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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文~我考完啦,之后想尝试一下日更
这一章补全了鬼军令的设定,之后走天宗末路剧情
下一章应该是双线,少司命麻麻要出场啦
还有把召清线结掉,我真的好喜欢她呜呜呜
其实可以将之前的天宗理解为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大家都差不多,没有啥贫富差距。大部分人是没有自保能力的,而且管理非常松散。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政治的挤压,为了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只能改变社会形态,来刺激更多的人学会自保,方便统筹。因此重岩会这么安排。并且要牺牲掉和政治沾边的人,这样两头不落把柄。他当然知道很多人是无辜的,但这些都是做给赵高看的,天宗才有可能活下来。至于晓梦为什么同意放权是因为她承诺要保护所有人的,在少数人和多数人面前,她只能选择不计一切代价保住更多人的命。


511楼2020-06-1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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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走吧!”召清站起来,手上的水珠被甩开去,溅到了那弟子的身上,洇了点点的痕迹。
    她大步流星向重岩的住处走去,把他远远地甩在后面。她的哥哥狂奔了过来,向那弟子扑去,拽住他的袖子。他做出他从未做出的谄媚表情,弯曲着双腿连连朝他陪笑:“我妹妹不懂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嗨呀,你还不知道她嘛,她只是图他长得好看……都是我的错,高抬贵手,您高抬贵手,啊?”
    那弟子还未说什么,召清一把把召济推开,正色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
    “妹妹!”召济看着她,忽然难以自持,滚下两行热泪。召清从没有见过他哭,如今他哭了,她也连带着难过起来,她抓着他的手,强忍着泪:“哥,没事的,没事的。”
    召济低下头,痛苦地将脸埋进他们交握的手中。泪水在他们的手指间滚动,很快,他们的手都变得湿淋淋的了。“快点!大人还等着呢!”那弟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把召济往旁边一拉,他们的手便像两块交错而过的胰子一样瞬间脱手。他被拽了个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崴到了脚。他却仍不死心,又爬起来去追他们的背影,却再也没有追上了。
    书阁没有之后,讲学真正停止了,李文卿和书阁的其他弟子,也只能做一些洒扫的杂活。那些会武的弟子不必再做这些了。但是也有一些人,悄悄地托他们为自己的孩子上课,因此他们只好偷偷摸摸往来于各家,活像一个贼。小灵出山之后,田泠也拜托了李文卿给两位孩子上课,他们《论语》《孟子》都念过了,李文卿就拿了卷《荀子》讲。
    今天正上课呢,忽然有人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刚进门就脸朝地摔了下去。田泠把他扶起来,拨开他脸上的乱发一瞧,竟是召济。他颤抖地手攀上田泠的胳膊,哀求道:“救我妹妹,救我妹妹……”
    “出什么事了?”田泠摇晃他的肩膀,却发现他已经昏厥过去了。
    “重岩抓了召清。”李文卿把召济拽起来放在床上,喘着气继续说,“为的是甘罗投奔扶苏的事——恐怕凶多吉少。”
    田泠微微蹙着眉,问道:“重岩有这么厉害?”
    召清虽然做的是剑阁的领事,但以前也是有做长老弟子的资格的。论天资论勤奋论实力,都属于天宗的上乘,跟谁打都不会太吃亏。再说,天宗从没有对同门用刑的规矩,就算是两个人打架,也够大家啐一阵的了。召清怎么会呢?
