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被逼近绝路,四人已知此次再无回头之路,祈织也知,此行五人必命丧于此,但,只有撑下去,才能替秀濑大人一行争取时机,才…有可能再见他一面…
抽出腰间的长刀寒刃,加紧马腹,稍微用力一扬鞭,便冲入那敌军之中,顾不得身上添了多少道伤口,亦顾不得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是自己的血,或是同伴、是敌人的血…倒下一个…又倒下一个…到最终,却是只剩下祈织一人,面对着数十个武士,缠着刀柄的白色包头巾已经被血染湿,却还紧紧绑在手上,一次次重复的挥刀,而刀锋也已经砍得有些卷刃,大势已去。
不知是谁人横来一刀,长刀硬生生从祈织胸口贯穿插入,剧烈的痛让他已经无力握着手中的刀,又是一刀,却是砍在了缠着白巾的手上,断了那染红的巾,刀也从手中落下,插入沙地中。那斩断的血巾,却又断了谁人执念,谁人苦盼…
终是败了…仰着头望向远方,祈织却似看见了心念那人身影,看见那眸中的惶恐绝望,一直抿着的唇终于勾起一丝弧度,将今生的笑靥如花,都留给了那个带着些许痞气却给予入骨温柔的男人…已经无力支撑身体骑在马上,摇晃着便落了下来,坠入茫茫的人群中。
要目睹了这心尖人儿绝世笑颜,却又陨落在这一刻,绝望与悔恨,痛苦似撕裂开所有的防备,朝着最脆弱的心脏涌去,扬鞭冲向那团团围住的人群,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慌乱中的马匹踏上,只知冲入深处想再见那清丽人儿。祈织就那样倒在满是沙尘的地面,胸口被刺过的伤口溢出鲜血,好似预示了又一个生命的凋零,颤抖着抱起那尚带着余留温度的身躯,挽起袖口替人擦拭着被血迹掩去容颜的脸。
“祈…祈织…”抱紧怀里已经无法回应自己的那人,要哽咽轻唤,“祈织…我来接你回家了…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如此狼狈,我可是要笑话你的…”到最后,只剩下哽咽的呼唤,其他的话语,都好似变得那般苍白无力。哀莫大于心死,却是连眼泪去放纵自己,也成了奢侈…
正是四月中旬,衣着朴素的金发男子捧着一白瓷坛子,辗转又回到了这吉原游廊,白日的长街却是没了几分夜晚的喧嚣,亦多了几分萧条之色。回到了那扬屋门口,却遇上了昔日侍奉祈织的引舟,才知原来祈织料到或许有日故地重游,还留着些许物什交由引舟保管,说着,引舟便带着人,又回到了那间充满自己与那清冷佳人回忆的和室。
“时过境迁,还好大人在这儿易主前来到,祈织太夫离开那日留下了这一盒子物什,不敢去翻动,如今交还大人。”引舟说罢,便欠身行礼退下,将这空荡隔间留给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