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和陆地有一个公用的处世真理,那就是有钱行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深海中各族大多是以珍珠或含有珍珠的活贝作为通用货币流于市面的,按其成色和圆润程度分为上、中、下三品,一百颗下品珍珠可兑换一颗中品珍珠,而一颗上品珍珠价值十颗中品珍珠。在人间行走自然得使用人类通用的钱币,杨戬进城的第一件事不是急着找人,而是找人类拿物品兑换银钱的当铺,珍珠虽然值钱,但不是行家无法准确估量出价值,而且太招摇了。杨戬身为黑鲛城城主,用的珍珠自然都是上品,每一颗都价值千金,拿去做贡品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还带着些水晶玛瑙之类的宝石,单只他那身鲛绡就千金难求,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杨戬白巾蒙面,手执一把墨扇,姿态优雅写意气质飘逸脱俗,走在路上自然而然地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有些人不用看脸,单看身形和气质就知道一定是帅哥,不过大多人也就是多看一眼,见什么都看不到就会收回目光继续走自己的路。杨戬是循着官道进城的,虽然一路行来所见事物都是以前在深海中闻所未闻的,他却一点不感到新奇和惊喜,或者说他对人间的事物漠不关心,只是走了一天,鱼尾幻化的人腿很是酸乏,他便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正好路边一家面馆中飘出的诱人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杨戬便走了进去,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歇脚。面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见有客人上门就沏了壶茶水过来,招呼道:“客人要吃些什么?我这儿有青菜素面、云吞面、番茄鸡蛋面、三鲜面、牛肉面,你要哪种?”
杨戬只抬眼看她,未发一语,老妇人见他一头异于天朝人的棕褐色卷发,猜想或许是番人,听不懂天朝话,也不会说,就打着手势跟他比划道:“你要不要来碗我这儿招牌的云吞面?很多人都喜欢吃的,美味又实惠!”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手势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杨戬没什么异议地点点头,那妇人松了口气,转身进后厨煮面了。杨戬随意地观察着面馆里的其他客人是怎么吃饭的,见他们都是捏着两根细长的棍子夹起碗里那些细长绳状的白色面条来吃,心里记住了他们吃东西的方式,便从竹筒中抽出一双筷子,拿在手中感觉了一下使用的方法。不一会儿老夫人把他的面端来了,杨戬给了她一颗龙眼那么大的珍珠当做面钱,老妇人惊得目瞪口呆,干瘦长满老茧的手颤抖地拿着那颗珍珠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地问他:“这、这个……客人这个太贵重了,我这儿找不开啊!面钱只要五个铜板就够了,您没有小点的碎银吗?!”这么大颗的珍珠买下她的面馆都足够了!看这位客人的穿着,衣服那料子的精贵珍稀别说见了,她听都没听人说过,就只他定然非富即贵,给出的珍珠也绝不可能有假!
杨戬摇了摇头,摆手示意她不用找了,拿起筷子准备吃面。那妇人看着他碗里只有几个云吞的清汤素面,觉得很过意不去,便道:“客人您等等,我给您再煮碗!”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匆忙转身又回了后厨,给杨戬炒了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切了一盘牛肉,装了一盘子茶叶蛋,一笼蟹黄包,又端来一碗分量十足内容丰富的三鲜牛肉鸡蛋面,几乎是把面馆里能做的吃食都端了一份过来。杨戬也不客气,不紧不慢地把桌上的食物消灭得七七八八,面条的味道虽不及他平时食用的海蚌海螺和贝类鲜美嫩滑,但十分有嚼劲,而且他很喜欢这种热气腾腾的吃食。吃饱喝足后杨戬蒙上面巾便起身走了,留下一群从他揭下面纱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呆愣到现在才回过神的食客,原谅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