    “召清斗不过他,不管是武力,脑子还是手段,重岩对付她就像对付一个小鸡仔一样,这是杀鸡给猴看呢。——诶姑娘你别着急往外跑,暴揍他一顿也没用,现在人归他调度,别到时候把灵阁主和两个孩子搭进去。”
    田泠只好收回脚步,两个孩子望着她,像两头受惊的小鹿。她走过去,温柔地拍拍他们的肩膀,宽慰他们没事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文卿略一沉吟,道:“除非推出去一个人尽皆知是扶苏直系的人,要么就推扶苏或他身边人的亲戚,最好是和楚地有仇的家族出来的,把目光引开。”
    这么干太缺德了。田泠微微摇了摇头:“不可以这么做。”
    “是挺缺德的。不过没准以后有人就这么干。现在救不了人,咱们得再等等。”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山了。田泠有些气恼地想。他跟重岩有过交情,由小灵出面或许还有些希望。他们想要在这个时候保召清,实在是太难了。
    小灵刚到临淄,就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他不禁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向稷下学宫赶去。
    稷下学宫是七国最大的学府,天下一统前,诸子百家的各位先生们常常在此辩论讲学,繁盛一时。自秦一统后,这里便荒废了,却也没说这些废宅要做些什么用,只是在这里荒着。
    现在的稷下学宫已经看不出曾经的辉煌了。红色的颜料斑驳,颜色褪了一半,成了水红色,各种杂草从瓦片墙缝里伸出来,大半都枯黄了,只有几根还有一线生机,在寒风中瑟瑟抖着自己的一点绿。
    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那块已经被厚厚的尘土覆盖的“稷下学宫”的牌匾。字迹已经很不清楚了,上面有陈旧的血液痕迹。说来奇怪,齐国是不战而降的,哪来的血会落在稷下学宫的匾上呢?
    小灵没有多想,走了进去。他要找的人就住在稷下学宫的后院。
    前院都荒芜了,从讲学的几案间生出了齐腰高的蒿草。其实稷下学宫的设计与桑海的小圣贤庄很像,都有一个九曲廊桥穿水而过,只是水早已干涸了,只有一两处还未腐烂的鱼的残骨提示着,这曾经是个有水的地方。
    穿过廊桥,院子终于变得整齐了一些,有了人居住的痕迹。小灵不再往里走,他站在廊桥尽头,向远处的屋舍行礼:“晚辈来问鬼军令一事,求夫人赐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刻,从层层叠叠的屋舍中忽然闪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一身白衣,头戴幕篱将自己的样貌遮住,仪态端方。她看了他良久,问道:“既是问鬼军令,你有何意图?”
    “自当年魏侯解封鬼军令,天下就陷入无尽的征伐之中。虽然如今天下一统,然始皇死扶苏灭,人心不定。万民悲苦,皆因鬼军令所起。灵虽不才,愿以毕生之力销毁鬼军令,以求天下安宁。”
    她沉默了片刻,振袖行礼,请他入内。进了内室,她把幕篱摘去,是一张清冷出尘的面孔,与田泠极为相像。这位夫人,正是齐公子敬的妻子,姬衡。
    小灵让席三次,入了座,又行了一礼。这尊的是周礼,她虽是周王室的公主,但自己也不行周礼多年了,如今见到心中难免五味杂陈。她生疏地回礼,却听到这位显然是早有准备的青年叩首说:“燕国武灵,问外姑安。”
    一声惊雷霎时从她头顶炸开。她险些失了仪态,颤声问道:“阿泠,阿泠还在?”
