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虽说温度没什么大变,但空气倒是清爽了起来,也不再不分时晌的雾气昭昭了。
步练师央求着才将深居简出的孙尚香请了出来。二人没带仆役,就着附近的街市缓步溜达着,渐渐的走到了从前两人常去的小河边。
“这几年,吴地还是老样子。”
孙尚香踩着河边有些萎了的草,开口道。
步练师窥见她眼中少见的惬意,心中也轻松了许多。
“可不。不过这些年倒是富庶了些。”
“二哥他可还好?”孙尚香偏着头,语气像是在询问一个不相干的人,“将近大半年了,他都等着我去请完安了才去母亲房中。”说完了自己似是觉得好笑,轻轻地抿了抿嘴,又说,“又不是小孩子了,见天的躲着我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好久都不去我房里过夜了,每次唤我都是询问家事。”
“你可是寂寞了?”
步练师看着孙尚香促狭一笑,心里早就欢喜得不行,她拉过孙尚香的手,笑道,“他不来扰我才好,我倒乐得跟你作伴。”
孙尚香看着步练师认真的眸色,那漆黑的瞳仁里刚好映着她两个小小的影儿,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连忙低下头,“打小就会拿这些话来哄我。”
“谁哄你了!我说的都是真心!你不信……”
步练师猛然想起当年孙尚香远嫁时的场景,忽然间就没了底气。
“你说的,我自然是信的。”
孙尚香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便把话撂下不肯再提,转而拉着步练师坐在树下,看着河里的鱼来回游动。
过了一会儿,步练师开口问,“尚香……你不想知道他最近如何么?”
孙尚香愣了一下,方知步练师口中的他指的是刘备。她摇了摇头,“我离开那日就留了信,说与他夫妻缘分已尽,从此再无瓜葛……既已无瓜葛,又何必再想。”
步练师似乎还要说什么,孙尚香却止住了她,手指着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天,笑道,“可该回府了,这天色像是要下雨。”
步练师点点头,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