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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我是一名精神医生,告诉你一些你到死都想不到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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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
  “这是你从医学者角度提出的看法,不过我是从事理论物理学研究的,生命有别的定义。生命,说到底,就是负熵。”
  我:
  “负熵?”
  他:
  “对,负熵。负数的负,火字旁的熵。生命就负熵。”
  我说道:
  “我知道熵,那是一个热力学衍生出来的概念,熵指的是一个系统中‘无序’的程度,是吗?”
  他点点头:
  “你知道熵?这就简单了。没错,你的意思算是接近了一些。你知道混沌学说吗?根据混沌学的说法,我们这个宇宙一开始是无序的、混乱的,根本没有什么生命,宇宙中的基本粒子都是一团糟,既不均匀,也没有什么结构特征,这个时候,按照热力学的说法,我们可以说宇宙中的熵很高。只不过时间长了,无序的粒子中有些因为偶然的碰撞,发生了相互关系,就出现了一部分有固定运动规律的粒子团块,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个有功能的系统,熵值就低了。像是地球上的生命体,就是那些偶然接触的粒子组合而成的低熵系统。”
  我:
  “然后呢?那又怎么样了呢?”
  


21楼2015-06-28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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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道:
      “生命就是低熵,但是生命维持自身低熵的代价是外在环境的熵增高。就拿人来说吧,你要不饿死变成一堆腐烂的臭肉,就要吃东西吧?人可以吃猪肉来维持人的形态,对于人来说,吃饭的过程就是摄入外界的能量,来维持自己身体的低熵状态的过程,不过,人在维持人的样子的同时,猪的形态就消失了,我就可以说是那头猪变成了高熵的无序状态。而猪吃草,也是一样的道理,猪汲取了草的能量,才能够维持猪的样子,要是没草吃,猪不就要饿死,猪吃了草,草就死了变成灰了,就是变成了无序的状态,也就是高熵体。从物理学角度来说,生命汲取外在能量维持自己形态的过程叫做引入负熵流。”
      我:“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们的话题好像有点跑远了吧?”
      他: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老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我:
      “……行行,你说,我听着呢。”
      他说道:
      “你想想,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能源最终都来自哪里?”
      我:
      “来自太阳?”
      他:
      “对!就是来自太阳的光和热!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能量说到底就是来自太阳。人、动物、植物都从太阳那里获取了能量,固定在自己的身体里,就像太阳能电池一样储备能源,才能够有生命活动。”
      


    22楼2015-06-28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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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生命从太阳那里获得光和热……嗯,是这么一回事。”
        他说道:
        “想通了吧?从某个角度来说,生命就是从热能较多的地方转移到热能较少的地方然后维持住那个形态!除了生命之外,有这种特征的东西还让你想到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我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
        “影子?”
        他点头如捣蒜:
        “就是影子!我想了很久,最后发现,其实影子也是一种生命,只不过是特殊的生命形态!你喜欢散步吗?”
        我:
        “还行吧,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出去散散心,不过这阵子比较忙就没怎么散步。”
        他:
        “那你散步的时候,走到有阴影的地方时,会不会突然间有一阵小旋风刮起来,然后周围的纸屑、灰尘、塑料袋就在那团阴影区里打转?”


      23楼2015-06-28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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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
          “经常碰到啊,不过风的产生原因是温度的不均衡导致的气体相对流动……”
          他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道:
          “不是,我说的不是普通的风,我说的是龙卷风!是有风眼的龙卷风、你散步时看到的阴影区里的小旋风,其实是一种迷你版的龙卷风,而龙卷风的能量来源,就算在现在也还是一个未解之谜!龙卷风的成因是外侧的高温热能气体和中间区域的低能真空区域存在热焓梯度。你没有在没有云的地方看到过龙卷风吧?也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过小旋风吧?只有在有阴影的地方才有打旋儿的风,因为旋风的本质就是影子生命体的新陈代谢!神奇吧?”


        24楼2015-06-28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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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被他的话渐渐代入进去,我觉得比起他的妻子,我更接近了他的思想。但是和他不同的是,我知道克制,而他却认定了死理
            。
            我:“所以你经常抚摸影子,是因为你在感受影子生命体的新陈代谢?”
            他点点头:
            “你可算是明白了,跟你交流虽然累,但是比其他人好多了。我抚摸影子,是因为我想感受它们的心情。”
            我:
            “影子生命体还有心情?”
            他说:
            “有啊。你去摸影子生命体的时候,如果感觉影子凉凉的,阴影面积很大很浓,那就是它心情好,长得健康。你看它的时候,如果
            它在强光下变得很淡很细,那就是它生命垂危了。说起来,你摸过自己的影子吗?”
            那次离开后,他就没有再来,后来我听他的妻子说,他回去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依然会和墙壁上自己的影子说话,愣愣出神,
            一耗就是一个下午,不过两个月后,这种情况就基本消失了。
            他和影子生命体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叔本华说过的一句名言:
            “每个人都将自身所感知的范围当做世界的范围。”


