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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合】函数我发文会有人看吗!会有人看吗!会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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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嗯。
已经是第三次发文帖了,前两次都因为太冷清而自己删帖,希望这次能好一点
如题这里是函数,然后1L给自设,2L从本命数学中心开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04 23:38回复
    ,翻开翻盖看到的是一条短信。他借着人群的影子看到短信上的话:再见,马尔萨斯。
    ...『再见了,梅森。』(注5)
    【y=ax²+bx+c;c:=c-1】(注6)
    以为是终于从站台上缓过神来并离开的时候,马尔萨斯忽然感到身侧没有了支撑物。于是一个踉跄,赶忙抓住站台座椅的一角,一阵眼花后才发现那是自己办公桌的桌角。
    天已经亮了,办公室里整理物品的沙沙声使他意识到自己醒来得正是时候。他听见一阵有说有笑的谈论,令人厌恶却偏偏无孔不入,死命地钻入耳朵。
    “昨天还真是,费克斯你都醉成什么样啦!真是人一醉就原形毕露,一喝醉就只顾搂着夏尔特了。”
    “呃...有吗?”
    “看看这,你都不记得了。”
    “对了,昨天伊莉莎好像也喝醉了。英国人的酒量...不过她唱那几首歌挺不错。”
    “对对对还有王墨茗,我记得她一开始还忙着看电子书,后来我们都倒了她倒成了麦霸。”
    “你别说王墨茗了,她道是真的肚子里有货色,你看她选那些歌,一股浓浓的文化味儿。谁像你,乱吼。”
    “...你们今天都把我当出气筒了这?”
    “......”
    “......”
    马尔萨斯在这样的声音里渐渐清醒过来,皱了皱眉头,重新坐回椅子上。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镶嵌在办公室门上的玻璃当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一米八左右的个子,棕栗色的头发。
    “梅森...?”他不受控制地自言自语,定了定神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经过。也对,梅森早就不在这儿了。他一下子感到有些窘迫,自己居然会以为看到了梅森。那个人过去在这里教信息技术,非常沉默的一个人,除了讲课以外不太说话,平时一直泡在程序编写里,生活上却是个自理残废。他带上一届信息技术班的学生去省里参赛,获奖率超过了学校历来的记录。后来他很快被省里的教育局看中,去年调去省重点带竞赛班。
    不知道那个生活二等残废能不能照顾好自己。马尔萨斯脑海中蹦出的担忧猝不及防,使他需要把书本盖在脸上、靠上椅背花一点时间来冷静自己,顺便排除梅森出车祸、忘记关煤气灶或者猝死在电脑前的可能性。他攥紧了手里书本捏出几道折痕来,最后决定打开电脑,登入邮箱,给梅森发了一封邮件。
    『...要好好照顾自己。』
    【Δ=...?】
    第一节是数学课,马尔萨斯上完课后回到办公室。他手边是昨天证到最后的一张纸,红笔还搁在旁边,少有地没有盖上笔盖。接着来的三节课时间都没有事,他决定先把批改作业的事情放一边,再去证证看那个命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2-04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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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非常渣,而且没有考据撑脚。一开始想找一个确实存在的命题支撑全文,但目前存在的高深命题实在不是目前我能懂的,所以最终决定乱写,这一点希望大家看过算过,(原谅我的肤浅)。本篇写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将更改过的数学人设投入实践,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还是一如既往地靠细节,文渣到本人已经尽力了,毕竟是数学大本命!本人初三党,文化知识浅薄,虽然有自学一些高中内容,但可能存在错误,有人看到的话希望指出,非常感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2-0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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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科拟名对照:英语——伊莉莎·柯克兰;生物——罗奈;物理——费克斯】
        【背景:学科教师设定,伊莉莎为外教,家乡为英国伦敦。梗接《无解命题》。】
        Bring Me back with a Word
        文/寒溯
        这是伊莉莎不知道第几次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她从罗奈的车上下来,刚一只脚踏到地面上便一个踉跄。在罗奈问“没事吧?”之后,她一边回答说自己不要紧,一边扶住车门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需要帮助。然后当她成功地站稳在了地面上,她便向半开的车窗里挥了挥手,并作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表示自己没问题。
