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人头攒动,整个村子里的人小孩妇孺都来了,农活家务也无心去理会,一些老人们坐在前排,嘴里咬着烟斗,扯着嗓门朝四周说着:“我年轻的时候噢,去瞅过梅兰芳老先人的戏,唱的咿咿呀呀,你们这些年轻娃娃怕是没听过,那好听咯!”
“你就吹嘛你,就你个粗老爷们,你听得来个球!”
“老刘啊,你啥子意思嘛?你还没得那个福气听过嘞,嘿—”
那老人吐出口烟,瞥了旁边那老头子一眼,一脸得意。旁边的村民嘿嘿嘿嘿地唠嗑。一群人听着他们讲,嘴里还磕着瓜子花生,笑得花枝乱颤的。
“嘿!起灵和瞎子来了!”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挣开了妇人的手,指着刚进大门,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两人。
一溜烟便跑到那两人身边去。
“瞎子!来,吃糖吃糖!”
那小孩从打了个补丁的口袋中掏出一把糖就往墨镜少年手里塞。
“铜蛋,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坏事要我给你收摊子?今天这么好心拿糖孝敬你黑爷?”
“瞎子,我哪能呢!哼,不吃算了还给我还给我。”
叫瞎子的那墨镜少年笑着拍掉铜蛋伸来的脏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哑巴,吃糖不?”
少年没说话,看了看瞎子,摇摇头。
瞎子笑着剥了糖纸,直接将那光溜溜的糖果往少年嘴唇上碰了一下。
“吃吃吃。诶诶诶别丢啊,节约节约。”
“……”
“别看我。你嘴碰过的吃食我可不要,多恶心嘿。”
瞎子另只手捏了捏少年的脸,“吃了吧,没毒。”
少年愣愣地微张了口将糖含了进去,瞎子笑笑,收回手自己剥了颗塞进嘴里嚼。
“快去前面啊我给你们占了位置嘞。”铜蛋吐着瓜子壳,径自往前走。
瞎子转头又要去拉少年的手。
少年后退了一步。
“不要。”
瞎子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黑瞎子!张起灵!”
前面是铜蛋的吼声。
“快点啊快点啊!你们人呢!位置还要不要了!”
瞎子放下手,转头往前挤开人群。
“哑巴,你快跟上啊别走丢了。”
少年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