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她识字不多，除却三字经，哪里还会念其他的玩意儿，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她）：是马厩里的小哥哥，他攒了工钱买话本子，念给嘤嘤听。
（马厩里头，有一位买来不久的小哥哥，生得俊俏，还会念书，嘤嘤格外喜欢他，更喜欢他口中的孙悟空。停下了手里的比划，继续啃着羊肉，细小的肉丝塞进了牙缝里头，格外不舒服，然而孰轻孰重拎得清，不作理会，继续吃，一块接着一块，用了小半碗，嘴角沾满着油胡子，一壁说道着西游记）：嘤嘤可不可以养一只孙悟空呢？

你还爱去马厩？
（府里头下人众多，事务也是敷时与管家在理，一个小马倌自然记不得了，但竟然识字，还拿难得的工钱去换话本子来看，这小子也是有点意思，下回可留意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又有谁不喜欢西游的故事？记得当年还在四所时，从二哥那儿得了盒鞭炮，里头有西游的画片儿，后来知道那样的玩具并不太昂贵稀罕，但在紫禁城里，却是让人欢呼雀跃的、难得的宝物。）
（没怎么动筷子，就一直看着她吃，被问起孙悟空来有点犯难，找只猴儿倒容易，可小丫头未必这样好糊弄，况且，那可要累死她额娘与嬷嬷们了。于是话题一岔，不说孙悟空。）
等你再大些，可以养一匹小马。
@慕·襄蓉

（含着肉，张口去应话）：马厩好玩儿，喂白马吃草，它多高兴呀，“咻咻”就会变成大龙，带着嘤嘤飞。
（当然，这只是遐想，我喂了它们许多草，也未曾瞧见任一匹白马化龙。只记得嬷嬷说，天底下只有一条真龙，那便是皇玛法，而马厩里头的，养大了只能骑，连人话也不会说。阿玛这会儿许我养一匹马儿，倒也是不错，我便成了那个走在马儿前头的孙悟空啦，兴奋之际，小油手也不老实，四处摸，意图离阿玛近一些，朗声道）：嘤嘤要会变成龙的马儿，我们把皇玛法养在府里，好不好呀？

（嘤嘤这童言无忌，一番话说下来，叫人忍俊不禁，要如何告诉她，马厩里的那匹，不是随唐僧西天取经的白龙马？她倒是知道，皇阿玛是真龙天子，但豢养云云……叹一口气，转了正色。）
咱们养的是马，不是龙，你皇玛法也不会飞，以后这样失敬的话可不许再说。
（又想把这道理跟她说得再明白些，看她往这边儿蹭，稍扶她一把，可别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这一回拿敖广作个例子，可别启发了她，下回缠着人家，要下雨了。）
你八舅敖广，你见过，跟东海龙王一个名儿，你什么时候瞧见他上天下海、呼风唤雨了？

（垂头叹一口气，阿玛他的想法，果真同嘤嘤不一样，也不许养着皇玛法，那可就没人带着嘤嘤飞了，顺势点了点头，应下阿玛的话，心底却想着敖广舅舅，原来，他是东海的龙王，难怪每次瞧见了他，总觉着有什么不一般）
（然而那上天下海的，却未必是龙王，那些个神乎其神的故事，听得不少，时常听人念起的，便往心里记下了，油嘴一咧）：阿玛，那咱们养哪吒好不好？他会三头六臂显威力，上天下海本事大。

（这小丫头惦记完白龙马，惦记她皇玛法，而后又惦记起哪吒来，早就不是相信这些神怪故事的年纪了，但要让她晓得，世上没那么多的古怪神奇，却是既不忍心，又犯了难。要是不让她养哪吒，指不定还要养什么阎王爷、牛魔王、二郎神、哮天犬？拿了她腰上系着的小手绢儿，帮她轻轻地擦一擦快比上油壶了的小嘴，想了一想，作缓兵之计。）
要有了哪吒，才能养起来——这样，你五叔见多识广，他要是能帮忙找个哪吒来，咱们就养着，好不好？
（其实心里想的是，王府里养着她，一个不安生的小姑娘，和一个更能折腾的见山，已经够热闹，可不需要个哪吒，来兴风作浪了。）
@慕·襄蓉 甩锅

