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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窗远望时我仿佛见到了红墙绿瓦上浮起的袅袅炊烟,小桥流水映着白草黄花。可最终啊,我只见碧落上的南飞北雁,一丛半凋的花儿孤芳自赏在墙角边。习习凉风割在身上,我从破裂的肌肤纹理开始寻起。
小的时候,当我还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的时候,我曾品味过糖葫芦的味道。第一口那么甜,第二口还是那么甜,直到舔尽了那层浇上去的糖,才开始那么酸,酸得我有点牙疼。尽管如此,我还是乐此不疲。
因而还在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长大是怎样的味道。除了顺其自然,还想怎样呢。
稍微长大了一点,不再那么热衷于糖葫芦的时候,我也曾掰着指头算过,从我呼吸第一口迫切的空气起,到现在,有多久了,有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了。我永远算不清。
所以早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过去无穷无尽,除了追悔,还能做什么呢。
到后来,当我惊觉我已经长大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尝过一口糖葫芦,可以前的事,我还记着。我还记着那种黏糊糊的甜味,我还记得那样软绵绵的酸味。
可我再也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了,我再不会将一串糖葫芦舔上一整天。岁月在一年年里安静滚动着,我跟随着它,往前走。
到现在,当我知道,前路漫漫,比过去更长。最痛苦的,除了追悔,我什么也不能做,起起伏伏,从来不如我愿。
南雁可以北归,那我还能回去吗。
[露白执,赠阿婕。中秋节贺礼,休使圆蟾照客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