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芳想过他和方起鹤的再见会在哪里，但不论如何思索都是不了了之。
他也忘记他为什么会对方起鹤说再见，只记得方起鹤是低头不语敛下眼，把釉了青花的白陶瓷杯子扣得叮叮当当。白元芳把手搭在剑上，链带是被渲过的红色牛皮。手下的腰带上缠了那块他爹娘生前赠予的碧色翡翠，此刻正无息摆荡。
沉寂半响，方起鹤轻轻哼出声嗯。
白元芳几乎是全无犹豫的毅然起身，洒脱到差些把红花木椅子因力道被掰倒。方起鹤依然垂着他的头，俩缕须须伴随他手上的动作被风吹得微微动荡。没有道别，白元芳转头，方起鹤闭眼，镌了牡丹的雕花木门随即阖上。
此刻阳光静好，方起鹤看到光辉透过门上缝隙落上他的指节，有些许跳上他的发间。
一切突兀的莫名其妙，一切诡异的理所当然。
他们两个的重逢仍旧不明所以，方起鹤眉宇间又绕回了白元芳到来之前的戾气，其实更甚。他半阖眼眸撑了把素色纸伞，和白元芳互无在乎的擦过肩。而却好像心有灵犀，兜兜转转后不知怎的倒是来了一回正脸相迎。白元芳没打伞，尽管点点小雨并不细密，算上时间却还是濡湿了白元芳的发和襟衫。他抬眼，方起鹤抬眼，视线相碰，却了无哗然。
“方起鹤……？”
“嗯。”
方起鹤选择报以当年的答案，白元芳却没转身，而是舒展开一个苦涩的微笑。
“方起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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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局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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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继续谈话。白元芳和方起鹤道了当年没说出的再见，方起鹤依旧淡淡嗯下一声，把眼睛埋须须盖出的进阴影。
然后白元芳转身。
雨突然停了，太阳探出乌云。
白元芳开始前行，方起鹤看到有光辉沾上了白元芳的发梢。
他还看见有阳光印上他握伞柄的指节。
像是说再也不见的诀别。
依旧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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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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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起鹤再没见到白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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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肯解。
=END=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