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鲁夫拉姆没有接话,屋子里一下子恢复了深夜原本该有的宁静,有利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保鲁夫拉姆似乎并不愿意提及萨拉的事情,虽然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是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人如此沉默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于是他尴尬地笑笑,试图转移话题,“古蕾塔最近似乎有些长胖了呢!保鲁夫拉姆,你可不要太宠着她,吃过多的甜食,会影响她身体健康的。”
“说的好像你没宠她似的,那些你从地球带回来的各色糖果和点心她可是喜欢得不得了!”保鲁夫拉姆满不在乎的说,然后站起身,随手拿过一旁叠放整齐的睡衣准备换上。
“啊,保鲁夫拉姆,你怎么穿我的睡衣呐?”有利指着保鲁夫拉姆手里的睡衣十分惊讶的叫到。那是一件浅色的对襟睡衣,月光下看不出具体颜色,但那样式却是有利十分熟悉的。
“什么你的?这是我新买的,你的在柜子里自己去找。”
“哎?”有利大吃一惊,“你不是喜欢穿睡裙的吗?”而且还是粉色蕾丝边的女性款式,虽然后面那句有利没敢说出来。
“嗯,换了。”
“就这样?”有利觉得太奇怪了!以保鲁夫拉姆的性格,一定会大叫‘笨蛋,我只是换个睡衣而已,你惊讶个什么劲?’再不然就是‘闭嘴,菜鸟,不要管我的事’,不管哪种,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平淡简单的一句话呀!
说起来,最近的保鲁夫拉姆确实有些怪怪的,虽然还是那般高傲地别扭着,但总觉得想法和举止都变得不太对劲,似乎是从郊游回来开始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呃...保鲁夫拉姆,你还在生气吗?”有利看着背对他快速换上睡衣的金发人儿小心翼翼的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保鲁夫拉姆漫不经心的回问,心里想的却是穿两件果然很麻烦啊!
“那个...我那天...”
“你想多了,笨蛋,快点睡觉!”已经换好了的保鲁夫拉姆边说话边钻进被子里躺下,顺便给古蕾塔掖了掖毯子的边角。
“可是...”
“闭嘴,不要吵到古蕾塔!”保鲁夫拉姆不耐的扫了有利一眼,便扯过被子翻身不再理他。
“...”有利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那人毫不掩饰的抗拒态度还是选择放弃,再等等吧,被自己那么正式的拒绝,以他骄傲的个性,恐怕一时半会是不会消气了。
手脚麻利的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睡衣便进了浴室,等他洗好出来的时候,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儿呼吸缓慢而均匀,睡得很安稳。然而有利看着睡得规规矩矩的保鲁夫拉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保鲁夫拉姆这些天脾气很坏,虽然他以前也经常气呼呼的,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别扭着,可是现在却有所不同,他在压抑着,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火气就是最好的证明,至少在有利看来是这样的。
放慢动作上床躺下,看着裹着被子背对他的保鲁夫拉姆纤细的身影,有利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发紧,他认为这种感受叫愧疚,尤其是那天,面对站在他面前一脸受伤表情的保鲁夫拉姆,这种感受扭的他心脏生疼。可是他能怎么办?那个一直用蛮横来掩饰内心敏感的人他不想去伤害,更不屑去欺骗,无法回应那份感情的自己,只能逃避不是么?毕竟,已经做了选择啊!
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保鲁夫拉姆是女孩子会怎么样,但那也只是妄想罢了,对于现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注定只会是朋友,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渐渐淡出彼此的回忆,终生不再有交集。想到这些的有利,胸口似乎更闷了,于是他收回目光,翻过身拒绝自己再想下去,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迎接萨拉呢!
此时的有利与保鲁夫拉姆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然而有利绝对不会知道,保鲁夫拉姆在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和有利这不长不短可有可无的对话,恐怕也快到了尽头!’正如背对他的保鲁夫拉姆也不会知道,有利在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对不起,保鲁夫拉姆!’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