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

她说，水
他便汲来给她
她说，面包
他便偷来给她
她说，蔷薇
他便摘来给她
她说，画眉
他便捉来给她

“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于是
她要珠宝，要华裳，要一切所见所想！

但
水会浑浊
面包会发霉
蔷薇会萎蔫
画眉会死亡
金银衣裳会呈出黯淡的光！

“我要永恒！”
他看着她，重复：
“你要永恒！”
说完他便昂头倒下


〈寓言？童话？〉

一只南方的苍蝇
以及一叶北方的蝴蝶
它们邂逅在
它们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它们聊起了各自的故乡

蝴蝶说：“你见过下雪么？”
苍蝇答：“没有”

苍蝇说：“你语过大旱吗？”
蝴蝶答：“没有。”

“大雪是，天上飘下一片片白白的花。”
“大旱是，地下裂出一道道深深的缝。”

“好似撒了一把盐。”
“就像一只乌龟壳。”

“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得啦，我见识见识给你瞧瞧。”
它俩异口同声道。

于是
苍蝇飞开取乐
停在一个脏汉的肩上
脏汉问：“你为什么停在我的肩上？”
苍蝇答：“我在等待一场大雪。”
脏汉羞愧无语。

蝴蝶飞开去了
落在一位少女的肩头
少女问：“你为什么落在我的肩头？”
蝴蝶答：“我在守侯一场大旱。”
少女叹息一声，将自己和蝴蝶制成了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