    “是,”小灵答道,尽量让她放心,“田泠现在道家天宗,一切安好。怕一时唐突了夫人,所以没有带她与夫人相见。若是夫人思念女儿,也可接她来团聚。”
    姬衡紧闭着眼睛,摆了摆手:“不必了,你知道我离不开,她也来不了。——不愧是燕国人,这种陈年旧事也查得细致入微。”
    小灵谦卑地一低头,笑道:“夫人说笑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此次来,是来问鬼军令的封印和销毁的方法的。”
    “你收集齐了吗?”姬衡淡淡地问,目光落在远处的绯红的晚霞上。
    “没有,还差赵、魏。而且,秦国的鬼军令被用过了。”
    “那秦国完了。”姬衡紧接着说,依然不带什么感情,仿佛秦国的兴灭也只是一盘棋局那样微不足道。
    “集齐之后,用你的血涂满鬼军令的每一处,之后把它们交给我。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用生命结束这一切。
    “我为天下人,拜谢夫人。”小灵又向她叩首,他明白,她说的结束这一切需要怎样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对于田泠来说,是极为残酷的。
    鬼军令是在周鼎下发现的,周王室中只有一脉可以干涉鬼军令,当年鬼军令易主,就是因为昭文君姬昭从中干涉。那日九鼎下又出现了一封帛书,说集齐鬼军令的人需要用他们家族最后一人的生命才可以销毁它。如列国的国君所想,周室很快地灭亡,昭文君和他的儿子被吕不韦杀掉,只留下了嫁到齐国的女儿,成为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个人。她的丈夫田敬则是一个不受重用的公子,他也无心染指权力,只乐于在稷下学宫听学讲书。而在秦军进临淄的这天,他自刎于稷下学宫牌匾前殉国了。
    姬衡将他扶起,轻轻地说:“我知道我女儿还活着就已经十分高兴,这里的事,就不必告诉她,得而复失,我不想令她伤心。日后要是她问起来,就说她母亲是一个乡野村妇,很早就因病过世了……”
    三日后,所有人被聚集了起来,连颜如和颜慈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也被强制在人堆里扎着,他们在鲲阁外围了一个大圈。田泠盯着前面空空的场地,召清今天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作为震慑所有人的工具。她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不断摩挲着指尖,心中默念着万叶飞花流的心法,准备随时救人。
    重岩站在高高的鲲阁上,俯视着下方。他抱臂朝下面训诫:“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跟扶苏和他身边的人扯上过关系。现在始皇帝死了,二世登基,现在正对这些人清算呢。为了正天宗声明,也为了对其他人网开一面,我今天就处罚一个人,你们好好看看,因为她自己,也因为你们,她才落得了这个下场!”
    【第51章完】


    512楼2020-06-2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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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日更
      好累明天再bb


      513楼2020-06-2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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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gongyuan04164.lofter.com/post/31d9b97b_1c9b5057b 老福特链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4楼2020-06-20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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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写完啦超开心~ヽ(○^㉨^)ノ♪明天开始就尝试日更啦(。・ω・。)ノ♡(如果能坚持下来的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7楼2020-06-22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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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骚乱起来,嗡嗡地响,好似一群失家的蜜蜂。台下,吴仪一招手,他们闪开了一条路,两个高达魁梧的少年便押着召清走入场中。她头上套着麻袋,因而众人看不见她的上半身,只能看见她布满灰尘的裤脚。
            唰——吴仪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头上的麻袋揭开,明朗的阳光顿时笼罩了她,将她的头发照的灰白。召清本能地眯起眼去适应外界的强光,想要伸出手去挡,却发现双手被麻绳牢牢实实地困在身后。良久,她终于张开眼,看见了吴仪的衣角,一个蹬腿就踹过去,却因为视力受损,误判了距离,一脚踩空,摔翻在地上。这样一个荒谬又悲凉的场面,人群中隐隐地发出了零星的笑声,似乎因为觉得这笑声不好,又很快地销匿了。
            召清的脸上沾上了灰尘,扑在她脸上的伤口上,盖住了新鲜的血痕。重岩一挥手,那两个少年就把她像拉牲口一样从地上拽起来,又朝腿窝一踢,就软软地跪了下来。
            风尘大作,群山应和呼啸着,传来了阵阵涛声。在风声中,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纷纷垂目,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正常情况下,这种人是绝不能困住召清的,她现在这样轻易地受制于人,只有一种可能,重岩亲自对她下手了,田泠心头一紧,万叶飞花流呼之欲出,却又瞬间收住了。这是阴阳家的法术,在这个时候用是要惹祸的,而她身份不明,更不能随意出头,反而让召清沾上私通阴阳家的嫌疑。
            “你跟去投奔扶苏的甘罗,什么关系?”重岩慢条斯理地问,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召清咳了咳,吐出一口血沫,没有说话。
            不知是她不屑于说话还是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被吓坏了。他们都知道召清的,她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亏?做剑阁的领事那也是厉害极了,不管老的小的,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从来没有含糊过,小弟子犯了过错,下手教训人也从不手软。这辈子他们怎么想得到这样一个姑娘会满脸伤满脸土地跪在这里?
