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谷天马是个透明心肝的人。虽然是个公众人物,但天马几乎销声匿迹,淡出人们的焦点。回避过多的关系。或许他是个特殊的个案。他只是他自己,没有代表性。他是极强的透明材质,他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强化着一个共同的主题:“敏感”。
在没有通告的日子里,天马的生活重心大部分都在一套位于三环的公寓。这是家,也是他沉迷于艺术的一方小天地。公寓里最大的空间被空置,明朗,开阔,像是排练室。客厅和卧室被迁移在靠近阳台的狭小的空间里,坐在床上不用遥控器,就可以自如的转换电视频道。电视上面桌台旁边挤满唱片,旁边的墙上贴满友人的照片和各类小图片,赫然还有一张手写的“天马语录”,那是他被生活中点滴打动,随手写下了两句
自励口号,一句“平静地生活”暗藏意味。
排练室里放着他的吉他,看上去好像很干净,而仔细端详,龟裂细细。一张爬满各种音乐符号的手稿,夹在琴弦中间,仿佛等待着被给它生命的人,展开,铺平,喃喃撮弹。两把摆在柜子里的日本舞折扇,古朴,含蓄。旁边摆着一个相框,是他和他的中日文化交流推进会的志愿者们的照片,天马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净。
天马喜欢单纯,他说:“单纯很好,可以一眼看到底,干净。而现实又没那么完美,所以就有了内容。”这偏爱大概已经成了宿疾。一次在三环,37度的高温,迟迟不来的公车。他笑着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三环,它的便利它的噪音它的交通堵塞。我可以写一首三环的歌,10分钟就能完成。”生活是艺术家敏感触觉的来源,也是局限。
天马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往事,但是一次从被医生定性为不可治愈的腰部创伤中完全康复,让他成了一个传奇。咬紧牙一定要挺过来,那段时间他开始观察世情百态,社会的生活,更多转向心里内部的思考和质疑,一有空他就挤出时间在屋子里独处,写歌,思考。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把这些歌录下来。他说:“那些东西很散落,似乎很难有一个固定和风格,但好像还有一个时间可以依据,一天天,这些曲子,就像是关在大容器里的一滩水,扎个小眼儿它自己会往外流,顺着这个点走到下一个,只要别急,旋律节奏自然就会成长。要说方法,有点像意识流小说,电影的理论,就那么几个关键词,心理时间,内心独白,私人化,挺对的。”
他的歌没有学院派的气息,灵感的来源,生活的切入点,往往不可思议。或在敏感,自律中审视自我,或困囿在淡淡的哀伤之中。年轻的他属于猛、狠这一类,他说“现在相对比较绵延有韧性了”。绵延不绝又暗藏锋利。那些歌,绝大多数欢快愉悦的曲调,总能凭借匪夷所思的角度,在生活的低缓长调里混合出超现实的感觉。
我们有时会讳言信仰,而顽疾却集于信仰。于天马,信仰是冷静、清晰地建立自己内心的力量,在背景文化被消解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内心的支点。他说“作曲,好就好在这儿,用手也在用心,其实就是在反干扰。”
很多人独树一帜,最终却走向不可逆转的价值偏移。而天马的独树一帜,却牢牢把握住自己,即使是逆境。他很早就学会了隐忍和控制。这种坚韧或许将是他未来表演创作中不可预期的潜力。
心理时间,内心独白,私人化,期待在涩谷天马创作、演艺的轨迹上,看到“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