        待罗奈开车离开后,她才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向人行道,用手肘将整个人重重地支在了小区的围墙上。
        时间凌晨两点。街道寂静得像是黑色的窟窿,用琥珀色的灯光将人温柔地拥入其中,然后生吞活剥。这便是这个不大的城市的夜晚,给伊莉莎最深刻的印象。她撑着墙一个拐弯把自己从橙黄色的大街甩进灯光清冷的小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想着这真不像一个淑女的作风。她庆幸自己所住的公寓离小区大门不远,好让自己不那么艰难地熬到家门口。就这样她爬上三楼,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三圈,然后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扑向起居室里的黑暗,挎包也没有挂好便将自己颓废地扔在了沙发里。
        她没有开灯。也许是懒得去触碰黑夜里发着夜光的开关,也许是觉得黑暗使自己更加安然。究竟如何她自己也没有多想,只是用放大的瞳孔极力聚集光线去看清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事物,从而营造一种与之对峙的气氛。她根本忘记自己已经醉了,直到她发现再怎么企图拥有清晰的视觉也是徒劳。那些家具仿佛是浸没在水里的杂草,而悄无声息的黑暗便是水。墙上的挂钟发出的声音是一连串气泡的吐息,来源于躲在黑夜里某一条不知名的鱼。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狼狈。酒精在胃里翻腾使她一阵恶心,恨不得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把混合着酒精的食糜吐个干净。但她根本没法振作,即便只是站起来从起来从客厅一头走向另一头。她忽然怀念起来,怀念小区外那条大街,怀念市中心的大型商场,怀念那个派对,怀念歌厅里自己所唱的歌所喝的酒,这些所有能够让她联想到“繁华”一词的事物。她总觉得那些灯光和噪音能消除点什么,至少是一些能使自己变得颓废消沉的事物。
        然而她始终不明白除了酒精以外究竟是什么使她如此消沉,当然,她也懒得弄明白。只是她感觉到自己忽然惊醒般地坐起来,从杂乱无章的茶几上找到茶杯,并狠狠地灌了自己半杯隔夜的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2-08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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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好吧,这 的确有点作用——借着凉水灌下的片刻清 醒,她意识到自己是又想家了。
          又想家了——真是没用。伊莉莎在心里狠 狠地嘲讽了自己,用她平日里嘲讽王墨茗 一样的语气。她感到自己一个人无法承受 这样静默的空气,因为那些安静的氛围始 终在隐隐提醒她她是个漂泊在外的异乡 人,她是一个人。伊莉莎能够确信,没有 什么比此时无依无靠的感受更让人发狂, 更让人想对着空气大骂一百遍“Shit”——不管那是否符合一个淑女的作风。这种无 依无靠仿佛是将你突然扔进一个陌生的世 界,还未等待你反应过来便向你热情地张 开双臂,逼迫你融入到这个新的世界里 去。它不等你适应,不等你了解更多,剥 夺你的思考,剥夺你的自我;却展现出一 副温柔的面孔将你扔在世界的浅层。而你 只能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对于 新世界的深层中环环相扣的内容更是无法 触碰。你是一个人。
          所以,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安静下来了。 惊异于凉水神奇效力的同时,她似乎发现 了什么,于是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稍微顺了顺头发便摸黑撑着音箱和电视走 到门口。
          她重新踩回她的高跟鞋里,打开深夜里凉 透的门,然后微微局促地走出去。听从着 本能她一路告别安静,从回声空洞的楼道 里踏着高跟鞋与瓷砖的敲击走进小区,又 踩着自己时长时短的影子甩掉小区寒凉的 灯光走上灯辉明亮的街心。
          她在车辆稀少的深夜里踩着斑马线的一端 仿佛将这个城市踩在脚底,又在路灯琥珀 色的微笑中垂下头退回街边靠在小区的围 墙上。她把自己浸泡在夜色和宿醉后昏昏 沉沉的意识中,眼睛盯着马路对面二十四 小时便利店的店面,凉白色的灯光从玻璃 后面透出来的虚幻感加上绿底白字的浅色 门牌让她感觉这就像是漂浮在暗色水面上 一块中间挖空而盛满水的水晶,那种光泽 和自己的玫瑰耳环一样晶莹剔透,反而让 人不明白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注1】她 就这样看着它在水面上来回漂动,而它的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透明水流。包括自己包 括四周稀稀拉拉亮着几盏灯的建筑物,全 都漂浮在水流之中。
          这让她想起了聚会上的情景。那时候她刚 唱完一首《Between Two Points》【注 2】,一手将话筒传给费克斯,一手拿起 桌面上的酒瓶。因为是在聚会上,她不敢 像在家里喝醉时那样把自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2-08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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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烟火》实际上是一个构架很大的脑洞,如果全部写出来完全可以写成长篇。
