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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2-05 10:30回复
    执念.
    一年中最后一个夜晚.提着公文包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迎面来的微风吹向脸颊.拂起男人额前的碎发.拉高了衣领.一张脸上只剩下眼睛还留在外面.
    人民广场上人来人往.两两相拥围在栏杆旁.马上这里将会有一场烟花表演.恋人们共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伏在彼此耳边说一句最早的新年快乐.
    星巴克里买一杯美式咖啡.捧在手机里.冰凉的手指慢慢回暖.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再带一杯他最喜欢的卡布奇诺.推开门冷风让他打了个寒噤.
    街边的商铺已经挂出了春节特价的牌子.还有拖着行李的学生匆匆的走着.灯笼在树枝上挂着.喜悦笼罩在整个城市.
    不管多远回家客厅里永远有一盏为他预留的灯.那人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上盖着的薄毯已经滑到了胸前.“回来啦.”满脸带笑的看着他.“饭冷了我去热一下.”刚要起身就又被按到沙发上坐下.
    二十三层的高空.窗外的烟花已经爆裂.广场上的摆钟也响了起来.轻轻把他拥入怀中.附带一个轻柔的吻.“新年快乐”
    “欢迎回家”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2-05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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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安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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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安老城,第三大街,雨帽儿胡同儿,27号,我就在这九十平米的房子里,度过了我生命的前二十八年。
      老城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剩下的几乎都是些年近古稀或是行将就木的爷爷奶奶们。他们习惯了老城的安静祥和,也不愿意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折腾自己。新区越来越繁华,老城的人们在那里安家,工作生活,把自己的根重新加载了那片土地上。对门张叔上个月跟我说“玧其啊,早点搬吧,这老城啊,要荒了。”也是那天下午,他开着自己那辆冒着黑烟的皮卡车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老城。
      走的人谁都没把这儿的房子卖出去,他们都在等着拆迁时那笔数目可观的补偿款,我知道的,老城总有一天是会没了的,旧的事物总会被新事物取代,可我就是不想走,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在这儿,所以你也得留在这儿,陪着他,陪到你不能再陪着他为止。
      他的骨灰就埋在胡同儿口那棵柳树下面,那棵树还是小时候我俩一起种的。伯父买了一棵小树苗,他兴冲冲的跑过来找我,我的小人儿啊,他那会儿笑的可真好看?他拿着小桶和铁锹站在我面前,“玧其哥,我们去种树吧!”然后牵着我的手,他在胡同口那一块泥地上一铁锹一铁锹的铲土,把树根埋进坑里,把土盖上,然后用那双细嫩的小手拍实,再浇上一桶水。
      累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脏的不行,可他那小脸上的笑啊,比太阳还灿烂。
      那棵树是陪着我们长大的,现在也会陪着我老去,陪着我枯萎。
      胡同儿十四号,以前是刘大妈开的早餐铺子,她家的豆腐脑儿做得特别好吃,念书的时候我俩每天就骑着单车到她家吃一顿早餐。一看到我俩,她就说“玧其又带着智旻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吗?”
      两碗豆腐脑儿,一笼猪肉馅儿的包子,一碟咸菜,还有一个水煮蛋,他吃蛋白,我吃蛋黄。
      她总会把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小松鼠,口齿不清地跟刘大妈说“真好吃!”