（嘤嘤喜欢吃，喜欢古灵精怪的故事，看在眼里，天真可爱。至于这得孙悟空、仙女儿的愿望如何实现，便也只能给她买些个连环画、小木偶、面具一类的玩具，请个戏班子来唱几出合她胃口的戏，正巧过阵子又逢节庆，府里许久没大热闹过了，哦，还可以有糖人儿。看她又说又笑，却仍是吃得飞快，又逗她。）
成，不过你可不能太贪心了，要不小心五叔跟你生气。
（我常觉得循恺是个有趣的人，虽然这有趣，不能全部欣赏，但我想，在哄孩子上，他大概要比我高明。）
@慕·襄蓉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得飞快，琢磨着如何去哄那个会生气的五叔，却想不着什么好法子，嘴一撅）：五叔如果生气了，我就拔光他的头发，要他去西天取经。
（平日里额娘会去庙里敬个香，一道前往时，总能瞧见许许多多的唐僧，额娘说他们进着庙宇，便能修身养性，摒除七情六欲，通俗了说，便是不会生气了，我觉着，那是生气的五叔，最适合的去处。洋洋得意地瞧着阿玛，期待他夸我聪慧。）

（原以为一个生气的五叔能唬得住她，不想小丫头已经彪悍至此，要拔光她五叔的头发了，不知道循恺若听见父女间这对话，会做何感想？大概是在府里没大没小惯了，也是那一帮丫鬟婆子，全都可劲儿地惯着她，敷时呢，恐怕也是疼得多，训得少。该是板起脸来教训她，但一看她那眼珠子灵活地转上一转，又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又是心软了，收了脸上的笑意，眼睛还是被她逗乐了的，温声问。）
那是你五叔，怎么能拔他的头发？待长辈要有礼貌，额娘没教你？
@慕·襄蓉

可怜的五叔，眼睛正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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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她自然教嘤嘤遵规守矩，敬老爱幼，只是嘤嘤见过五叔，他总是在笑，又怎么会同嘤嘤置气）：那...那嘤嘤不拔头发，他如果生气，我就拿许许多多的点心去哄他，他吃着吃着就笑了。
（也不知这样的回答，阿玛是否满意。如今羊肉见了底儿，奶茶也近乎喝完，唯有一股醉人的香气飘来，仿佛晓得，那个东西叫做琼浆玉液，手循着香一指，有好几大坛子）：我可以喝吗？

（除却来硬的，嘤嘤大抵便只会拿吃来哄人了，这倒也不奇怪，那日街上遇一军演时旧识，身边伙伴才得了几个铜板，便去买根肉串儿来吃，嘴片刻也停不了。可知世上爱吃之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仍忍不住笑与她一句。）
你道你五叔同你一样好吃？
（再循她指头看过去，屋角几坛陶罐，正是店里私酿的酒，闻着味道倒是不错，虽然比不上王府里埋的女儿红。这味道虽好，却不能让她现在尝，她不是嫌太辣了，就是贪嘴，喝得烂醉，可向谁交代？）
那个不成，那是酒，你还太小了。
@慕·襄蓉

（脑袋一缩，不再打那几坛子的主意，我晓得，回回遇上不能够的事儿，便说我还小，真想快些长大。这头又思忖着五叔如何不爱吃了？那可失了天底下最大的乐趣，摇头为的五叔发出几声叹息。）
（此时肉足饭饱，尽管还惦记着羊肉，也晓得阿玛不会允我继续吃，只好变着法子来讨要食物）：咱们回家吧，给弟弟也切二斤羊肉，嘤嘤喂他吃，他如果不乖，嘤嘤就哄他，陪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