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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无根攻略by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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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3-10 20:22回复
    第二章
      在连灌了八杯热茶之后,宝公子终于满足地嗳气,开始翻阅卷宗。
      一旁李延直瞥眼:“你几辈子没喝过茶?还是看人好看口水流太多,虚脱了?”
      两人曾是同窗,在一个书院念书,所以说话浑没遮拦。
      宝公子伸个懒腰,又露出他一口白牙,宝光璀璨一笑,道:“没多久,也就从昨儿晌午起没喝。”
      “做什么?你不是水牛么,怎么突然转了性。”
      “我想着今儿要来上任,公家有的是茶,就没喝,替家里省些茶叶。”宝公子又伸懒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家是黄金万两只等闲,哪里会懂我们穷人的苦楚。”
      李延翻了几记白眼,也是言语不能,只好也去看那卷宗,问:“这个案子到底哪里蹊跷,我看证据确凿,判得很工整。”
      宝公子于是慢慢抬头:“不告诉你。你长得又不好看,我干吗要告诉你。”
      李延后仰,气到打跌:“是是是,你别告诉我。反正在你眼里,世上人只分两种,好看和不好看的,我不幸是后一种,所以白白把你荐到京城来,也活该遭你白眼。”
      宝公子闻言点头,很是郑重,一边眯眼:“要说好看,你觉没觉得,咱上司才是举世无双地好看,你仔细观察,他那双瞳仁不是全黑,是带很暗很暗的紫,神秘得很。”
      李延又打个跌:“你不是眼力很不济么?怎么才一照面,便连人家瞳仁带紫也瞧见了?他鼻孔里有几根毛你瞧没瞧见?”
      “没瞧见。”宝公子愣了下,连忙起身,将卷宗一把抱起,突然间雷厉风行:“我现在就去补瞧,回头告诉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3-10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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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身后李延的这声长唤完全白费,宝公子这人虽然温吞,但瞧美人却绝对是一往无前,脚底生烟好似踏着风火轮。
        所以李延只好作罢。
        帛锦是怎样的一个人,圣上赏他的那些俊男美女,又是如何的一一全没了消息,这些传闻相信不用他说,宝公子也很快便会知晓。
        书房,窗幔紧掩,一丝光线也无。
        帛锦在凳间坐着,慢慢擦亮火石,点着了手上纸张。
        纸张泛黄,很快就烈烈燃烧,烧到最后就只剩了纸心的一个字,“无”。
        帛锦冷脸,慢慢看这字燃尽,火苗继续下延,烧上了他手指。
        不是不痛的。
        只是已经没了快感的人生,有痛感未必就是坏事。
        世界在这时适时寂静,陪他一起体尝这活着的滋味。
        敲门声也很适时,在他手指变成焦炭前响起,管家在门外小声:“大理寺阮少卿求见。”
        “不见。”
        “他说是为案子来,请侯爷务必一见。”
        书房里一片寂静,过许久房门突然大开,帛锦已经冷脸立在门口,问:“他人在哪里?”
        帛锦进门时,阮宝玉仰脖,杯口对嘴猛灌着上好的铁观音,见上司出现,一着急差点被茶叶沫子呛死,闷头猛咳。
        帛锦目不斜视,只当宝公子鼻喷水是虚像,径自到上座坐定,举茶而饮,听到座下的咳嗽声渐息,方才问他,“阮少卿找我何事?”
        宝公子眨巴着眼,吸吸鼻翼,毕恭毕敬地出列作揖,“侯爷,我眼神不好,晚上看人都双影子以上,眼一模糊,我脑子也跟犯混……”
        帛锦放下了茶盅静瞻相望,不接话,也不吭声。
        “那个,卑职能不能近前答话?”宝公子也不省油,直接挑明。
        “嗯。”帛锦算是有求才应。
        待宝公子靠近,立刻就侧头,对帛锦展开宝光璀璨的一笑,“侯爷,你真好看。”
        “阮少卿,找我就为这句?”此时,帛锦居然笑了,至少嘴角勾出了上翘的弧线,人笑眼却不笑,那半垂的眼睫下,双眸透出一种彻寒的光芒。
        阮公子发痴了好半会才恍然,挺直腰板,“卑职是为‘脑仁’的案子。”
        帛锦眼睫垂得更低,静待他的后话。
        “属下怀疑是冤案。”
        “证据呢?”帛锦很自然地打起官腔。
        “近看远看,侯爷都很漂亮。”阮公子一笑,牛头不对马嘴地送出一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3-10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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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卿,你说事有蹊跷,那证据呢?”帛锦脸色微变,眉头一揪。
          宝公子好似应和地猛点头,然后不搭架地沉吟了句,“侯爷,我肚子有点饿了。”紧接着,他肚子发出一记怪响,声音响彻全厅。
          须臾后,果然不负期待。
          “少卿可以留下用饭。”
          宝公子惊喜交加外,还斩钉截铁地报道,“我家每顿都是要吃鱼的。”
          “……”
          这顿饭局,帛锦的筷子动都没怎么动。而坐在下首阮少卿很本份地用餐,吃一口也就多瞄帛锦一眼而已。对于他言,这顿饭吃得,胃肠和色心都很饱!