      他也没比我小多少,却时时刻刻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其实也没关系,他什么都不需要懂,我会照顾好他的。
      后来就成了我一个人去吃饭,还是两碗豆腐脑儿,一碗喝了,一碗看着它凉透。“玧其啊,该走出来了。”刘大妈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头。“我知道,您不用担心。”
      前两年早餐店也关了,刘大妈的女儿把她接到了新区里享福,临走前又送了一碗豆腐脑给我。“智旻在天上也会好好的。”她说。
      嗯,我的小人儿,在哪儿都不会难过的。
      里安中学也从老城搬到了新区,我们在那儿上了十一年的课,从小学到高中,不知道伯父托了多少关系,才让我们一直都在一个班里。
      “玧其呀,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爸妈走的早,跟着奶奶生活不容易,一直把你当成亲儿子。智旻不像你那么成熟,往后伯父不在了,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分开啊。”
      我不知道那天伯父肺癌晚期的诊断书,将不久于人世。
      我记得那是一堂化学课,班主任急匆匆的闯进教室。“朴智旻,你爸快不行了。”坐在我前座的人瞬间挺直了腰杆,不用看也能知道他那双兔子眼一定瞪得圆圆的,还蓄满了泪珠。
      葬礼上他哭得没有那么失态,只是如行尸走肉般一一向来往的宾客鞠。三天没吃饭,眼睛红红的。
      “玧其哥,我什么都没了。”
      可是你还有我啊,我的宝贝。
      那之后他就搬到我家,跟我和奶奶一起生活。其间伯母有来过几次,想要带他走,都被他拒绝了。
      “我跟我妈没有感情,但我离不开你。”
      他的话少了很多,也不像从前那么爱笑,除了在家的时候,还会竖起身上尖尖的刺。只有在我和奶奶的面前还会变成原来那个小孩儿。
      我们的家本来就只隔了一面不高的墙,有时候他还是会把自己锁在伯父生前住的那间屋子里,偷偷地哭出声,出来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真是心疼啊,他该被宠大的,怎么能哭呢?
      我本来想把心里那份不一样的感情隐藏下去的,可是事情越来越不一样了。
      女生在我书箱里放的巧克力,他会气鼓鼓的吃掉,其他女孩子过来跟我说话,他会头也不回的走掉。我权当这是占有欲,还是惯着他的小脾气,他慢慢的收到了越来越多的情书,还会在房间里大声的读给我听。
      “够了没有?”现在大概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知道你越来越优秀,可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我不耐烦的把笔扔在桌子上,“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写作业。”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
      “那我说,”他用自己的小手拉住我的,然后十指相扣,“闵玧其,我喜欢你。”
      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们在一起有十一年了。
      那时候整个胡同儿都知道闵玧其和朴智旻关系好得分不开,却没人知道,我们的这层关系早就变了质。
      十七岁是最好的年纪。我们在十七岁的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那些妙不可言的事,我的整个青春里都是他,可他的青春,还没走完就已经结束了。
      高考结束后,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在计算机系,他在心理学,他说他以后要开一家自己的小诊室,要第一个给我治病,我问他治什么病,他说我有点**。
      我们把未来的生活规划的满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31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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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以后还要在老城住下去,那时候新区已经开发了,慢慢有人搬到了那边,可我们还是更喜欢老城的感觉,更喜欢老城的人。
        大学生活很闲适,我们依旧成天呆在一起,说从前,现在,然后思考我们的将来。偶尔周末会到老城看看奶奶,给胡同儿口那棵柳树浇浇水,小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可是意外也来得太突然了。
        大三的暑假,我在外地实习,他一个人坐车回到里安。我还没等到他打电话给我报平安,就收到了,他不在了的消息。
        “号锡哥,智旻出车祸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体冰凉的。凉得吓人,我想抱抱他,可我一步也迈不出去。
        “泰亨啊,这不是智旻对不对?你骗我的吧,他是不是在家等着我啊……”
        “号锡哥你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他妈就一个星期没在他身边,他就躺在这动不了了!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死了,你告诉我让我冷静?放屁!”
        “可他说,他希望你好好的。”
        我愣住了。傻瓜,都最后一秒了,怎么还想着我呢。
        “他疼吗?”
        “智旻,是笑着阖上眼的。”
        肯定很疼吧,怎么会不疼呢?我那么想替你疼的。
        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把我自己扔下。
        毕业以后我还是回到了里安,留在了的老城,已经有七八年了吧,做个挂名的网络工程师,工资也足够我的生活。
        智旻去世后,奶奶也走了,九十多岁的老人是在夜里睡着离开的。
        我看着老城从小时候的热热闹闹变成了如今的荒凉衰败。这条胡同儿如今只剩我和那棵柳树作伴了。
        上个礼拜,政府来人跟我说这老城要拆迁了,我手里的两张房产证能在新区最佳地段换上一幢更好的房子,还会有几万块的补偿款。我说我不想搬,我说老城好好的,为什么要拆呢。
        “小伙子人的眼光总要往前看,前面有更好的,丢下从前的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
        “那,那棵柳树你能帮我留下来吗?”
