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从某处传来的女孩的哭声。
“她也是跟我一样在怀念父母吗?”李穆越发专注地弹奏曲子,他不愿相信在这风尘之地内还有内心纯良的女孩。
一声钝响,李穆缩回被刺痛的手指。一根弦断成两截,弦断之音,不吉之兆。
室外的哭声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钻入李穆的耳中。
李穆想去找她,想知道会因为自己的曲子而哭泣的人是谁。如果预示的不吉之兆将发生在她身上,他也想保护她。
“听说今天又有一个女娃儿被卖到这里了,真是可怜呢。”厨房的小仆嚼着舌根。
李穆摸着手腕上的伤痕,目不转睛地盯着就快煮沸的药壶。
那是几日之前的事情,李穆在草堂内独自练琴。门扉被人轻轻推开,从门后冒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你也是被父母卖到这里的孩子吗?”
“我是琴师的儿子,不是被卖到这里的。”这是李穆第一次和同龄的女孩谈话。
“琴师的儿子,那么将来也是要做琴师的吧。”女孩大摇大摆地走进草堂,坐在李穆父亲常坐的太师椅上,“以后我作为花魁跳舞的时候,你就只有在帘后弹琴的份吧。”
“那是我父亲的位子,请你不要坐在上面。”李穆有些恼怒地直视正玩弄着戒尺的女孩。
“不过是琴师之子,居然敢这样跟未来的花魁说话。”女孩做出要用戒尺击打李穆的姿势,吓得李穆赶忙遮住了脸,但戒尺仍然重重地敲打在他的手腕上。
“嘻嘻,真的是胆小鬼呢。”女孩将戒尺放在桌案上,背身走向门口,“记着,我的艺名叫做玫溯,以后这个名字一定会名扬天下。”
“说到底都只是一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的。”李穆小声呢喃着,同时伸手去揭开药壶的壶盖,却被烫得差点打翻壶盖。
数月之后,李穆的父亲去世,披麻戴孝的男孩愣是没有在生父的葬礼上落泪。一遍遍地抚摸着父亲生前最为珍视的七弦琴,李穆观察着潸然泪下的众多风尘女子。
“如果有人戴着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前来,那么她就是你的母亲。”气若游丝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如此说道。
李穆本打算用双手接过父亲手中的玉佩。未等他接触到玉佩,父亲高悬的手臂便已垂下,玉佩应声而落。
“这世上的风尘女子全都是贪慕虚荣的。”李穆紧握着掌心里的半块玉佩,看着灵堂里的众人慢慢散去,最终徒留他孑然一人的场景。
当夜,他推开草堂的门扉,朝着皎月星辰拜上三拜:“父亲大人,孩儿终究是无缘得见母亲。现谨以一首琴曲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弹拨着早已练习了无数遍的曲子,李穆将内心的所有愁苦都倾注于曲谱中,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从某处传来的女孩的哭声。
“她也是跟我一样在怀念父母吗?”李穆越发专注地弹奏曲子,他不愿相信在这风尘之地内还有内心纯良的女孩。
一声钝响,李穆缩回被刺痛的手指。一根弦断成两截,弦断之音,不吉之兆。
室外的哭声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钻入李穆的耳中。
李穆想去找她,想知道会因为自己的曲子而哭泣的人是谁。如果预示的不吉之兆将发生在她身上,他也想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