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温暖
秋天的夜晚来得早,此时透过玻璃只能看见一片深深的蓝紫色以及几颗如同水钻一般闪亮的小星星。
厨房里,黑瞎子拣出热水泡上的几个土豆以及两根胡萝卜,正在切着,菜刀剁在菜板上一声一声,很是规律。
“为什么……偏偏要我们来了才开做?”解雨臣不禁腹诽。
黑瞎子仍然一脸灿烂的笑:“吃东西吃的就图个新鲜嘛~你们也别闲着,花儿爷过来帮忙削个土豆,小三爷你去帮我去后面摘几个青椒,胖子去二楼的鱼池里帮我捞条鲈鱼来,秀秀你……去帮我摘一小瓶桂花吧。”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的背影,此时他的身影依旧是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水气之中。他分明在那里,却又让人感觉他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一样……
这念头解雨臣让一惊,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前,这一下,他终于看得真切,心里也终于放下了。
“花儿爷干嘛?”黑瞎子还是在专心的切他的菜,像是在跟他刀下的胡萝卜说话一样。
“好久没见到你了…”解雨臣道:“想多看看。”
这话暧昧的有点不对味。
黑瞎子手中的刀停了下来,愣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看来长的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解雨臣无语的走进厨房,拿起被热水泡的暖暖的土豆,接过黑瞎子递过的削皮器,开始极其笨拙的削了起来。
这玩意儿解雨臣用的很别扭——在他的有生之年,这是他第一次用削皮器,第一次削土豆皮。这种在小孩手里都会用的很顺的削皮器在他的手里格外的不听话,这让他觉得很怪异,沾了水的土豆在他的手里吱溜溜的不停的打滑。
解雨臣把目光转向利落的切着胡萝卜的黑瞎子:“你……看得到?”
“当然看不到啊。”黑瞎子轻笑一声,笑中掺和了些复杂的情绪。
“抱歉……”解雨臣的心顿时一沉——他总觉得黑瞎子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对——有点……颓废。
黑瞎子没出声,却抓住了解雨臣的手腕。解雨臣本能性的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成功,黑瞎子住下一握,握住了解雨臣的手。
“你……”解雨臣刚一动,对方却拿出了他抓在手里的土豆。黑瞎子摸摸凸凹不平的土豆,不禁笑出了声:“还是我来吧。”
解雨臣本来是想削完这一个再说的,不过看着自己手中已经被削的千疮百孔的土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黑瞎子接过削了一半的土豆,刷刷几下就处理完毕,丢上案板。
这对比实在是过于明显了,解雨臣只好耸耸肩,站在一旁干看着黑瞎子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