          “我一向少食多餐,侯爷如此过于铺张浪费了,……”风卷残云后的宝少卿,开始数落。
          帛锦微愠再问,“少卿,收得了哪些证据,说这是冤案。”
          筷子在瓷碟边沿停住,宝公子一怔,如实而告,“目前尚无确凿的证据。”
          帛锦听了,还不及发火,就感到自己背脊开始芒刺,心也随之浮躁起来,连忙将手抵住眉心,“既然没有证据,那也没有翻案的可能,快点转交刑部定罪吧。”
          “啪!”阮少卿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恭敬作揖,“侯爷,案有蹊跷,大理寺也不是草芥人命之地。
          “行了,这事交给你全权处理就是!”恍惚间,他摆手,表示作罢。
          “侯爷,乃是青天在世!”
          “够了,我累了,你早点回吧。”帛锦再没心思与他纠缠下去,疲倦地站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
          “侯爷真懂养颜之道!”花痴万分第二笑。
          帛锦突然冒出种冲动,想活活掐死眼前这个花痴下属。
          “侯爷,我可以将这桌佳肴打包吗?”
          “阮宝玉!”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3-10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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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第二天一大早阮宝玉根本叫不起阮侬,在吃了十八记劈心无影脚后,只好识趣地自己提笼子进山。
            兜了大半天后,他终于瞧见了目标。
            “小兔子来,乖乖地到笼子里来,让爷笑一个!要不,爷先给你笑一个?”阮宝玉眯眼,亮出他宝光璀璨的笑容,准备□。
            他跟前的兔爷估计成精了,姿态相当地爷们,甩都不甩宝公子一眼,依然悠闲地啃它的青草。
            宝公子挂着笑,撩起长袍下摆,蒙住脸,慢慢靠近兔子大爷,眯眼目测两者距离后,倏然纵身,来了个饿虎扑食。
            兔爷耳朵一动,警觉地逃离,却也没跑太远;还有机会的宝公子后腿拼命一蹬,挣扎性地又扑腾出几步。
            这一猛冲,算是成功——成功地追到兔爷短短茸茸的尾巴;具体地说,就是宝少爷的鼻头,正对上了兔爷的……臀部。
            “吡嗒”一声之后,宝公子泄气地大字型趴在了地上,兔爷潇洒地逃跑了。
            按宝公子自我的感觉,这只兔子在消失前,还很鄙夷地横了他一眼,才没进草丛深处的。
            半饷,宝公子才坐起身,出手抹掉沾在鼻尖上的两粒兔屎。
            “死兔子,等着瞧!”
            功夫不负有心人,约午后三刻,阮宝玉终于又听到熟悉的窸窣声,他努力张开“猎”袍,又是一次飞扑,相当完美的飞扑,引得径边树上乌鸦受惊,“哇哇”疾飞上天。
            宝公子大义,舍身狗啃泥,这一次终于功成,把个兔儿爷压得半扁,牢牢抱在了怀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3-10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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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黏腻,身上这湿淋淋的还一片猩红,分明就是血。
              迟柳低呼了一声,这才发觉脖颈一阵锐痛,将手摸上去,原来是有一道窄小的伤口,正是这一衣裳鲜血的来源。
              什么时候自己被割喉,然后血又如何慢慢淌了一身,他居然半点也不知道!
