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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a社出品·文】《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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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5-08-15 15:02回复
    1、
    黎莜总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200岁的那个深冬。那时候大雪刚过,阿拉德大陆难免几分肃杀,虽说黎明的曙光划破了云层洒落,充斥着大地的角角落落,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片假象——天气还是不暖和。
    黎莜这是又要窝起来啃一天书的节奏,心里一面念叨着“这么冷还让不让人活了”,一面把自己用厚重的衣服围裹了起来。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叫杰克出来取取暖的时候,房门就被初月“强行打开”,巨大的轰响差点让她滑下椅子去。黎莜连忙扶住椅子,为摇摇欲坠的门默哀三秒钟。
    “小莜小莜!”初月在黎莜跟前一个急刹,两眼放光说话都不喘气,“你听说了吗公会新来了两个小帅哥而且好像很能打的样子莎兰老师让我们去监督诶!”
    “……你的重点在哪里?帅哥?还是监督?”
    “监督。”初月瞥了黎莜一眼,吐吐舌头,黎莜的反应显然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她的兴致,因此将话题继续下去,“我说,是监督很能打的帅哥诶……你就不想他们闹点什么事然后名正言顺地打一架吗?”
    这时黎莜才发现初月已经提上了她的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然后才想起你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这个PK小疯子的行为。她默默地合上书,往脖子上狠狠缠了一条围巾,这才问道:“他们叫什么?”
    “浅夙和冰越。”初月想了想,又补充,“呐,小莜,你去找那个浅夙吧?听说他也是学元素魔法的,你就不想去过过招?……反正你也怕冷嘛,那个冰越我去应付就好了。”
    “随便你,PK狂。”
    刹那间初月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想去切磋。黎莜既不想拦也拦不住她,转身就往西海岸走。
    西海岸的空气夹带着一股料峭的寒意,黎莜努力地向掌心哈气,可那一丝暖流总要穿过指缝溜走散开。说实在的她对那个叫浅夙的魔法师持有为零的兴趣,但既然出来了她也就决定走走。
    西海岸一如既往的热闹。她闲逛着,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经过汽笛呜咽的海港,最终走到了天空之城。这么远的地方就很少有人来了,在这里——依靠强大魔力支持的巨型白塔穿透云层,连通了天界和地面。
    什么时候能去天界看看就好了。
    黎莜一直这么想。
    可她一抬头,却发现荒芜的地皮上已有人在。少年黑色的碎发凝结着寒冬露水的冰晶,他正抬头仰望这座高塔,俊俏的脸庞在阳光下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并不很真切,可用那片覆雪的森林作背景,画面就恰到好处了。风捎来一股淡淡的芬芳,好像是一种很好闻的香料。黎莜停下了脚步,恍惚间失去了思维。
    少年察觉,转过头来,金色的阳光溶解在他赤色的眸中。
    “早安,今天天气不错。”
    浅夙的相貌确实可以让众少女为他倾倒,但黎莜喜欢的是他的眼神。
    那温柔的、深邃的、坚忍的……然后孤独的。黎莜一直觉得浅夙的眼眸深处,藏着一只狮王。它正透过他的眼睛,警惕地窥探着世间;等它挣开枷锁的时候,世界将颤抖。
    可是为什么?十八年后的今天,她仍没懂。
    她不会懂,也不必要懂,因为那是一只温柔的狮王呢。
    他无愧为皇。


    IP属地:上海2楼2015-08-15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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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黎莜起身,默默拾起方才不小心碰掉的书本。看起来浅夙也是很喜欢读书的,只是不像她那样习惯把书收好放回去而已,任其在床头和书桌上横七竖八地叠着。
      她把书塞回书柜,三层魔法书,一层闲书,最底下一层空着,分得很清楚。说起来浅夙平时也是个比较细致的人,但那个空层到底是放什么的?黎莜猜不出。她倒是在书堆里找出了几本冰系的高级魔法书,大概是冰越落下的,索性就搁到空层上了。(某冰:我大刨冰!同居同居!)