            不剧透,但是可以事先预警世界观很大,而且虽然写的是文科组但是后期会有一堆科幻兮兮的东西……
            但是问题在于,我写的速度始终跟不上脑洞的速度,而且写得越多越怕弃坑,包括为了确定历史事件而需要再去查一大堆资料所以目前不会扩篇。等我没别的脑洞写再回来定定心心看这个吧orz


            19楼2015-02-16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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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用这个号了陡然看见这个帖/思考是否要把后来的几篇文放上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6-05-28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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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些还是结束了。她回忆起她们在实验室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是她梦境背后的真实。那一次罗奈刚好做完手头的实验,将显微镜和铁架台移到角落,拆下试管和铁夹,开始收拾手里的解剖针。时间是秋天,窗外的爬山虎生长成一片红色。她坐在罗奈对面,描画着细胞的边框。整个过程十分缓慢。她听到实验仪器与地面和实验台碰撞的声音和不规则的脚步声,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当她在实验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所有声音停止之时,她才确认那是极为反常的静默。
                实验室里蔓延着时钟的声响。罗奈一直沉默着,看着她手中铅笔的移动。直到她将速写本放在实验桌上、把铅笔塞回到口袋里,她才对她说:“思想还有情感,这些东西太奇妙了。人一死他们便因无可附着而消失,就好像是什么幻觉一样。”
                她停顿一会儿,想起她的梦境。于是她问她:“那么它们去了哪儿呢?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想起来也不可能吧。”
                “但是——从科学理论上说,它们的确,就是,凭空消失了。这说明它们不是物质,因为如果是物质,它们就会遵循守恒而转化成别的事物,而它们没有。它们只是附着在物质之上的一种虚无之物——我就称它们为“意识”——既不遵守任何的科学规律,也难以为人所控制。它们就是——对,就是那个词,它们就是幻觉。这么来看人们用思维和情感编织起来的‘活着’的状态也就仅仅就是一种更为真实和强大的幻觉。”
                她说着将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盯着她。她从她金色的眼中看到了光亮,就像人们所说的科学家发现新物质或总结出新理论时的那种光芒。然而这种光芒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光芒暗了下去。帕特丽夏把手伸进口袋里攥紧了铅笔,依然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分辨出什么。然而她将眼睛闭上了,向后沉在椅子的靠背里。她的嘴角上扬像是笑着,而眉间蹙紧。
                她画过那样的表情。她知道那是一种无奈与痛苦的混合物。她想要说什么,可就是在几欲出口时屡屡放弃。
                还是算了吧。她想着,将口袋里的铅笔攥得更紧,拇指摁在微钝的笔尖上。然后正当她低下头去朝向地面瓷砖的纹路时,她听见了她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她说,不过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人死了以后能够回归到自己意识所在的世界——就好了。
                在那之后便不再有之后了。帕特丽夏记得第二天的清晨她像以往那样维持早起的习惯,甚至比平常还要早。然而她没有像平常那样观赏城镇的黎明,而是受到什么直觉的驱使一般,穿过路灯还未熄灭的街道径直奔向罗奈的实验室。但已经晚了。她所记得的罗奈·涅瑞,已经在那个只属于她的黎明之前,将自己密封而杀死了。当她来到她实验室的门口时,看到的只有打不开的铁门和门外她曾经送给她的速写本。那上面写满了道歉,还有平日里不会说出口的脆弱的话。她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而最后只是靠在门前闭眼睡去,怀里抱着速写本,将自己浸透在微亮的晨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一如她所一直梦到的,一切都像浸在泛着浅色光影的流水。森林的外面有烟蓝色的雾气,升腾到玻璃的天空中变成云。对面的山丘上出现一只鹿,浅水没过它的脚背。帕特丽夏看着它,它的眼里有光,走近一看才发觉是绝望。因为这个世界里,只有它一只鹿。
                就像在清晨微亮的光线下,只有她一个人。无论是罗奈死去的清晨,梦中的清晨,还是此刻盯着天花板深处的清晨。她意识到已经不可能再睡,于是揉揉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把脚伸进拖鞋里,拉开窗帘露出平面一般的光源。那是与梦境几乎如出一辙的,蓝宝石的天色。她望着它,视线投向目光能够企及的最远处。东方微亮的鱼肚白里淡出高楼的身影,在它们的背后,是更远处触及不到的云。
