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棵桃树是靖仇特意为玉儿种的,因为玉儿说过自己喜欢桃花漫天飞舞的样子,他就为她种上一棵树。他总是说,等桃花盛开的时候,她就会做他的新娘。桃花盛开的时候,他终于如愿娶了她。
玉儿看着漫天飘落的桃花瓣,想起他们曾经的事,眼泪忽然止不住流下来。
靖仇挑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一朵比较特别的花,摘下了向玉儿走去。忽然听到玉儿的啜泣声,靖仇脚步停了下来。
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敲击了一下,疼,真的很疼……他以为,经过六世,亲眼看着她离开了六世,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为什么还那么疼?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在世人眼里,他是个大英雄,可他的心里从来没这么觉得。英雄保护别人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而他保护了所有人,唯独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人。
靖仇走到玉儿身后,把花插到玉儿的鬓发里。
玉儿回头看向靖仇,“靖仇……”玉儿把头深埋进靖仇怀里,靖仇紧紧地拥住她。
过了很久,玉儿抬头看向他,“我虽愿与你同死,但更愿你活着。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一次好好活着?”
靖仇一笑没有说话,拥住玉儿“最后一世了,只要过了这一世我们就能在一起了。玉儿,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玉儿叹气,搂着靖仇又紧了一点,“我要去荡秋千,你抱我。”玉儿撒娇,靖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顺从地抱着玉儿坐上了自己为她撘的秋千上。
玉儿靠在靖仇的怀里,看着漫天飞舞的桃花,轻轻伸出手,接入几片花瓣。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玉儿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一点点地从自己身体里流逝,甚至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似乎每呼一口气都要耗费她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花,开得再美,总有一天……也会,凋谢,就像,人的生命……”玉儿握住靖仇颤抖的手,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抽搐。
“对,对不起,我又要先走,一步了……还记得吗?你说过,希望在人间,人的一生,失不失败并不重要……只要,坚守信念,为所爱的人,坚持到底……”玉儿扶上靖仇的面颊,“大黄,我好冷……真的好冷……”
靖仇紧紧抱着玉儿,“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冷,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遮风挡雨……我知道,”靖仇的语气里染上重重的悲伤,掩饰不住的哽咽,“我知道,你……很累了,睡吧……睡着了就不用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