          25楼2015-06-28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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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那你看我呢?我是什么线?”
              她笑起来:
              “你现在是黑白相间的线,如果挽起袖子来,还会夹杂一点黄色。其实啊,我觉得生命根本就不是我们理解的那样看得见的一个个个体,如果用时间维度这条线像串珍珠链似的把一个个分散开的生命串联起来的话,其实,像树一样延伸、分叉的家族族谱才是这个地球上唯一的生命,我们都只是它中间的一段树杈罢了。”
              又接受了两个月的抗精神病药物治疗之后,这名患者出院了,出院的时候,她已经基本能够看清人脸了,视力水平接近0.1,和我告别的时候,她还挥手叫我“灰蓝先生”。
              看着她阳光般的笑容和甜美的称呼,我突然回想起了老子在《道德经》第二十一章中的玉言: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这个世界,也许本来就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泾渭分明。
              


            31楼2015-06-28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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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生存语法
                这位患者是一名语言学博士,他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过几篇关于斯特劳森的语言哲学还有罗素的摹状词理论的论文。在语言学的学术界,他的影响力不亚于之前那位尝试量子自sha的动力工程与工程热物理学科的一级责任教授。
                但是有那么一天,他突然不说话了,别人问他话,他也一声不吭,一开始别人都以为是他声带出了问题,但是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想说话。随后别人和他交流只能够通过手语,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他终于开始说话,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选择沉默。
                有时候,他虽然开口,但是并不是发出声音,而是发出大喊大叫或者奇怪的哼哼声。
                和他谈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对我敞开了心扉。
                我:“其实你能够好好说话,为什么你不说话呢?”
                他:
                “什么是说话?”
                我:“……”
                他:
                “张开嘴巴让声带发出振动,然后通过声音或者其他固体传播这种振动,接着你的听小骨接收这种振动后传递到内耳,再传到听觉中枢出现有一定意义的信息,就是说话吗?”
                我:
                “难道不是吗?”
                他:
                “那只是你对说话的理解。未必就是别人的。”
                我:
                “说话难道还有其他理解方式吗?”
                他:
                “很多。比如说,动物发出叫声算不算说话?再比如说,说梦话算不算说话?再比如说,唱歌算不算说话?无意识的哼哼,或者打嗝、打喷嚏算不算说话?有的口语师可以用口型直接传递信息,这算不算说话?”
                我:
                “呃……动物怎么能说话呢?它们又没有发达完整的语言中枢。”
                他:
                “怎么没有?海豚就有,黑猩猩都可以用手语跟驯兽员交流。”
                我:
                “可是它们又不能像人一样形成一种交流的文化吧?”
                他:
                “这么说你认为说话这个词的定义里必须要包括文化这一个意思在里面了?那问题又来了,假如你遇到一个印第安人,你不懂他们的文化,自然就听不懂他的话吧?他们发出的声音在你耳朵里跟鸟类、猴子、老鼠叽叽喳喳差不多,这么说,他们也不会说话了?”
                我:
                “可是你去跟他们接触,慢慢研究他们的语言的话,还是能够听懂他们的话的吧?”
                他:
                “那动物就不行吗?”
                我:
                “动物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的语言呢?我是说,理解语言,不是像鹦鹉学舌那样的。就算能,他们的复杂度也达不到人类的程度吧。”
                他:
                “动物怎么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你路上看到一条狗,冲它吼叫两声,看看它会不会冲你吼?然后你再碰到一条狗,发出温柔点的声音,看它会不会冲你吼?当人们谈到说话这个概念的时候,往往只注重音节啊、组合方式啊、谓词啊、逻辑结构啊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忽略了更根本的东西,那就是音量。其实整个自然界都有一套相同的语言系统,那就是音量语言。老虎在森林里一吼,周围的野鹿、野兔什么的立刻就跑了对吧?因为野鹿和野兔听得懂老虎的意思,动物都能表达各自的意思,只是它们的表达概念比较模糊而已,从音量语言的角度来说吧,音量大,就是有攻击性,力量就强大,音量小,就是缺乏攻击性,力量小。小孩子不需要训练就知道一个大人对他大吼大叫就知道在骂他了对吧?这就是音量语言系统,天生的,众生共有。”
                我:“所以根据你身边的人描述,你经常学猫狗大喊大叫,也是为了尝试你说的这套音量语言?”
                他:
                “对,我在探索人类语言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因为我发现我们现在的语言体系漏洞太多,太多。我们现在说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表达我们真正的含义。甚至已经糟糕到了连人与人正常交流都不能进行下去的地步。”