              帛锦森冷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咒我怨我,多恶毒都行,我是必有报应。”
              迟柳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音,呼吸终止,眼神也定格在讶异怨愤的这一刻。
              血还在流,慢慢漫上了帛锦的衣摆和厚底靴。
              帛锦还是不动,在原处听夜风拍动房门,吱呀吱呀,一声又一声。
              到最后蜡烛燃尽,那紫色的火苗妖异地升高,做了挣扎,最终却还是灭去。
              一切又都归于黑暗。
              沉静的无所不容的黑暗。
              一夜很快过去,一个白天也即将过去。
              帛锦在书房,侧头,看斜阳一寸寸西挪,许久许久后听到管家在门外禀报:“侯爷,大理寺阮少卿他……”
              “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人登门不用再通报了,直接打发走!”
              “是!”管家将头一低,“只是,他昏倒在我府门口的台阶上,已经多时了。”
              “当作路人,不用搭理。”
              “可是,阮少卿他穿着官服……”
              已经有一个月没发毛病的宝公子,居然在三天之内连昏两次。
              色令智昏,绝对的色令智昏。
              帛锦冷着脸,对这位花痴下属实在是没想法,干脆差人去叫李少卿,让他想法子扛这位宝货走人。
              不过盏茶功夫,李延人到,而宝公子也醒转,睁着迷茫的眼睛,先看了看李延,又看了看帛锦,比较后立刻目标明确,飞快挪到帛锦身边,又开始说他的经典台词:“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帛锦不吭声,一甩袖子走人。
              上司离场,那李延立刻就没了正形,哼哼:“你叫做阮宝玉,被爹娘卖给我了,做娈童,今晚就破处。”
              宝公子眨眨眼,“哦”了一声,反应慢半拍,过一会才皱起眉头:“为什么卖给你,我不要卖给你,我要卖给刚才那位好看的大爷。”
              李延的脸立刻拉长:“你个小样,还敢挑主子?主子我现在要回府,你好生跟着,可别跟丢了。”
              宝公子“哦”一声,爬起身,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兔笼。
              “啊,那个,这兔子是你爹送的,买你送兔子,买一送一。”李延连忙补充。
              宝公子又哦一声,很乖地跟在他后头,路上经过一面铜镜,又很臭美地照了两下,开始嘀咕:“你确定我爹没诓你?”
              “啊?”
              “你不觉得我做娈童太老了?你确定我还是处?”
              “少废话!再废话主子我割了你舌头!”
              “少废话!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
              一个时辰过后,李延还在重复这句,一边吩咐:“你出点力,让你替我搓背,你当挠痒痒?”
              宝公子就只好撇嘴:“本来就是,你腰这么松,做主子的还不如奴才我好看。真是……还不许人家说。”
              听了这话,李延的眼神就有点邪,咪咪笑:“这么说你腰很紧?那好,下来,陪主子一起洗。”
              宝公子一愣,扁着嘴,不大愿意。
              后来想想他是主子,主子的话焉能不听?于是开始脱衣服。
              解腰带的时候他看了看身上刺绣,摸鼻头:“怎么我这衣服虽然脏,质料却很好,我爹不是因为很穷才卖我的吗?”
              正四品少卿,官服质料当然很好。
              李延开始蛰蛰地笑。
              宝公子又脱,脱到差不多了,突然眨眨眼:“主子,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昏倒之后他会犯浑,但恢复起来也快,这会子就已经开始恢复。
              李延在浴桶,看他脱得清洁溜溜只剩一只裤头,笑得瘫成了一堆泥。
              片刻过后。
              “你个天杀的李王八!”
              李府内房爆出一声断喝,宝公子双眼赤红,比笼里兔儿爷还红百倍,一把揪住了李延的头发:“我只给比我好看的人瞧我□,这叫贞操,你懂不懂啊懂不懂!”


            9楼2015-03-11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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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是禽兽不如,侮辱了你的贞操,随便你处置。”
                又是片刻过后,李延已经彻底服软,耷着头比兔儿爷还温顺。
                宝公子余愤未平,气喘得还是咻咻的,恶狠狠:“那好,你现在就替我做件事,兔儿爷,那只,你看见没,我要它的脑子。”
                李延愣了,一双眼瞪得斗大:“你不是一向最和善,号称动物保护,在书院抢我鹿肉干,一边吃一边骂我不是人!”
                “你少提那没用的,快动手,这是公干。”
                “啥公干?替公家做兔肉干?”