      最底下的一本书很大,黎莜整完上面的书以后,才发现那是一本相集。相集已经很久了,封皮有明显的褪色的痕迹,她轻轻翻开厚重的封页,像是推开了一扇古铜色大门。
      里面的照片从浅夙的童年开始一直排列下来,每一张都配有极简略的说明,通常只有地名,偶尔有小短句。极少极少的情况下会突兀地冒出另一种笔记,那是只有冰越才写得出来的标准印刷体,但通常腹黑。比如中间某页上有:“送你一张照片,不用谢我。”末尾紧跟着是浅夙火冒三丈表情的照片,像极了一头炸毛的小狮子,可以算是形象颠覆。问题还在于这张照片是贴上去的,而且无比牢固,死抠都抠不下来。看样子那段时间这俩兄弟应该是吵架了,那么照片里浅夙发火的对象,大概就是捧着相机的冰越了。
      看着浅夙的时间一点一点在她手中重流,黎莜心中的苦涩一点点地流淌着,像是小溪蜿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浸透了全身。她最终翻完了整本相集,后面的空白页也确实没有别的特殊的东西,然后发现了两个很奇怪的地方。
      第一, 整本集子里自始至终只有浅夙一个人而已。
      冰越倒是一个玩相机的疯子,别看他毫无准备的样子,冷不防抽出一台相机咔嚓就是一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拍不到的。如果你想没收他的相机,OK没问题,你尽管拿去,因为他总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拿出一架来……浅夙和这疯子待久了习惯了,剩下能hold住的也只有初月了。她可以在擂台上尽情发挥,气势如虹形同闪电,而冰越就可以站在下面观战,然后总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完美地按下快门……好的,疯子们,你们完满了。
      不用说,这些照片一定都是冰越帮忙拍摄的。可这样一来,他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他的世界本来就只有那么大。
      除了自己,几乎一无所有。
      第二, 近十八年的、浅夙在阿拉德大陆拍下来洗印的照片寥寥无几。
      就好像只是个过客一样。
      亦或他本来就是个过客。


      IP属地:上海4楼2015-08-15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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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这本集子应该被珍藏。黎莜想。
        这时书柜的某个抽屉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右下角竟贴了一个小标签,写着“贵重品”这几个字,却没有上锁。浅夙是没有兴趣去买那些真正的贵重品的,有也不会忘了上锁,这样看来这本相集大概也可以归为一类吧。
        可她刚一拉开抽屉,竟像是电流通过了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抽屉里东西很杂,但她全部都认得!
        ——全是她送的东西,塞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从前她送浅夙东西的时候,要么假装不经意地甩给他,要么托人匿名送去,可它们几乎全部都在这里!
        她骗自己,说没有别人给浅夙送礼物。虽然想想也知道这不可能,不过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懊悔得无地自容。
        唯一一件她不认得的东西很占地方,居然是另一本很厚的集子,类似纪念册,大小与那本相集差不多,而精致程度却远远超过后者,表面甚至有镀银花纹,而且看起来很新。
        她取出来掂了掂,果然很重。
        也许是本能吧,她翻开纪念册的封皮。扉页是空白的,但已经发旧泛黄,这样看来这本集子也至少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黎莜忽然不敢继续翻下去。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后面的东西她应该看,躲不了。现在她可以逃,但总有一天会跑不动,会被追上;逃得越远,被追上的下场也越惨。
        于是她慢慢跨越那道界限,无比震悚了。
        ——这才是十八年的相集!
        照片是一张张贴上去的,注释的话虽然简单,但是也比另一本上认真多了。
        第一张照片上的小魔法师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半张脸也没在围巾里。黎莜仔细看,才发觉那是自己200岁的照片,恰恰是那个冬天。写注释的笔记倒不像当时的,应该是后来要了照片才补上去的。
        “我依稀可以记得那个冬天有一个怕冷的小元素师,只要一到户外脸就会冻得通红,所以她喜欢抱着叫杰克的会喷火的南瓜取暖,她很可爱。”
        很可爱吗?黎莜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形容自己,心里却酸酸的。
        她不住地向后翻阅,时光回流:
        她通关无尽的祭坛,硕大的冰花贯穿死神的胸膛,死神的衣摆凝固在风里,画面很血腥,也很美;四个人组队通过死亡之塔,站在塔顶迎着阳光,冰越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被浅夙按住了头,初月也几乎同时把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初次使用觉醒,漆黑的夜空中化出一个灼目的金色阵法,覆盖了半片天空,四色陨石随她的舞步从天际坠落,熊熊烈烈地烧灼;他们一齐乘坐去往她向往的天界的摩伽轮,她指着远方的根特,鲜红的马尾被风扬起,天光从云端泻下,光芒灌溉着根特的每一寸土地……
        这里可以找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照片,但唯有一个人始终出现。
        她越往后翻速度越快,心里也越不平静。真奇怪啊,明明只有极少数是浅夙亲自拍的,其他的却大量出现在了这里。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她罢了——
        四月一日的那个下午,他没有说谎。
        集子的最后一面没有贴照片,只写了一段话,浅夙不太会用这种笔触,大概是从某处摘录下来的。
        花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
        在黑暗中恣意盛开
        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
        下坠的青色吊兰
        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
        白色的大丽菊……
        201岁10月的那个晚上我陪你看花束零落
        在风和时间的间隙里
        很多年以后花香的丝缕残留在日记深处。
        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浅夙
        黎莜努力保持的镇静最终被打破了,她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集子,双腿一软。
        这些追赶她的东西,是回忆啊……
        真讨厌……他已经等同于消失了,现在却来告诉她这些。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还要提起?就让无法挽回的事随着时间离去不好么?
