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尚未东升,露水还没消散,新翻的泥土有着清晰的砖红色,混合着晨露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土腥味。
恍惚间回到了出征的那天,天还朦朦亮,深哥拉着她的手在屋前种了两株杏花,“等开春了我们拾了杏花做杏花酿!”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晨曦下他柔柔的透着光,她想啊,这是她丈夫这是她孩子的爹这是她未来的天未来的地,她觉得她好快乐,心里满满的柔软正在往外溢,她感觉她的指尖都不由的在跳跃。
太阳渐渐升起,日光照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暖,可是她的心却一点点的冷却,明明说好的,等这场战事了了他们就成亲,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明明就说好的,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成这样子了。
他们说他死了,死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下,连个尸首都找不见,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居然说他死了,要她怎么相信,她要怎么相信,意识中一个自己抱着杏树哭的撕心裂肺,一个自己冷冷旁观,这不过一座衣冠冢,凭什么把她的整个世界都葬在里面,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