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
未完勿插谢谢w
原创偏古风BL不喜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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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江南的春日.
只记得小城里的桃花开得正好,街头巷口连成了一片.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藏在烟雾里的绯红春光和青砖绿瓦相交辉映,美不胜收.
我就鬼迷心窍地停止了逍遥九州的狂妄念头.找了个这里最负盛名的武馆当起了教习剑术的教头.每日也算是吃穿不愁,偶有空闲就寻个酒楼,在二楼的窗口要上两角酒自斟自饮.顺便还能看着街上的姑娘,穿着苏杭的绸子,撑着油纸伞走在烟雨迷蒙的小路上.
这一日江南的富商给自己家的姑娘举办了一场招亲仪式.天生就是个不甘寂寞的性子,图个热闹从二楼探出头去看.对面木制的小楼每一处檐角都挂上了红灯笼,又衬着开得正是时候的桃花,姑娘一身粉红衣衫看起来人比花娇.一双柔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花团,有金色的丝线垂下来,映她指尖的一点蔻丹红.高台下挤得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本来安静的小城都因为这个消息炸开了锅.
那人便在我桌对面坐下了.
实话说这几年的游走我基本都是看武不看人.比起在江湖上那帮狐朋狗友,其中长得再好的跟他一比犹嫌歪瓜裂枣.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缎子,上面袖口领口绣了青绿的竹叶.像是戏台上才能看到的清秀小生.也许是两个陌生人对坐喝酒太过尴尬,他看我不介意后便微笑着开口.
“那边可真热闹,阁下不去看看？”
“不用——我来这里就是暂住,说不定明儿兴头一起就打包袱走人了.”
“那——”
“就是想走到哪里就到哪里.”之前我做过酒店里的跑堂,看着他的神色就猜出了一点意思.混江湖的人一般都快言快语,也不顾忌被我抢了话那人会不会生气,抢在他话之前回答.
不过对座的人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听了我这话他就点头笑起来,像是无比赞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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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江南的确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不知不觉我就窝在这里住满了一个春.眼看着把夏天也慢悠悠的过完大半.
之前和我搭话的那个人叫祁安.问他起因就是祈求平安的意思.祁小公子还算是个蛮有意思的人,虽然人家明摆明的是个读书人,不过也不是那么爱掉书袋.相反一直很喜欢听我说这几年我走江湖的见闻.无论风土人情还是平常山水,听着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带着笑.有点像在山间的夜晚异常闪耀的星子.
跟他说多了我便也动了点心思.毕竟我的目的还是游走四方,如今也到了该启程的时候.
跟他说的时候我们正在酒楼里喝酒.他捏着那白瓷的酒杯怔愣了下,慢慢地将那泓杏花白送入口中.
“那楚少侠,”他轻描淡写的笑, “有一场走镖生意,你做不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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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无所谓这种事情.不过就是多带一个人而已,就干脆地答应.不过决定去向的时候我却犯了愁,发了一盏茶的呆之后转头去看帮我整理行囊的小公子.他垂着眼睛认认真真,似乎我的行囊里都是了不得的东西.一碰就碎的.其实除了我那把剑被我当做宝贝,不过也委实不能算是一把好剑.其他的东西更是世俗常见的一些玩意儿.
“你想去哪儿？”
他犹豫了很久.说话的声音头一回轻的不像话.借着过堂风才清清楚楚地送到我耳朵里.
“那就北上吧？我想去看一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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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旅程乏善可陈.
毕竟祁安一直住在温润的江南锦衣玉食,每日里烹茶弹琴对弈诵书便是他的日常活动,到底比不得我这种浪迹惯了的人.眼看着他就在一日日奔波下消瘦下去,我有心劝他让他回去.不过他始终对于这种生活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对于路途颠簸的苦累更是咬着牙绝口不提,只是现在时节已经是深秋.越往北越冷冽的严寒我始终在担心他是否能受住.
这家酒馆的老板娘人很好,凡是在这儿点酒的人俱是会热的滚烫,另外连免费茶水都是姜糖水.我看着他捧着那木制的碗儿一口一口地喝,被风吹的苍白的脸颊总算有了点血色,只是他低垂着眉睫也遮不住眼底的青黑.惫态和疲相藏也藏不住的样子的确让人担心.那句早就卡在嗓子的话还是没忍住,就干干脆脆地吐出来.
“之后天可是越来越冷了,如果往南走说不定你没那么难受.”
他就一个劲儿的笑,跟最初我遇到的那个神采宛然又温文尔雅的少年并无二致.即使刚刚他还含着一片暖胃的姜,咬字依旧非常清晰.“楚越,你可是太小瞧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的身子没我这么耐抗,病倒了怎么办？——南方也不是冬日一场雪都不下,不都说那什么西湖美景晴景不如雨景雨景不如雪景嘛.你…”
