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ne 2
阿尔弗雷德和亲切的老板挥手告别之后往对方推荐的古董店那里走去。没有个详细的地址阿尔弗雷德也就闲逛着,打算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边向路边的摊主们询问店的位置,倒也能当做考察子民的生活了。
他心情极好地哼着小调,感受着这个城镇的生机与活力。每个人都会很热切地和他打招呼问好,他也会回个灿烂的笑容给他们。在这个城镇他彻底放下了作为国王的负担,成为了一个普通至极的19岁的青年。
最后他还是在热情的镇民们领到了古董店的面前,古董店被店主装饰地极具古老风情仿佛让他回到了几百年前只有在书籍中才能见到的黑桃盛世时的光景。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在心中升腾起期待,掀开帘子进了这家小店。
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踏进小店之时便感受到一股阴森之意,似是这些存在了几百年的古物都苏醒了一般。阿尔弗雷德没敢大声说话而是望向角落那位穿着黑斗篷的人,那人一副懒散的模样躺在木椅上吸着烟。烟雾升腾,男人的脸在一片迷蒙中时隐时现看不清脸色以及神态。
“你是来买什么的?”
声音低哑,带着一股沧桑的感觉。
阿尔弗雷德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位貌似店主的家伙的面容,在烟雾微微散去的时候他貌似看到了对方脸上那两条霸气的粗眉。阿尔弗雷德想要笑出声却被店里的另一样物件吸去了全身心的注意力。
在角落有一面边框染上铁锈的全身镜,散发着浓浓的锈的味道。阿尔弗雷德有些直勾勾地看着镜子走了过去,他控制着自己的力气用手轻轻摸上镜子的边框后发现手中不小心擦上的印记后喃喃自语。
“啧,这镜子真够旧的……”
“当然,老子的店已经有了几百年了。”
粗眉毛店主的声音十分嚣张,他看着阿尔弗雷德正痴迷地看着的镜子后低笑两声。“这破镜子几百年了都没人买,你是打算要去吗?”
“你打算送给我?”
“给你吧,毕竟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废柴也是第一次见,就当做长见识了。”
阿尔弗雷德忽视了店长的挖苦而是对对方得寸进尺地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能送货上门吗?”
“好吧该死的,那你随便给我些钱吧,毕竟我的魔法可不是一文不值的。”
“比起钱你还是更喜欢烟吧,到时候我给你寄点烟草。”
店主啧了一声后状似满意地轻点了下头,他只是挥了挥手镜子便消失在了原地甚至没有站起身念一些晦涩的咒语以及仪式。阿尔弗雷德震惊地睁大双眼看着对方随意的动作,这本领他只在王耀的身上见过。
“你们小镇的人的魔法都这么厉害么?”
“怎么可能,除了你们王城那个老不死也就只有我们家的了吧?”店主朝阿尔弗雷德略带嫌弃意味的挥挥手,“好了赶紧滚,我要关门了。”
“现在才下午两点!”远不到关门的时间吧?
“这破店开着多没意思,还不如找那几个蠢货喝喝酒。”店主终于站起身,只是黑色的斗篷甚至将他的面容也遮了个八成,只露出那粗得特别的红色眉毛。随后他十分暧昧地对着阿尔弗雷德说,“而且这个店开着就是为了等你,傻帽国王。”
即使被人认出身份阿尔弗雷德也丝毫不觉得紧张,他只是皱皱眉反问,“hero不是傻帽,还有你个家伙怎么知道我是国王呢?”
“因为我见过你,不跟你说了滚吧。”店主已经整理好了店面里一些小玩意儿,一些大物件他却看也没看一眼。最后他拿了墙上的一顶沾着血的刻着骷髅头案的头巾以及羊皮纸揣进了兜里,他似是心情极好的吹了声口哨。
阿尔弗雷德不满地拍拍桌子,还没来得及再次质问便被店主一脚踢到了门外。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手下留情……嘶——”
他拍拍身上厚重的军大衣的灰,有些无所事事地在街上走着。他满脑子都是那人厉害得与活了几千年的骑士有的一拼的魔法以及对方送他的那面镜子。虽说那面镜子又老又旧,但是一个顶级魔法师送出手的物件应该不会太寒碜吧?
