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病房门口,却听见嘈杂声,从门上的小窗口可以看见他的病床前挤满了人,是了,还有很多人会照顾他,自己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吧。
想着,却推开了门 ,我一定是疯了。
里面的人一下子没了声音,终于有一个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谁啊?”床上的人却不可抑制的扬起了笑容,他说了一句几乎令她落荒而逃的话:“许岚,我的女人。”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离病床还有一些距离,却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脸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异常清晰,浓黑的眉毛,透亮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细小的毛孔,泛着血丝的嘴唇,白白的牙齿..........然后在我的眼里无限放大,大到,我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
屋里顿时炸了锅,我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大吼:“老子要静养,都他妈的滚出去!!!”
人很快就走光了,我就呆在原地,他指了指我手中的饭:“许岚,饭。”我不知自己的是怎么做上前去把饭递给他的,他笑了笑就开始呼噜呼噜的吃,直到饭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病房,我才被一个异样的感觉拉回意识,胃开始剧烈的疼痛,我猛地冲进洗手间开始呕吐,全是恶臭的酸水。
他似乎被吓着了,外面传来他焦急的喊声:“许岚!没事吧!”然后是他摔下床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妈的!老子的腿要断了,你倒是回答一声啊!”我有些慌乱的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然后漱口,他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呼痛,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听见他的声音突然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我看见了。”我没反应过来,“什么?”“他们灌你酒,我看见了。”
酒吧里混乱的景象再一次涌了出来,胃里又开始剧烈的翻滚,我下意识的捂住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在马路上疯狂的狂奔,闯过红灯,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司机的咒骂声,我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我慢慢停下脚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声音: ”许岚,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有理由吗?”血液在一点一点凝固,僵硬,那种噬心入骨的冷。
我才意识到,虚伪,丑陋,恶心,依旧是我人生的主旋律。
十一中,是全市最差最乱的高中,而我,正就读这所高中。
夜色沉重,我的脚步也一样,终于走到宿舍楼下,那一抹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让我不寒而栗,坐在摩托车上的人不耐烦的抽着烟,不停的看着手表,终于低咒一声,转身跨上摩托,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我。我转身想跑,他却发出一声怒吼:“许岚!”
他将摩托车开到我的面前。 “吱!”摩托车急刹车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他没有下车,坐在车上点燃一支烟,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雾,说:“今天我给过你机会,你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他给我的,也知道我不会逃的,痛苦,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