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评论者:@天涯何日君回来 ,戏迷评论者
看一台戏,听到观众由衷的掌声,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张艳萍出场的时候,广州观众因为不熟悉她,连掌声都稀落,但是等逐渐入戏,到高潮部分,几乎每次唱完都有掌声,这说明了,她靠得不是水军,也不是名气,而是她的技艺征服了观众,我以为这样的演员拿梅花奖是理所应当的。
演员是好演员,戏也是好戏,只是戏曲的“新”与“旧”,创造性与继承性这两块依然值得深思。
这些年来,戏曲自身为了发展也做过很多探索,但是核心困境依然存在,那就是——传统戏的历史观已经不适合现代社会,而新编戏文本已经意识到了现代观念,唱念作打的功力又不足以承载表达这种观念,很简单的例子,传统戏里“绣花,骑马”这些都有出色的程式化身段,但是发展到如今了,哪有“玩手机,上网”这种程式化身段出现呢?
《琵琶记》作为一部“老戏新编”的剧目便遭遇了这种尴尬——它的“好”都来自于继承部分,是“老”的部分保本,而它的“创造性”寥寥,几乎不值一提。
《琵琶记》让人赞赏的部分来自于哪里?老本子的一流唱词,一流的腔,以及传统戏擅长的“情绪酝酿”,不仅是豫剧,各剧种的《琵琶记》中“描容”“上路”“认夫”都很出色,而这部新改的作品出色处也依然只是在这几处而已,甚至这些折子有些做了新的删改,倒是让人觉得不满足。
这部新改的戏,编剧很规矩,基本情节都沿用了老版本,很显然,《琵琶记》的整个剧情已经跟现代人的观念不融合了,于是编剧最后改了蔡伯喈”一夫二妻“的结局,也算是现代意识的一个体现,只是——我以为这个改编未必成功,人物是脱离不了时代的,离开蔡伯喈的赵五娘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吗?甚至赵五娘这样的女性,她的性格轨迹里有这样的独立意识吗?老戏可以新改,但是,要颠覆整个意识形态,绝对是要动”大手术“的,整个情节全部要改改改,一如当年魏明伦写川剧《潘金莲》,如今,既要延续老本子的精华,又要体现现代人的意识,只动动小地方就指望过关,尖刻一点说,这个做法是“取巧省力”的做法,我不反对借鉴老本子的内容,只是“新”与“老”的调和真的不是这么容易的,尤其是《琵琶记》这类明显的受儒家思想,程朱理学影响的作品。
同样起反作用的是本戏的灯光,一般来说,传统戏的“内心震撼”是用唱念做打来实现的,而不是——霹雷闪电的灯光效果来打造的,现代化的灯光与本戏的整个气质相悖。戏曲当然可以向先锋话剧学习,但是一出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骨子老戏,丢了自己的功夫,去学别人的灯光,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后,我想说得是——若是改动不了经典老戏,就让它完完整整的原状保留吧,它们有它们的观众群,真的。
第四位评论者:@白痴儿童最快乐,戏迷评论者。
2015年5月15日,蓓蕾剧院,河南省郑州市豫剧团上演张艳萍的竞梅戏「琵琶记」。挺好的,很有感情,能打动人!我现在看戏9出,她排第三,其实我喜欢听她唱多于朱福,更打动我,但感觉整个戏编排没有「周仁献嫂」好,影响了我的观看感受(稍后说),也觉得她比「灰阑记」的吴熙老到,所以排她上来。
这个戏,我只看过粤剧版,豫剧的是第一次看,感觉有些地方不妥:1、一出场就是插叙,状元爷回忆当日分离情景。感觉太直白,没了悬念(当然,这戏也不可能有悬念
,个人风格问题,无关对错,不讨论);2、戏剧性后力不继,送别、吃糠、描容,都很出戏,但上路太短,功夫不够用?不行就唱啊,要么取消掉,出两三分钟打发人,算怎么回事?五娘与牛小姐见面,本该很有戏的一场,谁知一语道破,戏剧性没了。拜祭,前面已经全部发力,这里的情感有点啰嗦重复,吃力。出走,就摆个造型拔高下人物,没必要。整个戏看下来,虎头蛇尾,很遗憾;3、细节要注意些,牛小姐失手打翻的茶杯,怎么能用真的瓷杯子,不是可惜那几块钱,但一来无了美感,二来瓷片碎渣容易划伤人,危险。还是用回传统的纸扎杯子就好了。一场戏下来,给你挣脸加分的,大部分是老祖宗留下的;创新改造部分,却没更出彩,真可惜。所以,如何继承传统,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