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敢先饮茶,叩谢后起身入座。再复礼如我,这些年也被隆恩惯得佯辞不辞,换了十年前的我,哪里料得到今天。就像今天的我,也料不到十年后将如何如何。
垂着头先理理思绪,那日与妇翁一席话,主调便是以乱障眼。不过,即便我再夸大其辞,这些话也是实诚的。这乱,从地方乱到中央,神都乱到州县。道:
“江淮两道官场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您所见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若下头没人顶着,反贪很可能会反出大事来。”
一来是想提醒江淮需有人去看场子,二来也是暗指过去几十年里贪腐猖獗而无人敢管的原因。反贪口号喊了不止十年,但多是有气无力、心照不宣;少有的几次肃清,无一不败给了突生的变故——难保不是人祸,只好草草收场。要想功成,必下殊死之心。
这次皇帝想反贪,更想揪出地方上的萧党;前者,我只能奉,后者却需要我拨千斤推回去。不然,过去几十年那些个锒铛入狱的钦差就是我的下场。
“臣只能做到八成通透,剩下两分,伏请圣教。”
@李崇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