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贺天走出浴室的时候,祁放已经躺在床上了,平躺在靠窗的一边。贺天把毛巾和吹风收到浴室里,弄干自己的头发,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躺在祁放旁边。祁放闭着眼睛,但贺天知道他并没有睡着,想和以前一样给他一个晚安吻,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翻身看着夜深人静的城市。
“还在生气吗?愿意听我解释吗?”淋雨后又吹了风,嗓子有些沙哑。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祁放回话,就自顾自地说下去:“红毛那天跟展正希打了一架,我和他没什么,连名字我都不知道。只是路上遇到他就叫他帮忙做饭……”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就带回家来,是我不在所以随意还是你一直都这么随意呢?”祁放的声音很平缓,安静地享受了几分钟贺天的沉默,“我忘了,一开始就是我缠着你。你一直都桃花运很好,你应该享受着美人围绕的生活。而我,只不过是‘你的人’,就像你的所有物一样。”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祁放的声音,击碎了平静的夜。明明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却越发激动起来。
贺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突然觉得所有解释都是徒劳的,也许祁放需要休息,但是他也知道,祁放转进了牛角尖,不发泄一下是没法睡着了。
祁放自嘲地轻笑一声:“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承受,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但是人总是贪得无厌的。贺天,”今天晚上他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你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他闭上眼睛,仿佛完成了什么困难的任务,四肢都放松下来,身体蜷成一团,自我保护的姿态,缺乏安全感的姿态。
“祁放,我爱你。”贺天从背后抱住他,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
“祁放,我爱你。”怀中的身躯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祁放,我爱你。”听见他轻轻抽鼻子的声音,努力克制着自己。
“祁放,我爱你。”他终于哭出声来,把脸埋在枕头里。
“祁放,我爱你。”转过身来,抱住贺天,头埋在贺天怀里。
“祁放,我……”
“我知道了,别说了。”祁放真的累了,长途跋涉后又是一场闹剧,他早就没了力气。哭着哭着,就在贺天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