                “刑部拿住的那个犯人,在他屋里搜到一堆脑子,问讯的时候他不是说了,那全是腌好的兔脑。”
                “这种鬼话你也信?蓝色药水腌兔脑,恶心成那样,他腌来干吗,吃?”
                “我信。”宝公子慢吞吞:“蓝柋汁腌兔脑入药,这是一种巫术的药引,有人曾经告诉过我。”
                “谁?谁告诉你?还有啥,巫术药引?既然是药引,那人犯又为何不申辩?”
                “这些你不用管。反正你替我弄,我知道你怕血,可谁让你侮辱了我的贞操,这是惩罚!”
                半个时辰过去了。
                兔儿爷还被捏在李延手里,宝公子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你觉没觉得它在看我?眼神很哀怨?”
                李延立刻点头,也瞧宝公子,眼神比兔儿爷还要哀怨。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门没栓,来人一推,门户立刻大开。
                李延的眼神就更加哀怨了。
                不敲门直推而入的,是他那尚书老子。
                跟尚书大人一起立在门口的还有个人,长身玉立,穿一件玄色的大氅。
                本来李大人还很得意,正在介绍:“这位就是小儿,没啥出息,在大理寺做个少卿。”
                再后来就无语了。
                他其实很有出息的少卿儿子,这会子穿了内衫,正和另一位穿内衫的少卿蹲在一起,手里捏了只兔子。
                这情形的确十分……诡异。
                李延一向怕他老子,理所当然地慌了神,站起身来,脸红耳赤,问:“爹……爹你不是说下了朝还有宴席,今天要……晚回的吗?”
                这一解释益发显得心虚。
                李尚书乌云盖脸,黑得就只差滴墨。
                李延急忙解释,因为心慌,兔脑子人脑子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气场就有些尴尬。
                而门外那位来客在这时咳嗽一声,居然好似听懂,开始发声。
                “蓝柋汁腌兔脑,这是一种巫术的药引没错。”那人道,声音低醇,好听地紧。
                “至于少年人脑,这也是一味药引,你们知不知道?”
                过一会他又道,大氅掠地,缓缓踏进门来。


              10楼2015-03-1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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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3-18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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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当你当自己人啊!”宝公子对毫无保留送上花痴笑,“别人怎么和正直的你比呢?”
                    阮侬瘪嘴,委屈地眨眼,“李叔叔!”
                    李延实在架不住这对父子,“行了,阮侬放心,叔叔我亲自去等这笔款子!”
                    宝公子颔首,表情极为认真地指点道,“记得别带下人,咱就是穷人。”
                    夜色很美,月光很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03-18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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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上就只剩了阮宝玉,站在那里,先哦了一声,然后才蹙眉:“也真是,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誓发,每次都这个,我又不是壮士,哪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第二日午后,锦衣侯府门前。
                      李延通报:“请管家禀侯爷一声,大理寺李延求见,有公事需要禀报。”
                      管家进门,过一会回转,说了声:“李少卿请。”
                      李少卿自然是进了门,后面的阮少卿也立刻跟上,很标准地别进了门去。
                      帛锦在偏厅,里面光线偏暗,燃着浅淡的香。
                      为了御寒,厅里的木椅都铺了狐皮,帛锦如今就坐在一张纯白的狐皮上,左手撑头,眼底空空,就只有那么一点意兴阑珊。
                      “阮少卿找我何事?”
                      等了片刻他开口,语气也是,什么感情都不带,只有那么一点意兴阑珊。
                      阮宝玉立刻就绽开了他宝光璀璨的笑:“侯爷真是睿智,知道是属下要见侯爷。”
                      说完又加一句:“我眼神不好侯爷是知道的,所以……要近点禀报,侯爷不介意吧?”
                      帛锦没发话。
                      宝公子就立刻上前一步,几乎脸贴脸,开始向上司汇报案情。
                      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他说了大半天还没说明白,中间更是废话无数。
                      “侯爷你眼睛真好看!”
                      “侯爷你手指真长!”
