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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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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树》
潮润的黎明,蓝黑水在进行蓝黑的溶化。
树群在吸雾纸上
看来象植物绘画——
记忆在增长,一圈叠一圈,
一联串的婚礼。
不知道堕胎和怨恨,
比女人们真实,
它们如此不费力地撒种
品尝着不长脚的风
半身浸入历史——
长满了另一世界的翅膀。
在这点它们是利达们。
啊,树叶和甜蜜之母
谁是这些圣母哀悼耶稣的像?
斑鸠们的暗影在唱诗,而无助于解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6-29 08:59回复
    《巨神像》
    我再也无法将你拼凑完整了,
    补缀,粘贴,加上适度的接合,
    驴鸣,猪叫和猥亵的爆炸声,
    自你的巨唇发出,
    这比谷仓旁的空地还要槽糕,
    或许你以神喻自许,
    死者或神祉或某人的代言人,
    三十年来我劳苦地
    将淤泥自你的喉际铲除,
    我不见得聪明多少,
    提着溶胶锅和消毒药水攀上梯级
    我象只戴孝的蚂蚁匍匐于
    你莠草蔓生的眉上
    去修补那辽阔无比的镀金脑壳,清洁
    你那光秃泛白古墓般的眼睛,
    自奥瑞提亚衍生出的蓝空
    在我们的头顶弯成拱形,噢,父啊,你独自一人
    充沛古老如罗马市集,
    我在黑丝柏的山顶打开午餐,
    你凹槽的骨骼和良苕的头发零乱
    对地平线施以古旧的无政府主义,
    那得需要比雷电强悍的重击
    才能创造出如此的废墟,
    好些夜晚,我顿踞在你的丰饶之角
    左耳里,远离风声,
    数着朱红的深紫的星星,
    太阳自你舌部支柱升起,
    我的岁月和阴影互相结合,
    再也不去倾听寻找龙骨的轧轹声
    在停泊码头的空石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6-29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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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缘》
      这个女人尽善尽美了,
      她的死
      尸体带着圆满的微笑,
      一种希腊式的悲剧结局
      在她长裙的褶缝上幻现
      她赤裸的
      双脚像是在诉说
      我们来自远方,现在到站了,
      每一个死去的孩子都蜷缩着,像一窝白蛇
      各自有一个小小的
      早已空荡荡的牛奶罐
      它把他们
      搂进怀抱,就像玫瑰花
      合上花瓣,在花园里
      僵冷,死之光
      从甜美、纵深的喉管里溢出芬芳。
      月亮已无哀可悲,
      从她的骨缝射出凝睇。
      它已习惯于这种事情。
      黑色长裙缓缓拖拽,悉悉作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6-29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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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语》
        斧头
        在对木的年轮的击砍之后,
        和着回声!
        回声四散
        离中点远去,有如马匹。
        汁液
        涌现如泪水,如
        清泉竭力冲出
        去修复它的明镜
        于石子之上
        跌落,滚动,
        一颗白颅骨,
        为疯长的绿色所吞噬。
        数年以后,我
        在途中遭遇它们---
        枯竭无主的词语,
        不懈的马蹄
        而此时
        恒星们,正从池塘之底
        统辖着一种生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6-29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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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树》
          我知道底部,她说。我用巨大的主根探知:
          这正是你所畏惧的。
          但我并不怕:我曾到过那里。
          你从我身上听到的可是海声,
          它的不满?
          或者是空无的声音,那是你的疯狂?
          爱是一抹阴影。
          你在它的背后躺卧呼喊。
          听:这是蹄音:它远离了,像一匹马。
          整个晚上我将如是奔驰,狂烈地,
          直把你的头跑成石块,你的枕成一方小小的赛马场,
          回响,回响。
          或者要我带给你毒药的响声?
          下雨了,这硕大的寂静。
          而这是它的果实:锡白,如砷。
          我饱尝落日的暴行。
          焦灼直达根部
          我红色的灯丝烧断而仍坚持着,一团铁丝。
          现在我分解成碎片,棍棒般四处飞散。
          如此猛烈的狂风
          绝不能忍受他人的旁观;我得嘶喊。
          月亮也同样的无情:总是残酷地
          拖曳着我,我已不能生育。
          她的强光刺伤了我。或许是我绊住了她。
          我放她走。我放她走。
          萎缩而扁平,像经历了剧烈的手术。
          你的恶梦如是地攫取占有我。
          哭喊在我身上定居。
          每晚鼓翼而出
          用它的钓钩,去寻找值得爱的事物。
          我被这黑暗的东西吓坏了
          它就躺在我的体内。
          我整天都能感觉到它轻柔如羽的翻动,它的憎恶。
          云朵飘散而过。
          那些是爱的面庞吗,那些苍白、不可复得的?
          我就是因为这些而乱了心绪吗?
          我无法进一步知晓。
          这是什么,这张脸
          如是凶残地扼杀枝干?——
          它蛇阴的酸液嘶嘶作响。
          麻木了意志。这些是隔离,徐缓的过失
          足可置人于死,死,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6-29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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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手》
            如果月亮笑了,她会象你。
            你同样留下美好事物的
            记忆,但是已渐渐淹灭。
            你俩都是光的伟大借用者。
            她圆润的嘴哀悼着世界;你却无动于衷
            你旷世的天资是用石块创造万物。
            我苏醒于一所陵墓;你在这里,
            石桌上的手指咯咯作响,寻找着烟卷,
            像居心叵测的女人,但没有那种神经质,
            你临终时说出一些不可思议之词。
            月亮也在屈辱着她的臣民
            白昼里它则荒诞不经
            而你的不满,在另一层次
            穿越邮件的缝隙和如期的爱一起抵达
            白的和黑的,如一氧化碳般珍贵。
            来自你的音讯,无一日平安无事
            也许漫步于非洲,然而却惦念着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6-29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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