            重岩打了一个响指,十袋干肉被抬了出来。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油腥了,看见了肉,眼睛纷纷亮起来,贪婪地吞着口水。
            “她不说话,你们谁替她说?谁说就给谁一袋肉。”
            沉默,只有沉默。阳光直直打在召清的脸上,汗水濡湿了她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
            “她帮甘罗打听过扶苏的事!”人群里突然呲啦啦窜出一个嗓音,“咸阳的事,她也都问过!”重岩露出满意地微笑,一招手,那个人就从人群中小跑着上来,仔细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抱着那袋肉,脸上绽放出得意且餍足的神情来。
            “她给甘罗递过书!”
            “她给甘罗洗过衣服。”
            “她说想要和甘罗一起走!”
            “她喜欢甘罗!”
            人们七嘴八舌地叫着,各自心满意足地领着肉回到了远处,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那样高贵,竟然知道那么多,竟然吃得起肉了。
            十六岁的女孩子,她全部的尊严与情意,就这样被狠狠踩成了碎片。
            这样的热闹也没有持续多久,人们绞尽脑汁地搜刮着,却也实在说不出来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觉得有些愧疚,开始觉得自己被肉迷昏了眼,可随即响起的声音很快让他们打消了这个想法。
            “召清私通阴阳家。”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都震住了。
            虽然之前明面上道家和阴阳家没什么冲突,但谁都知道阴阳家没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天宗一部分弟子是不堪虐待从阴阳家逃出来的,因此一牵扯到阴阳家,事情就变味了。
            “甘罗就是星魂。”他又说道。
            提到星魂就更群情激愤了,若说天宗不待见阴阳家,星魂得居最不待见的前三位。他与天宗是有仇的,修蜃楼那会,抓了好几个外派弟子做傀儡出海,至今再没了消息。
            “他不是,他不是……”召清奋力地扯动自己嘶哑的嗓音,但人潮涌动,盖过了她的微弱声音。
            就在此时,人们看到头顶上方一道残影,一名年轻女子轻飘飘落在他们面前,将众人的视线与召清隔开。
            这女子容色清冷,一身轻便白衣,着装简素,却生得绝美,好似幽谷生长的一株秋兰,有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摄人心魄的气质。
            “甘罗和星魂是两个人。只不过他们容貌相似罢了。”她声音冷冽,淡淡地解释道。
            刚刚说话的人不服:“你怎么知道?!你难道见过星魂?”
            “见过。”田泠手中忽然变出一把长剑,闪着寒光,把众人又逼得往后退了退,但她显然无意对他们做什么,她转向重岩,“召清我带走了,我能保证她的清白。”不是问询,也不是恳求,是告知。
            她走过去,将召清扶起,让她先靠在她怀里缓缓。召清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干裂的嘴唇凑近她的耳朵:“你打不过他,别……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带你走。”
            召清苦笑着,使劲全身力气,挣扎着发出声音:“我要……在天宗……销了名字,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地走。”
            田泠抬起头来,对重岩说:“她要销了名字,劳烦你拿名册来。”
            重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绝非凡人,打起来可能自己也吃亏。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此不逊?”吴仪是认得田泠的,他抢先一步出言责备,重岩就不好下手处罚。
            田泠轻瞥一眼浑身冒冷汗的吴仪,不去理他,将剑放于身前,再次重复:“请拿名册来。”
            记录剑阁弟子姓名的竹简被搬来,在众人的注释中,田泠在竹简堆里冷静而飞速地寻找召清的名字,找到了毫不犹豫地提起剑来就要划去那个名字,召清把她的胳膊一推,勉强直起身来,咬破了手指,颤抖的手覆上了陈旧的刻字,留下了点点血痕。
            她的名字第一次被刻在剑阁的竹简上时,她十岁,挽着召济的胳膊撒娇:“我留下来陪你嘛哥哥,我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一辈子都陪着你!”