                      “侯爷你手怎么啦?怎么受的伤,这么好看的手要当心!”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3-1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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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门外三丈半,宝公子眼盯铁门,双手僵垂在身侧,与门持续对峙着。
                        骤然,大门洞开,帛锦独自一人缓缓从里走出。
                        “阮少卿,找我有事?”言语如空中浮云,悠悠飘荡。
                        宝公子伫立那厢,知趣地报以一笑,倏地张开双臂,拔腿拼命地冲了过来;帛锦愣呆,瞳仁冷绝地一缩,人没回神身体却做了反应,随手将宝公子扔了出去。
                        宝公子横飞射出,撞到对街的矮墙,才收住势头,四脚朝天闷声落地。
                        泥花带雨,四下溅开。
                        “你……没事吧?”帛锦微讶眯眼,没想到自己对这人的排斥如此大。
                        雨洼里,阮少卿边暗咒自己迟钝没吃上豆腐,边费力起身。官服拖泥带水已经湿透,他脸上却无半点狼狈的神情;只见他恢复神采,擦干嘴角的血丝,戴正顶上乌纱,恭恭敬敬地向帛锦礼,“侯爷,下官要回大理寺办案去了。”
                        帛锦沉默须臾,负手冷冷一笑,“那,不送了。”
                        宝公子领命,豪爽地迈开几步,又回过头,不忘那宝光璀璨地一笑,“侯爷,你必须承认我方才的样子,确实神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3-1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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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清癯修长,看着羸弱,其实耐力、气力都挺大。
                          一路七弯八拐丝毫没有耽搁,巧妙地避开闹街,来到东城偏角一座废弃已久土地庙内,才把混混沌沌的小倌安顿在泥人神像后。
                          点上油灯后,从容地端详了会地上小倌,细声建议道,“来年投胎,找个好人家吧。”
                          小倌倒很争气,这个时候居然掀掀眼皮,手指颤动,嘴空张,好似做出“救我”的口型,可惜一个字都没出口,
                          那人笑笑,笑容却比冬夜还冷,瞳孔里也无一丝怜悯,高高举起事先备好的尖头小锤,对着小倌后脑勺道,“我救你!”
                          小锤落下的瞬间,行凶的人与垂死的小倌之间,莫名地多了一块牌子,残灯诡秘地闪动,让人看清牌子上写着这么三句:
                          ——我叫阮宝玉。
                          ——我很有钱。
                          ——送我去府前街阮府赏银十两。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5-03-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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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凶者的脸色,瞬间由白转为菜青,动作完成僵化;而小倌灵活地滚向了另一侧,利索站起,慢条斯理抖拍去身上的灰尘,宝光璀璨地笑道,“对你应该添上一句,吾乃大理寺少卿。”
                            此时,庙外破门轰然倒地,李延已经领差官冲入,顷刻灭了这厮狗急跳墙火苗。
                            “罪人沈落,还不就地伏罪?”宝公子冷然斥道。
                            大势已去,贼人抿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簌簌发抖双手,抛落锤子,算是束手就擒。
                            大功告成,官兵押犯人连夜返回大理寺。
                            李延趴回自己的案桌上,意兴阑珊地磨墨。两人定计,下令人牙子暂不作人□易,逼得罪犯只有买卖小倌一条道。
                            ——“价钱要便宜,只要一口气。如果他有钱,早就买人来取脑仁,何必犯险敲人后脑。”宝公子猜测犯人会开的条件。
                            ——“被打残的瞎眼小倌,会买的人,除了变态,就极有可能是他。反正他要的是脑子,不是人。”这一条就缩小了嫌疑范围。
                            ——“你作饵,有没有想过会被人五花大绑?”李延当时就不明白,这局宝公子明明可以不涉险,但他非要坚持亲为。
                            可惜任性的宝公子继续坚持,“我就是想看看那人,比比谁更聪明谁更好看,谁更值得侯爷挂心。”
                            门廊上足音传来,宝公子已经换回官袍,精神抖擞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李延抬头就问,“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沈落?”
                            宝公子得意,乌纱两侧官翅颤颤,正要答话,门外却有人禀报,“侯爷来了。”
                            阮少卿眼色随之一黯,遗憾地垂头,看手里的钱袋,“侯爷,你果然还是来了。”
                            第六章
                            天难测,居然又开始下雨。
                            帛锦冒雨而来,入了前厅只将额前湿漉漉的发丝拨开,冰冷雨珠缓缓沿脸庞滑落,渗进他颈子里。
                            厅内,蜡烛平静地燃着,焰芒火影偶然随风,摇曳不定。帛锦低头却见烛光下,有影两条。
                            可惜来的不是阮宝玉,而是李延。
                            他缓缓抬眼,冷冷扫过左右后才问,“阮宝玉呢?”