                世界很大。什么都可以画。没有什么是只能存在于梦中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无法挽留的。梦的世界里有云,现实中也有。梦的世界里有水,现实中也有。梦的世界里有玻璃一般的天空,现实中也有——就在黎明的时分,以笼罩城镇的钴蓝色透亮着。所谓的纳入梦境只是比喻,而这个世界的光景,在被看到和惊叹的那一刻便被永久地保存在脑海中了。因此——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6-05-29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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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她已来到窗外,画材像一直以来那样斜背在左肩上。按照许久以前的习惯,她顺着晾衣杆、空调外机和水管一路爬上屋顶,在晨曦之中抱膝坐在屋瓦之上,旁边是颜料盒,还有尚未铺开的画板。
                  蓝宝石的天空渐渐泛白。即将降临的日出将暖黄色从东南渐渐铺展到西北,头顶的钴蓝色因此中和而冲淡。帕特丽夏看一眼楼房之下渐渐弥漫开来的新的一天的忙碌,伴随着人们从梦中醒来的声音和缓慢苏醒过来的车流。所有宁静的事物再次被逼迫回到角落,挤在一起寻找什么缝隙以栖身。
                  她站起身来。即便世界依然很大,即便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孤独寂寞的事情——但在这样即将结束的,与梦境合二为一的黎明之境里,一切现实中存在的都顿时失去了意义。它们就像罗奈所说的,所有这一切,也许都是一场真实到极致的强大幻觉。掐一下自己会感觉痛,抬头看一看天空会反应出“啊,那是蓝色。”但那都只是由颅内深处不知名的规则投射出的虚无的外衣。而与此同时,无论如何地。既然在看到的一刻便被“纳入了梦境”,那么现实中所存在并被看到的,也就是意识中所确认存在的,在梦的世界里都能一一对应。
                  因此。她的一只脚伸出了屋檐,在风刮过的时候看着天边徐徐露出的红色。接着是另一只脚,最后是出现在只属于罗兰·帕特丽夏的黎明里,击碎晨曦的声音。
                  既然一切都能看到,一切都会相同。而作为与人不同的存在,“活着”也只会无穷无尽地存在和空洞下去。那么在那些发生之前,就从这里离开吧。从这个即将结束的黎明之中,离开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6-05-29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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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是图……目前最长的科拟,两对cp各捅了一刀注意/


                    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6-05-29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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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萨斯真的知道。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认为塞勒说的话不对,至少他已经看到自己在方才那般黑暗里是如何的疯狂和无助。就像他实际上一直知道周围的人怎么对他,那些纵使是在科研单位也丝毫没有被冲淡的排挤、质疑和冷落。
                      他也知道,不,更准确地说是想起来,他如何在空白寂寥的隔间里完成冗长的证明后,握紧了笔杆写下哽咽而出一般的文字。他假装他在给他写信,写给梅森,不,是写给曾经的梅森,以及写给曾经的自己,写给他们两个人——假如他现在是一个局外人的话。自中途戛然而止的孪生质数后,他再也没有安然地在这个饱受争议的空间里工作过。也许他仍然热爱着他笔下的证明他电脑屏幕上的图象他分析的概率计算的公式,但像这样周期重复的每一个来到这里又从这里回去的日子都慢慢堆积下了灰尘。一切都没有意义,与人接触没有意义,认真地付出没有意义,什么也没有。
                      他苦笑起来,那一抹笑容扯开后却不知道究竟是苦笑还是嘲讽,嘲讽别人还是嘲讽自己。
                      他发现,只要自己再努力试图从记忆中拉线扯出一个什么生动的镜头来,所剩的就只有合作的最后一日梅森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个镜头仿若系数缩小到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那样被拉长了波形,因而在脑中蹒跚着缓慢地行走。那是于平日似无区别的一天。在十数日的争议和高压过后,他几乎难以集中精神,眼神空白,无力地盯着深蓝色屏幕上一个接一个高速跃出的数字。它们在失控地运行,将页面拖下了一排又一排,有规律又没有规律,叫嚣着盲目地试图接近不存在的那个无穷。然后他推门进来,一同携来的是门外的雾霾和门外的阳光,告诉自己他要辞职了。
                      “你不……好吧,我们的项目怎么办?孪生质数怎么办?”
                      “中断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无足轻重地中断掉,可见自己在这个偌大的科学之地,也早已变得无足轻重了吧。
                      “那么你——”
                      “?”
