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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10-12 21:54回复
    肇兴四年六月,大暑。大雨时行。
    正是一场细雨后,草气湿润,执一把剪子,站在一株文竹后面修剪。现在的生意很难做,尤其是还没有长一张巧言善辩的嘴。今日又是收入惨淡的一天。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于是后来门板被风吹的虚掩上,我也懒怠去将它推敞开。真的想来仔细挑一盆花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这间店的主人是否为他大开一道门来表达欢迎。
    @兆佳宜龄


    2楼2015-10-12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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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茶馆三楼的窗户时,抬眸便见黑云压城,于是想当然的,以为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就差瓶儿回去娶伞。谁料,暑天里也兴起了细雨绵绵。蚕丝似的雨点,在窗户纸上落了没几声,就止了。捉摸不定也就更懒怠去琢磨,离了茶馆,独自往家走去。)
      (行至此处时,忽而听见几声轻微的脆响,滚珠一般。这才发觉腕间的异样——玉珠钏儿、散了。不是什么顶好的物件,但也是贴身戴了几年,哪能随它去?忙弯身去寻,追着几粒珠子,就到了这门口。数数手心的,少了一颗,再瞧那道门缝,怎么看都觉得缺了的那颗是蹦了进去。)
      (虽说这大门也没关严,就这么直接推门而入也太唐突了,想了想、屈指轻叩。)


      3楼2015-10-1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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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如金箔玉碎,从窗棂见缝插针的细细泄下来。而花铺绿荫浓,竟似将那跃然金光收进怀里。整个屋便沉下来。扣门声响的突兀,引我眉间一跳。手下继续,目光未移。
        :进吧。
        门也该换了。我想着。年老失修,稍一受劲,吱呀声就叫的人心不宁。
        搁下剪子,扯过一边的帕子拭手。抬了眼,睇一眼来人。
        :买花儿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0-1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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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出的轻柔女声,抚平了自个儿眉前的细褶——应该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子吧,总是好相与的。这话要是落在小老虎耳里、一定又会被她笑话。)
          (吱吱呀呀的门扉一开,跃入眼帘的是草木深幽、佳人独立,美得像展开了副画卷,这忽如其来的、头脑还有些恍惚,扶着枯木横节般的门愣愣的念了句)
          :买花?
          (风涌,手下的门又叫唤起来,像是个病中呻吟的声儿,敲在耳里、才收回了眼、手、神。婷婷立那儿,朱唇一勾)
          :我的珠串方才脱了线,似乎有颗珠子蹦进这门了,想……进来找找。
          @秦瞬好


          5楼2015-10-1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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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幼嫩,一张芙蓉面稚气未脱。我一睐过,就晓得她不是来买花的。这是个该被旁人以各式花种各类巧思来讨好的妙龄,无需自个儿来寻花相衬。
            鞋尖踢了块残砖,硌在门板下,稳住飘摇的声。往门边瞧去。
            :珠子……?难找。
            那处叶子葳蕤,浓密的连着,把地砖都遮的隐约。再把眸光递她。
            :看的重吗?
            @兆佳宜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10-13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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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子就该在画里拈花微笑,怎么会飘下来、踢门砖?这种荒诞的事儿偏就在我面前发生了。哦,我想起来了,她方才问我是不是买花,那她可不是仙子,而是花铺老板娘或者小伙计。虽说从天飞回了地,可美便是美,不吝赞羡)
              :你屋子真好看,跟仙境似的,天天在这呆着一定很开心!
              (不过是些绿叶嫩花的,自家院子也有,可放在她这儿的感受却是大不一样。说到珠子,就摊开手给她看,躺在雪白掌心的是十八颗红翡、三颗蜜蜡)
              :也不是多重要的,只是这十八子少了一颗隔珠,也就不成串儿了,挺可惜的。
              (顺着她方才的目光瞧去,唇下轻巧)
              :还是试试吧,那边可以进去吗?我就轻轻的翻一翻,不会碰坏你的花草的。
              @秦瞬好


              7楼2015-10-1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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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吧。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但,何苦扫她的兴。
                纤腰一折,扶正门栏。顺觑她掌心一眼,白细莹莹,掌线通顺,一亘至终途隐去。噢,贵命。再回身踱到柜台,布衣荆钗,肩头两片叶,慢悠悠晃落下来。
                :去吧,仔细被枝桠勾破了衣裳。
                茶潺一品香,水需滚烫沸烈的最好。凝眉思忖,仍是将原先壶里的凉水倒了,煮上新茶。水雾一瞬腾起,扑了满面霜。
                :过几日我扫除,会把那些盆搬开,到时好寻。你要是那么喜欢,我找到了给你送去——喝茶吗?桃花还是梅?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0-1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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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允,莞尔提裙就折进那些花堆草丛里。高高低低的枝条,杂乱无章的切割,想不到它们一面生着嫩芽,一面却还硬着身子骨、伸着刺儿,而她一句好心提醒反倒成了魔咒。)
                  :怕什么、来什么。
                  (捧着被划破的袖口,青纱两断,幽幽一叹。又庆幸,方才先将那些珠子收进了绣囊,不然估计是一颗未得、还赔进幸存的了。听她后话要扫除,确实比我现在的瞎撞要妥当些,况且我已然赔了夫人又折兵,便悬崖勒马、揽着袖儿走向她仙气弥漫的茶炉)
                  :梅茶吧,有劳老板你费心了,若是找到,烦请送到城东铁狮子胡同的兆佳府。
                  @秦瞬好


