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只看外表的话不会有人对紫原和黄濑搬出“未成年禁止饮酒”的相关规定。而这一次虽然两人都穿着校服,但紫原只需要稍微把脸一沉,所有问题都能轻轻松松地迎刃而解。
紫原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刚才黄濑关于“怎么想起去找他”的问题。因为他自己到现在还都不太清楚。
“黄濑凉太是个容易让人记住并且印象深刻的人”。这是紫原对这个同班同学的第一印象。
即使起初他对这个长得超过自己对“好看”的认知的人完全没有兴趣;即使他和黄濑之间的第一次的互动大概是一起抓小偷:在追踪让绿间扔飞、被小偷踩烂,命运多舛的美味棒时一个不注意被退进怀抱的少年撞得胸口生疼。第二天体育课时明明定定地望着把足球玩转得娴熟不已的黄濑发呆,却在对方向自己问到小黑子的时候近乎语无伦次地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曾经从黄濑身上感到一种和自己相似的气息,比如对“只要有天分,其它什么都无所谓”这一观点的认同感;还有“努力家不如快回家”的想法:因为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生来拥有他人不可望其项背的天赋、能够轻而易举地被别人关注、赏识甚至追随和爱慕。“努力”之于他们,就像“奇迹”之于普通人——天方夜谭。
一开始紫原权当这种“想注视着这个人”的感觉是表示如上所说的“认同”的一种,而当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目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被黄濑光芒四射的样子吸引的时候,已经是少年加入篮球部、进入一军好一阵之后的事情了。
“小紫原,Nice steal!”几次一队的练习赛紫原正好和黄濑分在一组,紫原本人自然把利用天生优势各种抢断成功当作常事,但黄濑每次在紫原的助攻下结束一球后都会爽朗地笑着向站在原地发呆的高大少年跑过来称赞刚才的篮板和盖帽,然后也不指望紫原有什么回应似的,说完就又轻快地跑到一边准备下一球。
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明明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喂小紫原?!别发呆呀!看球看球!想吃东西练习结束我们一起去?”就连接下来队友抛过来的传球都没有注意,紫原在下一秒就要被球打到的时候被急忙奔过来的少年一下挡在身前。黄濑一把将球接下,顺势撞了一下身后“难得糊涂”的队友,然后嘻嘻笑着跑开、过人之后轻松上篮。
后来两个人的确破天荒地一起去吃甜品了,店里的小女生一个个见了黄濑都小声尖叫着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反倒是黄濑一点儿也不避讳地随意抛飞吻过去惹得女孩子们脸都红扑扑的。
不知道为什么,紫原不太喜欢黄濑这个样子。Fanservice?这种东西他还不至于不知道,以及作为最普通的同学关系,他也没有立场把“你对谁都这样吗?”这种话问出口。
什么?紫原想到这里忽然愣住了,自己怎么可能是想出这种矫情得要死的话的人,而且,他和黄濑好像也……没多熟。
“小紫原?”直到黄濑不停在自己眼前晃的手都快扫到鼻梁了,紫原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嗯?怎么……”
“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是不是饿了?喏。”黄濑把自己没吃几口的草莓圣代推到了紫原眼前,“话说,不管是身为同学还是队友,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聊过啊。”
紫原闻言看向黄濑,半晌只“嗯”了一声,然后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只是个初中生的大男生只得有些尴尬地低头拿过黄濑的圣代开吃。
黄濑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话说天秤座和双子座的相性超合的,因为都是风象星座,所以‘会自然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默契十足’,哈哈这些都是我从编辑寄来的杂志样刊上看的。……难不成小绿间也看这个才对星座那么熟?!”黄濑说着说着自己先哈哈笑成一团,终于紫原也被感染得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平常总跟赤司在一起,紫原已经习惯了不怒自威的队长超出年龄的成熟冷静,但这次跟黄濑一起行动,感觉……意外的不坏。
紫原以为他和黄濑的关系会借着这次没有预谋却莫名顺理成章的短短出行更进一步,但所谓的“更进一步”,他远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作为“同班同学”和“队友”,他们理应更熟稔一些罢了。
可是,又有谁能决定太阳的光芒照向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