                      “以后去哪里。”
                      “我啊。”他有些随意地揉揉本来就乱的头发,“无所谓。”
                      标准结局。
                      其实他本来想说,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然而语言尚未从苍白无力的边缘上形成,便已经在他胸口沉了下去,随血液进入下一个循环,细胞之中也无法避免地装满了罪责。
                      为了忘记,他把电脑里的数据、论证和程序打包给了梅森以后,删除了自己的那一份。他取出打火机,烧毁了所有的项目报告和本想留待日后参考的演算纸。他从手机通讯录里删除了梅森这个号码,邮箱的收件人里也删除了这一个,装作什么也没有存在过。
                      日子在往后的时间里也慢慢变成灰色,空洞的、无意义的灰色,为了阻隔这毫无意义的一切,他在眼底筑了一堵墙,把此般空虚的尘世隔绝在外面。
                      生活中能够出现的一切,只剩下了时间蜕下的空壳。
                      世界背后,一阵空虚尖锐的蝉鸣。
                      他在黑色幕布的舞台上——他房间的门口蹲了下来,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仅仅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他在厌恶,塞勒说得一点没错,他不仅厌恶还厌倦,不仅逃避情绪还逃避情感,不仅不理性而且盲目,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
                      他想要找一堆公式把自己埋起来,然而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想继续下去了。
                      梅森看着他,目光是计算机暗下去的蓝屏,混合着比无奈和心痛更多的复杂。
                      周六的时候塞勒根据格拉欧德给的地址找到了梅森。
                      非常幸运,他还住在那里。推开门是一个有些不修边幅的人,头发乱糟糟的,估计上了一千度的厚镜片背后有重重的黑眼圈,睡衣比起穿在身上更像是个马甲袋胡乱地套着。塞勒端详着这个人,大致判断出了人格型号,也大致明白了他和马尔萨斯接近的原因。对方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也忘记了任何询问或者邀请的言语,直到注意到格拉欧德这个老熟人,才手忙脚乱地开鞋柜拿拖鞋、手忙脚乱地给两人倒水。
                      按照格拉欧德的说法,辞职以后,梅森与社会是完全脱离的。只是在网上接软件和程序方面的工作,据说还当起了黑客。后一条不知属不属实。塞勒环顾这个房间,客厅里比起平常的屋子显得更空,窗帘拉着,茶几上即便远看也能注意到有细细一层灰。不一会儿梅森从厨房里端着两个纸杯出来了,愣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把杯子放在积了灰的茶几上。他又走向阳台要去拉窗帘,却被格拉欧德叫住了:“不用了,我们不在意。”
                      他坐到位于塞勒和格拉欧德侧面的沙发上,神情冷静之中有些许局促。
                      “因弗尔先生,抱歉今天来打扰你。现在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塞勒皱了皱眉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好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塞勒·弗洛伊德,现在是心理研究室的。”
                      对方明显顿了一下。
                      塞勒从工作包里取出一叠演算纸,每一张上面都有刻痕深重的文字。他把纸张递给梅森,道:“这个字迹,你应该认识的。”
                      他接过纸张,神色凝重起来,手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擦了擦眼镜。
                      他沉默着。
                      塞勒和格拉欧德互相对视一眼。“因弗尔先生,”塞勒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现在的状况你也了解了。心理研究室发现沃尔兹先生心理状况不正常是在两周以前。在这两周中,心理研究室已经对沃尔兹先生进行了观察,确认了他的厌世和压抑倾向。这份演算纸是在他的工作室发现的,从中我们联系到了你。现在只有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希望能够配合。”
                      梅森揉了揉太阳穴,依旧在沉默,眉头紧锁着,反复翻看着演算纸。
                      “因弗尔先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请不要自责。”塞勒说,“沃尔兹先生的情感是封闭而不自知的,因此你们需要一次大水漫灌式的交流,不必害怕侵入到对方不愿意触碰的内心深处。无论对方如何否认,请相信现在在你手上的这份情感是真实的。因为心理问题就是放错了位置的思想和情感,否认只是由于他没能在正确的位置看到它们。而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隐藏的情绪带到意识表层,并将它们各得其所地摆放好。”
                      梅森点点头,与他的外在形象不相符合地郑重。
                      “好的,”塞勒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有沃尔兹先生家的钥匙吧?”
                      他默认,作出一个“然后呢”的询问的眼神。
                      “下周的这个时候,”他说,“我们可能需要你去一趟沃尔兹先生那里,我会一起的。”


                      33楼2016-07-09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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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发现因为格式问题文里的分隔符全都没有了QAQ


                        35楼2016-07-09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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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空蝉—— 蝉在地下经历四年的阴暗,才换来阳光下一个月的欢乐。然而一个月后它便死去。潜藏多年的真实情感方才确认,就已经结束。
                          “空蝉”也有尘世空虚之义。


                          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16-07-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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