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道当时已惘然
~·2·~朝夕相伴
“世尊有何事?”幽若悠然自得地放下杯盏,浅笑盈盈,“他说他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笙箫默一走,还不就是她占着销魂殿了吗?什么花鸟的,还不都是她的掌中玩物了?想到这儿,幽若狡黠一笑。“很快,不会是十天半个月吧.....”摩严独自念叨。由此可见一斑,笙箫默的话是多么地不可信。
幽若看着摩严离开的背影,莫名多了一丝丝的怜惜。“若若,你怎么看着世尊发愣呢?”彦月有些微词,这小丫头还真是水性杨花,上次赌局就是。这日日夜夜都住在销魂殿,离他这么近,彦月都不放心。“月,你不觉得世尊也挺可怜的。”他家的幽若何时变得这般感性了,绝对是笙箫默干得好事。“若若,要不我们出去云游吧。”这醋意怎么都很明显嘛。偏生幽若浑然不觉,“在长留不挺好的么?”
彦月宠溺地拉过幽若,“尊上已回长留,若若再占着掌门之位恐怕不合适。再说我们在销魂殿也住得太久了,恐有鸠占鹊巢之嫌。”这番话说得滴水不露,却委婉地说出了顾忌。“好,都答应你。明天我们去道个别就走。”幽若变得可真快,她想的可是人界的自由自在,哪里知道彦月的一番用心呢。
翌日,“幽若你们要走!你们不和师父说一声吗?”舞青萝有些惆怅,幽若走了,可没有人再陪着她胡闹了。“所以才告诉你们呀,代为转告。”幽若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替我说声对不住,把他的花草弄坏了不少。”
这一别,不知归期何时了......
长留山下,幽若彦月并肩走着。朝阳,彩霞,直到背影迷茫了。
“如今连幽若都走了,还真是物是人非。”花千骨也有些迷离,这个幽若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她的徒弟了。还记得那晚上教她做桃花羹时的情景。多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啊,如今也长大了,有了心爱的人了。“事过境迁,小骨可是伤怀了?”
“幽若一走,师父势必重任掌门。如今的六界,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花千骨十分成熟地分析。“放心,师父好好护你。”这已是他能说的最软的话,给她一个承诺。花千骨依偎在白子画身旁,看着绝情殿的满院桃花。有师父在,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火夕!销魂殿没人,我们把师父的忘忧酒......”火夕毫不犹豫地点头,和舞青萝鬼鬼祟祟地准备干大事。
桃花飘了一层又一层,漫天绯红。轻轻采撷下一朵桃花,娇笑悠然。“沈默,现在不是秋天了吗?为什么还有桃花盛开啊。”贺兰玥捏着桃花,脸颊红扑扑的,似极了粉嫩的桃花瓣。笙箫默莞尔浅笑,“因为不甘心让你比下去呀。”不得不承认,笙箫默夸人的技巧很高明。
那贺兰玥闻言不语,只是暗暗地羞红了脸。这样一个堪比仙人的男子赞她,贺兰玥能不欣喜吗?“沈默,为什么你要住在山上呢?山下的小镇好热闹的,我们去玩一天吧。”月伴山灵力充沛十分利于修行,只是有了这丫头在,别提修行了,清净都是大问题。
笙箫默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她。他也的确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好,我正好可以回家看看。”笙箫默不知是什么神情,家对于他来说太寒冷了。贺兰玥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也不曾深究,他要是愿意终究是会说出来的。
古镇不大却十分繁华。人来人往的,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潮盖过一潮。成仙很久,终究还是忘不了这红尘浮世。笙箫默暗自笑了笑,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两人招摇过市,引来无数的目光。女的清秀,男的飒爽英姿,看着都不像是普通人。“你们......”前面几人看见他们却是出乎意料的反应。这丫头怎么这般相像,贺兰玥不是跳下去了吗?不会是命大没死还是鬼魂索命来的?“我们怎么了?”贺兰玥大义凛然地反问。“玥儿不要胡闹。”笙箫默小声对她说,以她的性子,闹起来不是不可能。
那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同时转身逃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总是觉得这两个人有些怪异。回去禀告主子才是正道。
旁边一个卖流苏的老妇人上来搭讪道:“二位惹怒了他们可不是好事。还是早早地离开罢。”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明显是有什么怨言苦衷的。“老婆婆,为什么不是好事呢?”笙箫默好奇,深究原因。那老妇人看了看周围,才答:“那几个正是沈府少爷的玩伴。无恶不作,近几日啊,好多姑娘都受累了呢。”
“哪一个沈府?”贺兰玥“噗嗤”一笑,“月伴镇能有几个沈府呀。沈默你不会不知道吧。”亏她能笑得出来,就在昨天还被那些人追至绝情峰以至于差点升天的。“多谢了。”笙箫默随手拿出几两银子,要了两条流苏。贺兰玥看得直瞪眼睛,两根流苏需要这么多钱!“这似乎太多了。”那老人倒是正直,死活不肯要这么多,但又苦于没有零钱找。“没事,钱乃身外之物。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事。”贺兰玥心都揪成了一团,小事!怎么会是小事!说得倒是好听,不过她还是喜欢听的。
原来他除了不正经,长得俊以外,还是个花花公子,家财万贯?贺兰玥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出神的功夫,笙箫默都走了好远了。“现在的世道,还是有好人的呀。”那老妇人喃喃念叨,贺兰玥听了很是舒服。“沈默,你慢着点!”
玩遍了大街小巷,吃遍了美食。贺兰玥心满意足地买了好多东西。衣服首饰更是不计其数,她只有一个想法,他很有钱。“玥儿,我们去沈府拜访拜访。”笙箫默特意咬重了“拜访”二字。“啊?!不行啊?!”贺兰玥深知其利害,去那个地方简直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她可是费了大代价才从那鬼地方逃回来的。
不容许她再多解释,笙箫默特意又去买了一堆东西。什么人参鹿茸、金银珠宝、上好的云锦,总之是什么好就买什么。贺兰玥更加肯定了笙箫默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花钱如流水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伴沈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但是比起销魂殿简直是不堪一击。再踏上这个地方,一地相思斑驳,繁华过后的一地凋零,枯萎了多少的情愫?落叶绯红,此情此景多多少少都勾起了无限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