他沉默了很久才凑过来拍拍我的肩,眼睛流动的情绪复杂翻涌,犹如那年我在江边看到的涨潮, “那不一样.”
“你就这么想去看一次那书里的江雪？”哪怕把命赔上都无所谓？
他似乎是看懂了——
“是.一切代价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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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还是到了北邙的江边.
没有多少赶路的心思所以自然而然的慢行,偶尔也会听说有一个地方有这样那样的新鲜趣闻就改个道,不在乎南辕北辙也不介怀路途折返.
“反正时间还早.越到冬雪越大嘿.”对于我的不着四六祁安也没说什么.低着头看我那简易得跟鬼画符一样的图纸笑.
来到江边的时候我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惊叹.
听说从昨晚就已经飘起了雪花.现在雪覆在地上厚厚一层,远处的高山的积雪更是终年不化.江水最北的地方已经上了冻,江面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正巧让落到江面的雪花也不会顺着水流走.因为江面上不少地方都冻住了船家也不开船,我们二人干脆就站在小舟上远眺.照明用的灯笼在一片雪白之中显得色调很暖.不过不可避免的也罩上了一层雪,灯光就朦胧了很多.内舱的小炉上还滚着茶,雾气和茶香从竹帘的缝隙里透出来.
大雪天天阴的挺厉害的,江风在江面上呼啸着.这附近的住民都习惯了这种天气,也没有很多人会为了北方的一场雪特意千里迢迢的奔波一场.除了——我转过头去.
北方的雪天对他一个南人来说的确算是极冷,把一袭白狐裘裹得很紧,一只手干脆攥着披肩上的白绒毛,似乎恨不得缩成一个团才暖和一点.不过他的视线一直看着这漫天的雪花,我想那江南的雪大多也随了那个温润的性子,慢悠悠的飘落在砖瓦街巷和梅上.不过极北的雪可没有这么良善的性子.夹杂在山风里扯棉絮一般洒下来.祁安发怔一样的伸出手去,当真就只是个见到雪的孩子.
祁安在船头站了很久,雪落在他的眉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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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中原异常热闹.这座齐聚了无数豪侠壮士的城市刚刚办完武林大会.我在比武台上不知道用那把剑挑落了多少兵器.后来干干脆脆的自己跳出来说不打了,最后看几人神色又心情颇好地顺嘴补了一句.不过这句话炸得台下沸腾得就差把台子给掀了.
“散客楚越自此退出武林江湖.”
无视了一群想追上来打探究竟的乌合之众们,溜到主办这次大会的掌门旁边坐下.专心致志地擦我的剑.距一别后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从此我带着他赠我的那把剑四处瞎闯,也混出一个“剑可斩天上月”的名声来.只是每次我用剑的时候总会想起他来.在那家陈旧的小酒馆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我舞剑,昏黄的光线洒在他身上.
旁边年轻不过辈分妖孽的掌门看这场下的一团乱也没慌张,反而第一时间挑了挑眉来打听起了八卦.“够能整啊.”
“那是.”
“你接下来要去哪？”
“北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摸着那把剑,想的却是五年前那白衣的小公子犹豫了很久,吞吞吐吐的向我吐露遇见我之前他此生的最大心愿.
剑身冰凉,冷的彻骨,又热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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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在北边的那个小村庄过这个冬天.原因也无非就是这里人够热情大方酒也管够,每日在江面不冻的时候乘舟游玩或者是去山林打猎.甚至我还有那么一点闲心教这里的孩子耍耍剑.再每天烧壶酒看看雪.
日子也就算一天天的混过去.
直到有一天船家让我去接个人.说是从南方来的公子,想乘船看看雪.不过他家里的媳妇正怀着小娃儿,家务活什么的还得他来实在分不出身.我也没多想,干干脆脆的答应了.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似乎在看雪和远山.
他穿着狐裘裹得很紧,不过站得很直,戴着斗笠也挡不住雪落了一身.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就转过头来,眼里的笑意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非常温暖.说话也是之前熟悉的声调.
“我在彻底病好了后就北上了.有人在临行的时候给我算了一卦,倒准得不得了,你猜是什么？”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抢上来一步,眉梢眼底的笑意像是我在那年的酒楼上第一次遇见他那次一般,温文尔雅又神采奕然——
“江雪之上,定遇故人.”

FIN.
世间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逃不过求不得这个结局.谨以此篇向我心中最温柔的两个人,最纯粹的爱情致意.

棒呆.
小生容与.阁下晚好.

狐狸好！狐狸棒！狐狸的文采呱呱叫

早 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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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我陪你走,累了咱回家@_叶城

好文

是HE真的是太好了!!!QWQ

早上好.

沁沁原来有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