这么想着阿尔弗雷德转了个方向加快脚下的步伐往酒馆的位置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面镜子的神奇之处。
当店老板再次看见阿尔弗雷德出现在酒馆面前之时还有些许小惊讶,“艾伦·琼斯?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阿尔弗雷德在听到老板叫自己刚取的化名后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叫自己,他收回踏上阶梯的脚对着老板解释道,“我在古董店买了个东西放在酒馆房间罢了,现在我要上去看看而已。”
老板点点头表示理解,甚至贴心地招呼了侍从准备吃食送上去。
阿尔弗雷德没有闲心停下来继续闲聊,他匆匆地踏上楼梯往房间走去。
“阿尔弗雷德——”
从刚才起有人在呼唤他。
阿尔弗雷德听着耳畔好听的英伦腔拉开脚上的步子快速地往紧闭的房门那儿进发,明明还未到达那儿他的鼻端便充溢着一股咸湿的味道中还混杂了朗姆酒香,而这香味比酒馆中的烈酒还要浓厚上许多。
快要到了,他期待地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
锈迹斑斑的镜框发散出属于铁锈的味道,镜面早已泛黄即使站在它的面前也看不清主人原来的样貌。阿尔弗雷德脱掉手套轻轻伸出手抚摸着镜框因年久生锈而出现的斑驳纹理感受着手下的刺感,不禁低叹一声。
“那个叫着我阿尔弗雷德的家伙,难道是你?”
镜子散发出的铁锈的味道快要被那股咸湿的味道盖过,似乎在回答阿尔弗雷德的疑问一般。阿尔弗雷德有些失望地摩挲着刮得他手有些发疼的镜框,想着这面镜子并无任何神奇之处的时候镜子的镜面才悄然发生变化。阿尔弗雷德心细地发现镜面出现波痕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正在以顺时针的方向往里收去,他谨慎地重新拿起手套戴在手上深呼吸一口将手放入那个小小的漩涡。
如果那个魔法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应当不会害我的吧?
他将手放入漩涡的中心后试探着往前伸,镜面上的波纹晃动地更加厉害使他略感慌张。只是手伸向镜子并无任何异样感,他只好试着将手臂一同穿过去。耳边的呼唤在刹那间消失,阿尔弗雷德只能从镜子处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将他的整个身体拽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闭着眼,还未待睁开便听到了一道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那是在流动的水声,这是在怒吼着呼啸着的巨浪拍打在木板上的声响。
阿尔弗雷德感受到脚下踩着的土地的摇晃感,他睁开眼开始打量此刻他存在的属于镜子的空间的环境。这是算不上敞亮的房间,左边靠墙的只有一张能容得下一人的木板床,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红木桌上放置着几张纸。而那之上的线条以及图案他不能理解,却也能大致猜出这与线路有关。
他把纸张放回原地,抬起头观察木桌前的那面墙的世界地图以及被朱红色的墨水圈出的几块陆地,圈出的部分旁还有着同样是朱红色的细心的批注。桌面上天花板上也没有电灯,只有着一盏提灯里还有着泛着暗黄色灯光的蜡烛。
这是一个落后的地方。
最后阿尔弗雷德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那唯一一张被套上相框的相片,拿起相框之时他便被照片上的那个人吸引了眼球。他的耳边依旧有着浪花的水声,只是他也能轻微地感受到来自心脏的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这是一个极为清秀的男子。
身着令人感受着压抑的黑红色战袍下貌似可以看出里边白色的里衫,领巾凌乱地搭在胸前用一颗绿宝石固定住使他原本暴戾的气质增添一丝高贵的风度。头顶上戴着属于船长的黑色三角帽,上面装饰着他们在各地搜刮得来的宝石以及染血的羽毛。腰上佩戴着西洋剑被主人拿在手中猖狂地指向前方自成一股气势,仿佛他就是主宰着世间万物的神。
只是阿尔弗雷德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之上,他注意到的是相片里这位男子那清澈的如同祖母绿色宝石一般的双眼,其中的情绪不如他想象中的阴暗,而是浑然天成的傲。
他的心再次砰砰地跳了起来,连带着胸前的怀表也开始走动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