            只是她没想到一辈子那么长,长到她原本以为亘古不变的东西都会土崩瓦解。
            我食言了,哥哥。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暗红的血迹划出很长的一个道子,将召清的名字完全覆盖。血液渗进刻字的凹陷处,使字迹又显现了出来。召清垂着眼看着被划去的名字,长长吐出了自己最后一口天真稚嫩的热气,解脱般地闭上了双眼,昏厥了。
            田泠将她抱起,就朝人群外走去,几个玄阁的弟子赶过去围住了她。
            “让开。”她声音很低,如坚冰一般厉,玄阁的弟子顿时没了气势,战战兢兢地偷偷看她的眼睛,那眼睛澄澈明净,温柔如水,却毫不隐藏腾腾的杀气。不必再多言一句,也不必皱眉,毕竟都是些没见过流血漂橹的年轻小子,他们悻悻地四散开去,连田泠的背影都不敢看一眼。
            这个女子,绝对杀过人的。
            她大摇大摆地一直向前走,没人敢拦她,她就一直这样走到天宗的篱笆门外,最后看了一眼朴拙的大门,继而很快消失不见。
            “呀,这么早就到了。”小灵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茅屋门口去迎她,把召清接过来放在刚刚铺好的稻草上。
            “估摸着召济带着两个孩子很快就到了。”田泠向一旁烧水的白术道,“她伤得不轻,可能需要照顾几天。”
            白术点点头,拿过药箱,就把召清的衣服解开,这一解开,就把白术吓了一跳。
            除了摔在地上蹭破的一点皮,召清的脸、手、脚基本是完好的,只是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基本想不到会受多么严重的外伤。打开衣服一看才发现,她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都被厚厚的布缠了起来,打开几层之后就看见了渗出的血液,已经干涸了,牢牢地粘在伤口上,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撕开,又是一次鲜血淋漓。
            一看就知道受伤之后什么处理都没做,砂石还嵌在肉里,只盖了布不让血流出来。胸口、腹部、胳膊和大腿基本没有一块好皮,都正在缓缓渗着血。
            白术在药阁多年,治伤治惯了的,看到这种伤,都难免动容,她缓了口气,强作镇定地为她清洗伤口。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发烧。”田泠对小灵说。
            现在缺医少药的,计划仓促又在荒郊野岭,受伤发烧是一件大事,很有可能就没了性命。
            小灵低下头细细地思索,温言安慰她道:“若是明天还没有好转,我就走远些请个医生回来。”实际上他的肺都快气炸了。召清性情刚直,肯定说了什么话重岩不爱听,既怕当日如果动武再生变数,又怕当众处置她的时候被看出有伤落个动用私刑的口实,就用这样下作的手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召清活路。
            过了夜半白术才出来,揉了揉眼睛对匆匆赶来的召济说:“伤口处理了,烧也快退了。真是命大,我也没想到她能活下来。”
            召济自是拉着白术千恩万谢,就差跪地磕头了。小灵和田泠也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此时颜如和颜慈正缩在茅屋避风的一角沉沉睡去。
            召清能下地走路,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了。白术要帮李文卿整理书卷,召济父母尚在需要照顾,都不能立即离开天宗,仍在管制之下,只好早早回去。这些日子都是五个人挤在一个废弃茅屋里惨淡度日。
            田泠生了一堆火,将用泥捏的锅架在火上烧热水。热气弥漫,模糊了她的面庞。“和我在一起总是过这种苦日子。”小灵隔着一大片氤氲的雾气说道。
            她白了他一眼,好像他在说这世上最傻的傻话:“不跟你在一起过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行啦,别伤春悲秋的。”
            “我要走了。”召清走到他们面前,“谢谢你们。”
            小灵站起身来,惊讶地望着她再不起任何波澜的双眼:“你要去哪?”
