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柯克兰是在落地窗前发现她的。
那天他吃完一顿姗姗来迟的晚餐,回到房间,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发觉月色上好,顿时脑子一抽来了赏月的兴致,于是大步流星地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纱,然后,他就发现了她。
发现了那个有着跟他一样的灰蓝色眼睛的小孩。
她坐在露台边缘的那圈白围栏上,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双腿,褐色的头发被咖啡色丝带松松地束成两个马尾,映着皎洁的月光,泛着星星点点的寒芒。
奥利弗睁大了眼睛。
嘿,这可真不符合常识不是么?就先不说柯克兰家的守卫制度是何其森严了,就光拿坐在露台的围栏上这一条来说,就有够不符合常识了,旁近没有这么高的树,周围也没有通往露台的渠道,房子里除了他就只有柯克兰先生和柯克兰夫人,还有几个他很熟悉的女仆——意思也就是说,柯克兰别墅里出现了不可能出现之人。
当然,奥利弗可不是什么正常人,噢不,不是一般的小孩,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大喊救命,也没有一脸大义凌然地大喊抓贼,而是特淡定地再把落地窗打开,气定神闲地走到露台上,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嘿,晚上好啊小姐,奥利弗先生很高兴看到你。”
闻言,那小孩僵了僵,旋即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晚风轻轻牵起她粉红色的裙摆,奥利弗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那裙摆上泛着星辰般的光,就像是洒了一把星子在上面一样。
过了好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灰蓝色的眸子里有些空洞,声音也有些虚浮,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
“你,看得到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