                            “禀大人,他在连夜审案。”李延躬身作答,从从容容。
                            “少年被杀取脑的案子又非小案,你们也不知会我一声,就连夜一人独审!是不是不想将我放在眼里?”
                            “侯爷言重,只是李延好奇,大人怎么断定阮少卿此刻审的是这案子?”
                            帛锦不怒反笑,“是与不是,咱们去看就知道了。”说着话,起身就想出门,却被李延黑着脸上前横拦。
                            “让开。”帛锦冷哼。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5-03-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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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帛锦不屑望去,缓吐三字,“阮宝玉。”
                              “卑职在。”宝公子不顾李延打的眼色,积极奉送上了自己璀璨的花痴笑。
                              “案子断得如何,沈落呢?”
                              “侯爷,我不觉得辛苦,如果侯爷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用力拥抱下下属,全当鼓励。”
                              “我问沈落怎么样了?”
                              “侯爷放心,这次现场缉凶,人赃并获,他是翻不了案了。”
                              “他……都招了?”帛锦、李延异口同声。
                              “侯爷请看供词。”宝公子不理李延,一味地向帛锦靠近!
                              帛锦擒笑,接过案卷,双手用劲将纸卷从中撕裂;李延冲上前阻止,可惜太迟。只见帛锦手在空中一扬,那碎裂的残纸,一如片片枯叶飘零落地。
                              “侯爷真神,怎么做到的,能再来次吗?”不知什么时候,宝公子已站在帛锦跟前,怀抱一打厚厚的卷宗。
                              李延气闷,帛锦冷哼。
                              宝公子终于瞥见李延的面色,忙陪笑安慰,“没关系,刚刚侯爷撕的是我手抄京城花榜美人的名单。”
                              随后,宝公子又瞧见帛锦极为阴狠的眼神,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滚上胸口。
                              他为难地垂头,“只是拿错了呗,侯爷,不会扣我俸禄吧!”
                              帛锦与李延双双面如死灰,好似阮少卿刚刚讲了个不折不扣的恐怖故事。
                              “侯爷,再撕一次吧。”宝公子又想起了什么,拽拉李延出门。
                              “你要做什么?”李延皱眉。
                              “我再单独欣赏次上司的美貌,你就不必作陪了。”
                              可怜的李延,还没应时地展开任何痛心疾首表情,就已经被宝公子无情地抛在了门外。
                              宝公子利索关门后,心虚地扭头,却发现帛锦在微笑,烛光下居然带出丝许的温润,“你赶他走,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宝公子转回,双手互藏袖中,低低起音,“兔子脑是巫医针对孕妇难产用的土方,而少年脑仁却是一味药引,传说脑仁攒到二十一个,加上秘方,可治男子无根。”宝公子说到这里,恰当地一停,又继续道,“所以,我开始以为,是宫里宦官犯的案;而设计那夜,却没见主犯,反而节外生枝,来了个高手,脱身时扔银袋做暗器,而我……恰好认出装脏银的袋子是侯爷的。”
                              “继续。”帛锦一手支颐,平静地看着火烛。
                              “就此,我认定线头该在侯爷身上,所以我向李延打听侯爷的过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03-1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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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知道了沈落?”
                                “是。我想沈落不肯让侯爷受到半分委屈,所以才会动手害人;而侯爷可能也一时寻不到沈落,又不忍他一再涉险,在催我定案不成后,只好以身犯险触动机关,警示沈落。”
                                阮宝玉说到这里停下了。后面的事情,无需多说。沈落还是执迷不悟,终是落网难逃,而锦衣侯还是为他而来。
                                “听阮少卿的意思,我为他他为我,我们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对。”
                                过许久之后帛锦发了声。
                                宝公子连忙点头,就差双眼擒泪。
                                “好故事,真真是个好故事!”
                                又是一个微顿之后帛锦抚掌,姿势倦怠,可这顿巴掌却是拍了许久。
                                “侯爷……”
                                “李延知道多少?”
                                宝公子微一犹疑,正色回复,“他就恼恨侯爷抛不下私情,一味包庇沈落。”
                                帛锦满不在乎地叹了口气,“说了半日,我只想问宝公子,我可否能单独见我那苦命的沈落一面?”
                                宝公子侧头,宝光露齿一笑,“必须有我作陪。”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5-03-1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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