            “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召清的眼中闪着泪光,可就是不让它掉下来,“我要去看看人间的风雨。”
            【第五十二章完】


            518楼2020-06-22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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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失我常与〔吾失我常与:我失去经常作伴的(指水)。常与,常在一起的东西。与,相伴。〕,我无所处〔我无所处(chǔ):我没有地方安身。〕召清的意思是说她的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就是一条干枯的咸鱼……
              这几章好虐啊
              老福特链接 https://gongyuan04164.lofter.com/post/31d9b97b_1c9bbc3d7


              519楼2020-06-22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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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更新~
                呜呜呜李白太好哭了
                白术是知道李文卿有一天会出去的,这个时候她不知道他们的立场是相对的,所以她单纯地以为李文卿要去做官,可能会离开她,所以她只是担心日后李文卿会被欺负,但实际上这一章的李白线全是flag
                我哭了
                啥时候能完结啊我写累了呜呜呜呜呜呜


                521楼2020-06-25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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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福特链接


                  524楼2020-06-25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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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难了吞了这个吞那个,建议大家走老福特观看呀~如果这个被吞了可以从以前的链接进去


                    525楼2020-06-25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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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文被吞了,大家走老福特观看呀~
                      另外我最近是在单机吗2333333有点慌,如果在看的老爷看我这么高产的份上留个言可好~


                      526楼2020-06-25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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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gongyuan04164.lofter.com/post/31d9b97b_1c9c642b7 老福特链接
                        今天超级晚了我还在更文超辛勤的~
                        大概还有三章左右全文就结束啦
                        这章其实讲的是一个镜花水月的故事
                        李白的车车最终还是没能开下去,毕竟丝绸好贵的【误】其实是文卿太痛苦了。
                        这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交心了。
                        虽然很想给他们写车车,文卿是知道他们没有结果的,所以再情难自己也不会跟白术发生什么
                        我哭死


                        529楼2020-06-27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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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死了,李白这什么神仙爱情呜呜呜呜呜
                          “有如明月。”
                          不必去解释什么如明月一般澄澈美好,不必多说什么,只是心意相通罢了。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这是他们的诀别了。
                          文卿知道自己的路凶多吉少,所以并没有回应白术的“活着回来。”
                          他们虽然都有坚定的志向,虽然背道而驰,但对彼此的理想是很尊重的,因此白术没有说绝情的话,她自己也清楚,这是立场不同罢了。
                          我再去哭一会


                          531楼2020-06-28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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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邯一笑,但笑容中并无半点善意。他威胁道:“交出鬼军令,或者诛灭天宗,大师自己选择。”
                            晓梦没有回答,她知道秦国乱了。秦国的士兵已经没有能力抵抗奋起的大军,秦国的将军已经要将希望寄托于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鬼军令上。
