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黑白
我用花儿装饰自己的梦,我的梦便也装饰了花儿的梦。
终于踩入盛夏的脚步了么。
萱准备组牌了。暑假我们在动漫展上尽兴。充满幻想的时光,总有莫名的力量激活着快乐。她也在我们伙伴一行,在若大的会场里嘻笑着,玩闹着。当我提着大包小裹的模玩从会场阔步出来,这一天,我收获的太多太多。
归醒叹梦短。梦是美好的,什么惬意都能体味,什么错误都能原谅。她是梦中的花,或是花样的梦。青春是梦,年少是梦,梦想青春的梦,年少的梦。一但夏花凋零,秋将梦醒,青春的梦去了,年少的梦醒了,总有番空惆怅意不断的感怀,怀念那些难以割舍的记忆。
已记不得原因是什么了,她邀请我到她家里。夏天是释放青春岁月的妙季,连大人也会羡慕憧憬。她打开门,走进客厅。屋里没人,那边靠着墙明晃晃矗着一架立式钢琴,还有一只小提琴摆在琴箱上。
她给我看了她一展柜的手办。中午么,她决定要做些东西给我吃,最后苦于选择食材放弃了。结果是我挑些能用的材料,做一次意面给她。本来我对食材把握就很严格,那次的意面也许是我做得最差的一次吧。不过她很开心,难道请我来是叫我给她做饭的不成?
“那么你以前练过钢琴和小提琴?”
“钢琴只学过几天就不学了,什么也不会弹,小提琴学过,也忘得差不多了哦。”
“能拉一段么?”
“坏掉了。”她哽咽了一下,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因为学习我妈用那个打我,坏掉了。”她去拿了过来,拽了几下弓,没什么声音。
“不过就是摆在那里也挺好看的啦。你不是会弹琴吗,吃完了给我弹一首怎么样?”
我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同学们是怎样了解到我会钢琴的,现在,这双手已经多少年没再认真触过黑白键,又能制造出什么声音呢?
草草吃完盘子中的面,我来到琴前稳稳的坐下,就像曾经的自己。
轻轻地,搭上一只手,跳起一阵清脆而连贯的音符,之后整个《Summer》的旋律在屋子里徜徉了起来,带着不尽的欢快与小小的感伤。
音节跃动着,一会就奏完了尾声。她怔在那里,沉浸在回响中好一会,回过神来就兴奋道:“好厉害!”
眼神里写满向往与激动。
如释重负。虽然曲子的难度不大,可我能感觉到手指的灵活度与力度下降的厉害。曾经的故事与记忆又开始浮现,多少个晚上,是绝望的梦魇。而今天的我异常平静。刚才憧憬的眼睛中,那个故事得到了花开般的后续。
她永远记住了我的演奏。那一年的信纸她曾予我写下这些话,那琴声,她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她不知道,那双手的那个故事多么悲伤,那双手曾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可是她不知道,那番为音乐的欢呼抚慰了陈年的旧疮,轻柔的目光润湿了苦沥在音乐中枯竭的心。
可是她不知道,那天我决定继续演奏下去。哪怕仅仅为一个人演奏,我要传达心中的音乐。
就是这样,一曲琴间微妙的治愈。
可惜她一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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