                我: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他:
                “怎么不至于?我已经研究了语言结构学快二十年了,但是越是研究,就发现语言是一门错误百出的体系。人和人之间看起来在正常交流,但是事实上,每个人都只是在自说自话,重复表达。看过维特根斯坦的著作吗?”
                我:
                “看过一些。不过分析哲学和我的专业跨度比较大,看的不是特别多。”
                他:
                “那你应该知道吧,维特根斯坦说过,一切命题都是重言式。我把他的话理解为,其实每个人不管说什么话,不管说什么词,弄到底,都是同一个意思。词语和词语之间除了发音不一样,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区别。”
                我:
                “我怎么没有觉察到?”
                他:
                “那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女人和卵这两个词,看起来不一样,但是如果追究下去,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我:
                “那怎么可能呢?”
                他:
                “好,那就做个假设吧。假如我遇到了一个外星人,他的审美观和世界观和人类差别很大,他不了解人类的文化,自然也根本不知道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所以为了让他明白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我们就必须对他解释吧?比如说,我们中有个人告诉他,女人就是含有卵细胞,而且会定期分泌成熟的卵子的生物。而卵子呢,就是一种叫女人生产出来的用来繁殖的细胞。”
                我:
                “这样不就绕回来了吗?”
                他:
                “就是说啊,在我刚才举的例子里,看起来我是在解释女人和卵,但是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说了一大堆,其实还是在绕来绕去,绕回到原点。而且,不管什么词,其实都是这样。比如说,女人和苹果吧,这两个词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意思,但是说到底,还是会变成一个意思。”
                我:
                “这不可能吧?”
                他:
                “当然可能了。你要让一个外星人清楚知道女人是什么,你就得详细告诉他女人的本质吧,比如说,女人是主要由碳元素、氢元素、钙元素和氧元素等等元素组成的碳基生命体,然后苹果也是由碳元素、氧元素等等组成的物体。接着为了让那个外星人明白什么是碳元素,什么是氧元素,你说不定又得给他解释一下分子是什么,元素是什么,也许你还要结实一下电子杂化轨道理论,最后你为了让外星人理解分子,你又得解释原子,然后为了让他知道什么是原子,你又得跟他解释比原子跟微观的东西,于是说到最后,女人跟苹果其实就是一个玩意儿了,都是一堆粒子团而已。尤其是我们要解释女人和苹果的几何性质的时候,我们还得跟外星人解释曲线、曲面、毕达哥拉斯定理之类的概念吧,所以说来说去,当我们说到一个词的时候,那个词已经包含了其他我们能说的一切词。我们说到女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包含了苹果的概念。”
                我:
                “可是正常人交流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吧?比如女人,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些大概的概念就行了,苹果也是,比如说苹果是红色的,从苹果树上产出的,味道甜美,可以吃,这不就行了吗?”
                他:
                “可是语言学是一门追求精确的学科啊。我们必须准确地给每个词一个无可质疑的定义才行。比如说你刚才说的苹果树和苹果,我们必须精确解释苹果树和苹果到底是什么,那样我们就会发现,要解释苹果,就必须同时解释因为苹果而衍生出来的味道、颜色、大小、曲线、质量、气味、温度、光滑度、触感、水分等等概念,然后为了解释味道、颜色等等词,我们又得解释舌头、味觉系统、眼睛、视觉系统等等概念,天啊,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流了。”
                我:
                “难怪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因为你觉得你的话没法精确表达你真正的意思?”
                他:
                “就是这样。而且不单单是这样,更让我心烦的是,我发现其实人和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交流可能性,其实人和人之间所谓的交流,都只是在自说自话而已。你观察过农村妇女聚在一起聊天吗?你别看她们聊得很开心,但是你仔细去了解她们聊天的内容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她们都只是在说自己的事儿,说自己的世界观,根本不关心别人说什么,而且她们说的词儿意思也完全不一样。”
                我:
                “那我还真没有注意过。”
                他:
                “那你有机会可以去听听。我举个例子吧,当我说苹果的时候,你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什么景象?你仔细描述一下?”
                我想了想,说:
                “一个红红的苹果,圆圆的,上大下小,表面还有点露水,上面有一根向左弯曲的柄。”
                他:
                “对,你这个词很接近大众对苹果的概念。但是,其实每个人对苹果的概念根本上是不一样的。我曾经调查过,当我说苹果的时候,大多数人脑海里的确是先浮现出红苹果,但是也有些人浮现出的是半红半黄的苹果,有的人是黄苹果,有的人是青苹果,有的人是烂掉的苹果,甚至有些人浮现出的是苹果手机!所以你想想看,当一群人在说苹果这个词的时候,他们表达的真的是一个意思吗?”


              38楼2015-06-28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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