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黑黝黝的、宛若灵牌的板子被她抽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铭文让人一眼难以看清。黑色的、液体做的绸缎一样的东西从牌子流淌到了她白皙的胳膊上,瞬间她的半个身体就被直接覆盖,黑色又顺着流淌而下,跟那一圈岚火相触之后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如同正在搏斗一般,并且缓慢的……那一圈岚火被这粘稠的物质浇灭了。
狱寺则看着那个牌子,眼睛一瞬不瞬,灰绿的虹膜色彩似乎比方才更冷了。
“你背后的那个人,还真是找了个‘好东西’过来啊。”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些黑乎乎的物质似乎显现出了某种形状,地面发出了被腐蚀一般的滋啪声,有无数不规则的、有如手爪一般的形状从其中拔了出来,狰狞畸形,高高的起伏着如同要形成包围圈将狱寺吞食了一般。而后者冷眼看着,手指微微用力,灯笼杆的的一截被掰开了,里面一缕细小的灰白的粉末飘了出来,无风自动的逸散在空中似乎还带上了丝诡谲的暗红。虽然看上去轻飘飘的,却在接近那些黑色的时候迅速的将粘稠分解殆尽,如同跨越千百年的时间沟壑,在一瞬间完成了一场静寂无声却又摧枯拉朽的风化。
“何等纯净的力量啊。”柳女喃喃着,“如果妾身,如果妾身也——”
那抓着黑色牌位的、涂着红蔻丹的手指越收越紧,最终那牌子似乎都融化进了她的手中一样。柳女白皙细腻的手消失了,和服宽袖下黑漆漆的枝条暴涨而出。狱寺啪嚓一声扣回灯笼杆,那缕若有似无的红迅速融进灯笼的火光里,然后像是引爆了什么化学反应一般,比参天古树树干还要庞大的、爆破的火炎直接打在了柳女的身上。
一瞬间黑色的粘稠覆盖了柳女的周身,不过很快被那含有特殊粉末的火炎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姣好的面容也半张脸上出现了狰狞的伤疤一样的图案,另一边却是青白浮肿。两遍的面孔泾渭分明,明明是一个人的容貌,却又像是被从中间正正撕开又拼合到了一起。漆黑的眉毛,鲜红的嘴唇,在这一瞬间怪诞到了极点。
“原来是这样。”狱寺隼人哼了一声,“你是被谁烧死的,父母、恋人还是兄弟姐妹?另一半的‘你’是淹死的吧?你那死掉的孩子也跟你一起掉进了河里,还八成是个小女孩。”
柳女的表情愈发骇人。带着深绿的黑在脚下蔓延出了泥沼,丝毫不管被火炎破坏掉的枝条,挥袖对着狱寺隼人继续攻击。脚下已经无法立足,空中横七竖八的全是粗壮的枝条,是比黑色浅一些的深深的绿,与柳女红的诡异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
“狱寺大人真是博学多才,凭着这么丁点儿的线索就把妾身猜了个七七八八,真是好生羞辱啊。可大人怎么还有工夫挂怀妾身呢。妾身倒是比较好奇狱寺大人的死法,方才那粉末……可是狱寺大人的骨灰的吧?”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