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雨淅沥,积在脸上多了,高杉抹了把脸。
油纸灯虽说不能被雨打湿,但太过灼目,他熄了灯,巴着竹树后,竹叶上的灰被雨打湿,滴落在他的脑袋上,草鞋也湿了,裤子紧贴着肉体,狼狈的像个农民工。
高杉不服,眼下却没人抱怨,他暗恨的觑着眼四处看。他把马拴在离他们不远,那边还安置了几个人,其余的分散在路上,等着给追者一个伏击。
他对他带出的兵有信心,即使大半夜糟成民工也不想把信任交到酒席上口剑舌锋的桥本,在他还是少爷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家族的大名,出了名的跟着利益跑,要不是物资短缺的吃不上饭,他也不会亲自来这么一遭。
愈大的雨声敲着叶子,混着鸟的哀鸣,刷洗万物的气势砸的发根疼,小小年纪秃了可不是好事儿,这次回去再去吉原,可能不会有人抛弃那个白痴而倾心于他了。
无端的愉悦起来,高杉不屑的想,他也不需要。
远处渐渐传来马蹄声,奔踏着湿土,高杉猜了个准,心却渐渐下沉,他没敢动,眼瞅着一行人越来越近。
伏在马背上的卑污忍者率先腾过,之后是带着扳指的大人,高杉眯了眯眼,手势挥动。两旁的竹林弹射出几道人影,刀光闪过,瞬间丧命,生死的恸哭还未发出,就被雨水吞的干干净净,武艺并不高强的大人们被一招控死,喉咙淌血,发出鹧鸪似的咯咯。
忍者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笑话般喊出的保护大人也是有头无尾,高杉提了刀出现,马匹那里埋伏的人正在往这里赶,这几个忍者见势不妙,长长的吹了口哨,反身发出苦无,一心拼死,以命换命。
高杉听到口哨,心越沉,恐怕来者不止这么几个人。然而他们这边的人却寥寥无几。
他绰刀而上,夜里的屠戮寂静而昏暗,但时间稀少到收拾战场都不够,物资恐怕保不住,毕竟论硬拼,他们这不足二十个人的数量显然少的可怜。
死守疆场是愚者的行为,高杉坚信,他当即派了几个人快速迁马运物资,剩下十来个继续埋伏,争取拖延时间。而他的下场,高杉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