        “这…我想办法把它移到新区的公园里,你看行吗?”
        “好,我搬。”
        明天我也要离开雨帽儿胡同儿,离开老城了。
        柳树是今天上午移到公园里的,我跟着去了。那片林子里,还是我和智旻种的那棵长得最好看。
        新家在离公园不远的高层住宅楼里,一百一十平米,我把东西都搬了过去,以后我也要在这个地方扎根,开始新的生活了。
        你会怪我吗?没能守住老城,能守住你。
        大概不会吧,毕竟你知道的。
        郑号锡这辈子,只有朴智旻这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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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31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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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伯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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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系的教授只有二十八岁,美国知名大学博士出身,主攻犯罪心理学,性格冷淡,少与人来往。
          他手下的学生都说他是个怪人。接近四十度的高温,黑衬衣服服帖帖的穿在身上,袖口的扣子一丝不苟,黑色紧身长裤凸显出修长的双腿,喜欢戴一副墨镜,刘海顺在额头上。很了解自己的外表,因此这一身不会显得突兀反而更衬得出他出色的相貌。走路时一只手放在口袋里,身体笔直,偶尔勾起嘴角露出的笑简直坏到不行。
          教授的专业知识更是无可挑剔,他的课总是座无虚席,有很多其他系的女学生都是冲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来的,当然也不排除个别男性学生。课堂上并没有特别活跃的氛围,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鲜少互动。被提问到的人总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因此几次之后他也便放弃了。
          这所大学的心理系是全国最好的,他带的班成绩更是其中最好的,不能否认他的努力,但更多是靠他自己的魅力。
          “这是你们本学期的第一节专业课,我是你们的导师,马伯骞。”
          他的脸上有一丝笑意,可是严肃的神情并没有舒缓半分。
          “心理学是一个很神圣的学科,尤其是犯罪心理学。在我看来,学这个这专业的人心里多少都有点变态,我也不例外。”
          双手拍向讲桌,眸子里闪过一分阴狠。
          “开个玩笑,”慢慢直起身,再次挑起嘴角。
          “下面我带你们分析一个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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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南美太平洋海域,近似偷渡的捕捞作业,这不是一场航行,而是一场杀戮。
          船员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村人,为生计飘荡在海上,两年,无法与外界联系,睁眼闭眼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原本与公司商定好的劳务分配被推翻,十万块打了水漂甚至还要倒贴钱给公司。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逃杀开始了。
          反抗的死,不参与的死,不沾血的死。从秘鲁海域逃往日本,最后渔船故障才不得不返航。
          八个月,二十一人死亡,一人失踪,活着回到大陆上的人只剩下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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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的主谋开始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酬劳,后来演变为震惊一时的凶杀案。很难了解八个月里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凶手还是受害者,这八个月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煎熬的。”
          PPT到了最后一页,讲台上的人合上笔记本,脚步轻缓。
          “如果说是你,你在大海上航行两年,不能中途叫停,最后连唯一的寄托,你的酬金都拿不到,你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解开袖口,眼睛扫过台下表情严肃的学生们。
          “通过这个案子,我希望你们能知道,不管罪犯的动机是什么,他作案,一定会有他的理由。分析犯罪心理的时候,不要一直去想他为什么这么做,而是要把自己当成罪犯本人,去想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
          铃声想起,他的学生们显然还不想从他的讲授中脱离出来。
          “犯罪与学历无关,对有些人来说,更高的学历,更多的知识,只是他们完成一次完美犯罪的助力。”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忘记你们学习犯罪心理学的初衷,除害,而不是成为祸害。”
          终于,教授露出了本节课最真诚的一个微笑。他慢慢走回讲台中央,收拾好他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衬衣,又慢慢走到教室门口。
          “对了,以后叫我马老师就好,教授太老套,我还年轻。”
          “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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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8-07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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