                            “我从没听说过鬼军令。”晓梦轻蔑地向章邯投来一瞥,从容地伸手,似乎要推开天宗的大门回去。
                            空气紧张了起来,像是被皮带绞紧了,逼得人鼻尖直冒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晓梦推门的动作慢了下来,章邯一挥手,秦兵便从各个角落向天宗攻来。
                            秋骊霎时出鞘,轻巧地挽了一个剑花,青光四溢,生生将秦军逼退了一丈远。
                            “将军想好了?”晓梦最后一次向他看去,冷道。曾经存在于她眼中那些明媚的一点光,终于于今时今日,彻底消逝。
                            章邯是目前秦国最得力的将领,他打过那么多的仗,染过那么多人的血,他怎么可能念旧情呢?面对守在天宗门前不动如山的晓梦,他没有丝毫犹豫,再一挥手,忽然从群山中跃出许多死士来,紧接着六剑奴出现了。这些杀手皆非凡类,晓梦一人绝对无法与之对敌,但她的鞋子也并没有移动一分一毫,她平淡地看着这些想要取她身后弟子性命的人,挥出长剑,挡住了那扇并不结实的木质的大门。
                            “外面那么多人,掌门肯定撑不住,咱们要不要冲出去?”吴仪低声问道。
                            重岩透过土墙的裂缝看去,竟然发现了六剑奴。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寻求安慰似的把后背贴在墙上:“出去了也是送死。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门迎战,别让掌门分心再保你们的命。”
                            “诺!”吴仪爬起来,顺着墙沿一声声地传重岩的命令。
                            外面天色大变,血色与青光布满了整个天空,遮住了原本的颜色。重岩吐了口唾沫,带了玄阁几个弟子,一翻身,出了晓梦的结界,将六剑奴从晓梦身侧引开。
                            当小灵与田泠赶到时,晓梦和重岩已撑了快四个时辰。重岩仍与六剑奴缠斗着,正面就有三处伤,已近力竭。田泠一见是六剑奴,冷哼一声,颇为不忿地念了个诀,万叶飞花流嘶吼的叶龙便向他们冲去,田泠拿出手中剑紧紧跟上。早在阴阳家就看他们不爽了,可算找到机会揍他们了。
                            六剑奴并不好对付,但小灵已经无暇去顾及以田泠如今的实力是否能敌过了,他赶到天宗的正门,晓梦一边开着结界,一边对抗着死士。开那么大的结界,又经过了这么久的战斗,她早已气力不支,从嘴角渗出血来。她脸色苍白发青,却依然神色不改,秋骊青光大盛,掩盖过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色。
                            “快收了结界!你会死的!”小灵喊道,就算是天赋异禀,修为极深,哪有开覆盖整个天宗的结界这种事?
                            晓梦无暇转过头来,她紧盯着面前的刀光剑影,反问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开这样的结界?”
                            的确没有了。即便是小灵重岩一类,也只不过能开一个庭院大的罢了。
                            小灵一挥剑,替她从身侧挡下一记暗箭,挡在她身前:“重岩不是已经做了准备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开那么大的结界?”
                            “我了解他们。”晓梦答道,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她渐渐站不住了,弯下了腰。
                            我天宗的弟子啊,他们的心是自由的,怎么可能会真正屈服于重岩的强权呢?从心里不愿意练武,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自保呢?她不忍心啊,她怎能忍心她身后的人面对这些呢?
                            “看你这路数,你是阴阳家的人?”重岩问道。
                            田泠在酣战中看了一眼重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重岩捂着伤口歇了半刻,又立刻起来加入战斗,他对她感慨道:“我以前遇到的阴阳家没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一个人。”他把“人”字咬得很重,仿佛他见到的阴阳家都不是人。
                            她叹了一口气,微微有些恼怒:“你不明白。”东皇太一、大司命、星魂、柳寒衣的影像从她记忆里飞速闪过,他们,还有她手上的确有很多人的鲜血,可是对于她而言,那又是她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的光。
                            白术关上门匆匆跑回来,只见林天一挽起袖子,提着剑竟要出去。“外面乱得很,你要干什么去?”白术挡在她面前问道。
                            “去结束这场战争。”林天一淡道,绕过她,走向了重芝的住所。
                            又过了一个时辰,小灵急得焦头烂额:“你就没留后手吗?!这样下去所有人都活不了。”
                            晓梦捂着胸口调着自己的气息:“有。”
                            “那快啊!”
                            “是鬼军令。”
                            小灵沉默了。用了就是天下大乱,之前秦国鬼军令启用的报应已经来了。正踌躇间,一阵阴风呼啸而过,继而天地变色。
                            所有人都被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场面,一片黑云从天宗的结界腾地升起,不知是什么怪物凄厉地嚎叫着,令人毛骨悚然。鬼军在黑云中出现了。他们浑身呈半透明状,像一座座黑色的巨山,向章邯的军队走来。
                            咚,咚,咚……他们的脚步声像雷一样,引得三山五岳一同颤动。
                            “啊——”忽然领头的鬼军发出一声尖啸,狂风大起,几乎要将天宗的屋顶掀翻。秦军跪坐在地上,不敢再动,眼耳流出了细细的血流。
                            章邯霎时变了脸色,他暗中查过天宗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身上留着姬姓的血,她是怎么解的封?