                  9楼2015-10-13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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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炉上兀然鸣起尖音,水汽腾冲。低身自一旁取了陶罐,去封启盖,拈出梅瓣几朵,随意丢入水中沉浮。听她叹,一双淡眉平抬去瞧,后付她温温一笑。
                    我惯清冷,到底嫌此间冷清。日夜面对盛极时的花草,临睡前见繁艳花影,晨起时闻幽深花香,是会产生幻觉的,恍惚世景静好,岁月谦善,连花也不寂寞。故我甚为珍惜这里难得的人气,偌大尘世,相遇已然不易。我不信命运,却信缘,信人与人际遇的不可思议。
                    :兆佳府,我记得似乎去送过花。
                    但那也该是很久远的事了,我疑心我还需费心去寻路。眉心微蹙,低首时青丝拢在一侧细瘦肩骨。瓷杯里一盅澄淡茶汤,梅是冷香,入水却暖,如轻絮弥散在眼前。邀她坐,递至她面前。
                    :有没有喜欢的花?
                    @兆佳宜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10-14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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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巧,老板你贵姓?我回去问问。
                      (眉梢飞翘、是喜形于色的惊叹,不过一句还未得证的“似乎”,须臾后就在猜测她送去是哪株花,东院的金桂?南厢的白芍?还是额娘屋里的寒兰?入座后、双手接过茶,指腹下脉脉传达的正是最温热舒宜的感触。杯中的梅香淡雅,薄至几乎透明的花瓣儿在白瓷围城里打着转,刚被唤醒的雪魂又缓缓下沉。)
                      :好看的我都喜欢,兰梅桃杏、桂花芙蓉,夏天的芙蕖、秋天的菊。哎,哪有不好看的花、这说下去可没完没了。可再好看的花都有谢的时候,盛开时枝头抱香,零落时却各自飞散,还是茶花好,开在一处、落在一处。
                      @秦瞬好


                      12楼2015-10-14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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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阖门敞,独一方柔光直直泄进,落在二人身上,有金色烟尘浮动,轻而缓的。迎着来处静抬眉目,见她眉梢喜色,如开半朵桃花,惊动心中一处。我向来怕被惦记,唯恐无法偿还。又做不到无心无恨,两袖空空。避之不得,情债最毒。
                        :我姓秦,多半是问不到的。
                        况且一个花铺老板的名姓,何人留心要来知晓,又何人费心来记。
                        :有开有谢,才得圆满。而生死都在一处,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没有一样东西总在盛极,如同感情。必要有人予一段起伏跌宕的心事,才晓得大繁大简的风情。亮烈的日与柔凉的月已告诉过道理,一切有时。连日月的消亡亦是有时。而时光当前,厮守毫无用处。
                        薄唇弯一浅弧,低眼呷口热茶,半朵梅瓣印到唇边,又跌回杯里。眸平视,澹澹笑意。
                        :好看的都喜欢,可多为难那些爱慕你的男儿。
                        女子如城池,需为旁人留出讨好的余地,才有万千兵马粮枺的盛世。


                        14楼2015-10-14 13:51
                        收起回复
                          世间情爱,无非欲的吸引与兽的猎捕。但我何需让她过早明白这些,这个年纪,话本里山盟海誓尤嫌不足,要爱至剔骨削皮,才觉得够,才可印证此爱动人。大拇指印一印眉头,淡笑一弧。
                          :小心为难着,就给吓跑了。
                          男人是很懒的,以爱为名的追逐,停的最轻易,连不甘心都难有。微低首,摊开手心,手掌清净洁白,中有情丝半把,乱纷纷。
                          :哪有那么多心里玲珑的人,到时候要问清楚了,别是如我一般,只因——茶花便宜。
                          我兀然钦羡起面前的人来,尚未累,尚且有爱欲的热情。而我爱的人,是万花中的百合,众鸟中的白鸽,是梨树在果园里,是小鹿在香草山上。 是良人。
                          但良人不在这世间。
                          @兆佳宜龄


                          16楼2015-10-1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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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年及了笄,就要依照族制,去参加三年一次的选秀。留了牌子,就得把一辈子填在紫禁城里、服侍天子;得了珠花,才能自行婚配,可这个自行也绝不是自个儿,逃不开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喜欢谁、谁喜欢我,都不过是香帕覆面的一场春梦,作不得数。)
                            (然而欲盖弥彰绝不是理法推演的专利,口口相传的那些风流韵事,不待辨清真假,已悄然间摇身一变、成了枝头最透红诱人的果子,大胆鲜活、劝君采撷。欲望压在心头下日日暖着、最是爱热,不惯她的冷水。流眄脉脉,从她乌发木簪、滑至檐角滴答而下的雨水,想了半晌也不知如何驳她,只坳了口气,朱唇开合、虚浮而坚定)
                            :只要情投意合,路边捡个石头送我,我也喜欢。
                            (不知何时,手中的杯盏被徐徐转着)
                            :你给谁送过茶花?只因便宜……你,很缺钱吗?


                            17楼2015-10-15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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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羡她幼善,更羡她一腔勇。只是她目光游移,后又坚定下来,不知心中掠过几段情绪,又回溯了几时的记忆。一盏茶渐凉,入口温吞。这是最不为人喜欢的状态,恰如爱恨,都要至死方休最动人。示意她搁盏,揽袖为她再斟。却正是低眉间,闻她一句问。失笑的,看着如柱沸水起浪。
                              :你觉得呢?
                              直回腰身,指尖存留一丝芬芳,嗅在唇边。
                              :我缺金丝绒线,缺上等银碳,缺满室凉冰,缺宽阔府邸,缺群人伺候。
                              而这些,是我该得的吗?每一个在生活里营营役役的人,都不敢妄言不缺钱。欲望无尽,我只求在折腰与傲骨间,寻得一个平衡。言下之意,我不缺。
                              @兆佳宜龄 我,一个装逼把自己装死了的蠢货


                              18楼2015-10-15 19:2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