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当黑暗之中终于出现一丝光明的时候,我奋不顾身的追寻,可是当我把一切都献给光明的时候,光明却又消失在了天际。
刘备的手垂下来的时候,那丝光明就已经消散在诸葛亮的世界。
那是信仰寂灭的寂寥,世界寸寸破碎,尺尺成灰。
本来以为自己会哭的不能自已,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的时候,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那是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恍若没有一丝可以留念的东西。
【孔明,匡扶汉室就交给你了……】
——唯有这一句话,可以算是信仰的延续。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丞相府的,只是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一匹绣了大半的织布,就挂在房中间。
他本来想,在成都绣完后,就拿来给主公做件衣服,可是啊,这绣了一半的时候,好好的人就去了。
诸葛亮一身素缟,抱着古筝就去灵堂。
灵堂素的很,白的很,凄凉的很。
每一条挂着的白布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每一刀都狠狠地插进跳动的心脏,然而每一刀,抵不过灵堂中央那一块墓碑。
——先帝刘备之墓。
那年桃花纷飞下静如画卷的男人,安静的如玉温文的男人,那个诚心请他出山执着的男人,真的真的真的就这么走了,留下年少阿斗,留下季汉一片。
诸葛亮席地而坐,在墓碑的正前方, 放下琴,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他说:主公,亮给你弹一曲。
而琴的第一声响起,却带着溅起的水花,呜呜的哀鸣。
我再次踏进“蜀绣”的时候,店主依然万年不变的坐在柜台前。
我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店主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店主珉了一口茶,淡淡地回我一句:“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缄默一阵,气氛有些尴尬。
店主轻声笑笑,他说:叫我先生就好。
“刘备诚请先生出山。”
那个男人跪伏在他的面前,明明他不过是一届草民。
诸葛亮知道,如果刘备真的如传闻所说仁德心软,用眼泪哭出大将跟随是觉不可能的。这个男人,忍的,屈的,申的,装的,他的确是仁德,仁的半真半假。
不过他不在乎。
这个男人的心机有,人才有,唯独没有时运。
他愿意做他的时运。
为什么呢?他也不明白。只是到了后来,等他开始回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彻底让他心甘情愿的跟随一辈子了。
只是那句“先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男人这么叫他。
直到后来,主公变成陛下,陛下变成先帝,他也变成了丞相。
——其实,我更愿意做你一人的先生。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让我叫他先生,先生这个词语,太过于平凡,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