                            “撤!”章邯喝道,掉头冲下山。
                            当风沙平静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实体。
                            晓梦收了结界,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她的前襟已经被她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失去了衣服的本色。
                            听到外面都平静了,结界也消失了,人们才陆陆续续地出来。吴仪欣喜地跑过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就被吓住了。掌门伏在小灵背上,手中紧紧握着秋骊,他的后背全是血迹,显然不是自己的。小灵急速地往药阁赶,却惊觉没有药阁了,抓住身边的吴仪问道:“黄阁主在哪里?”
                            吴仪慌乱地为他指路,他点了点头,很快便没了踪影。
                            田泠搀着重岩紧跟着进来,他也伤得不轻,原地躺下来,等着原来药阁的弟子医治。“该干嘛干嘛去,”他挥挥手,满不在乎地向围着他的弟子嚷嚷,“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得学着自己抗了。”
                            弟子答应着,四散开去,天宗暂时恢复了宁静。
                            白术在林天一床边埋怨着:“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林天一握着自己缠了绷带的手,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姓姬。”
                            重芝将虎符递给小灵,悄声问:“这是最后一块了吧?你们快点走,别让我哥知道。”
                            小灵低下头,隐去自己眼中的泪:“我们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照顾好掌门,来日再会。”
                            重芝抱拳行礼,微微一笑:“来日再会。一路顺风啊。”
                            小灵一回礼,不敢再耽搁,同田泠一起离开了天宗。出了天宗的大门,他回望承载了他十余年记忆的竹篱茅舍,不禁眼中盈满了泪水。不论是潜伏阴阳家五年身负重伤,还是为了追寻鬼军令的消息四处走动,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在漂泊的,只因为他觉得他的家在此处,因此不至于流浪。而他现在要离开了。
                            忽然他觉得身体悬空了,他被田泠背了起来。“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他红着脸想要跳下来,却被田泠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你伤得也不轻,”田泠背着他下山,教训道,“还硬撑。”小灵听了,也不再乱动,将挡在她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那下了山,让我自己走。”
                            “想都别想,郑叔赶车在山下等着呢。”
                            “……”
                            几天后,白术收到了李文卿的书信,她欣喜地打开,这是一块揉皱了又烧黑了一角的帛书。第一句就是“从今以后,与君两绝。”
                            白术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她继续往下看去,直看得眼泪扑簌簌掉在衣襟上。
                            林天一见她这般,也吓坏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薄情!薄情!我从没想过他竟然是这种人!”白术把帛书奋力掷在地上,扑在桌子上痛哭。
                            林天一捡起那片布帛,展开细读。辞令华美,却写的尽是些绝决词句。那些字都是扭曲颤抖的,需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读懂。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蹲下来揽她的肩,温言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真的?”白术抬起头来,稍稍冷静了些,又看了一遍书信,也明白过来了。
                            “他出事了。”眼泪又从她的眼睛中流出,她举起帛书在阳光下细看,在烧黑的那个地方,有很小的一块污渍,很像酒渍或是药渍。
                            “是为了文卿来的?”黄桢问。
                            白术指着帛书上的那块污渍,问道:“这是什么?”
                            哪知黄桢看都不看,说:“牵机药。他被人暗算了,真是,阴沟里翻船。”说到这里,黄桢擦擦自己的眼睛,转而低头去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来分神。他年纪大了,先是颜路,后是钱槐,又是文卿,真的遭不住,受不了。
                            白术瞪着眼睛,好一会没缓过神,她眼前一黑,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牵,牵机药?”
                            【第56章完】


                            533楼2020-06-3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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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数第二章啦~明天大结局!
                              谢谢大家的陪伴~


                              534楼2020-06-30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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