        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黎莜低下头,右手握拳轻扣自己的胸口,想知道这颗心到底有多痛。
        这本本子记了十八年,最后的日期仅仅是几个星期前,它的主人准备将它赠出的时候,却没来得及松手。
        为什么她明白得这么晚?——这个傻小子爱了自己十多年。
        最后还是留下了遗憾。


        IP属地:上海5楼2015-08-15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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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喜欢你。”
          “……今天是愚人节。”
          为什么当初要那样说呢?为什么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呢?为什么只有错过了才会后悔?……
          这些“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答案。
          人生是单程的列车,这一站的擦肩而过并不意味着下一站的相遇。你或许可以期待,但代价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一辈子,更可能是永远。
          ——永远都不。
          真的是这样,无论是谁都好,无论什么时刻都好,总会有双眼睛在某处注视着你,在那双眼睛里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却有多少人不懂得珍惜。
          黎莜掩面,无语泪流。她低低地抽泣着,乃至失声痛哭。
          只因为来不及。
          6、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黎莜。
          “别哭了……傻丫头。”异常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黎莜惊呆了:“浅……浅夙!你……这……怎么……”她慌忙转身,近乎疯狂地掐他的手臂,拍他的脸颊,以确认这不是幻觉。
          “是我。”浅夙紧紧地抱了抱她。
          “为什么?”黎莜挣开,抬头看他。
          “呃……那什么……我是装的。”浅夙已经不安地转移了目光,挠了挠头,“这场戏演下来我发现我定力还不错嘛……”
          “你……”黎莜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局,欲言又止,又气又恼,径直奔到小阳台上,胡乱抹干眼泪,生气去了。
          浅夙无奈求饶:“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有那么喜欢我啊……”
          黎莜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如果眼神真可以杀人,浅夙现在就要惨死在这儿了。
          “谁……谁喜欢你啊?”
          不过,黎莜还没来得及说这句话,房门外突然响起蜂鸣,紧接着门锁就因为无法承重而崩坏,房门打开,许许多多的人因推搡而倒在了地上。压在最底下的竟是初月和冰越。
          一群人傻在那里。
          唯有冰越爬了起来,掸掸衣服,一如既往淡然道:“夙,计划成功了你也该请客了。”
          众人相顾,立刻起哄。
          “面、瘫、冰!”浅夙一字一顿,箭步上前,一副要打人的狂相,转眼手中已经悬浮起火苗,在空中几声轻微的爆响。
          初月猛地跳了起来,拦住浅夙,似乎要炸毛:“浅夙你住手!不准碰我家冰受!”
          冰……受?
          浅夙愣了愣,那不是他叫的吗……
          冰越摊手耸肩,作为面瘫的他难得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喂……黎莜……”浅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阳台。黎莜却不理他,嘟着嘴不回头。
          后排有人高喊:“准新郎!准新娘生气啦!”有人接话:“去哄她!”“对啊快去哄她!……”
          浅夙轻轻叹了口气,快步走到黎莜身边,横抱起她。
          “你……你干什么啦!”黎莜的脸色像是天边的火烧云,“混蛋……快放我下来!”
          浅夙不说话也不妥协,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黎莜本来就心虚,被浅夙盯得不好意思,十几秒就败下阵来,弱弱地缩了缩:“你……干嘛?……”
          浅夙收回凌厉的目光。“死倔。”他说着,吻了下去。
          7、
          “莜,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漂亮。”


          IP属地:上海6楼2015-08-15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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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IP属地:上海7楼2015-08-15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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