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贺文.天长地久
沈常徽篇.
沈常徽今年是和杜瑞一起过的年。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阴差阳错救了他,又间接因为他卷入了是非中的高中生,陪了他整整一年。无论杜瑞是为了什么跟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沈常徽都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的。于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亲自下厨给杜瑞做了桌年夜饭。
杜瑞今天出去买了点儿东西,结果花了好久才从超市里挤出来,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刚一回家,他就受到了成吨的惊吓。
“叔……您您您,您这是……”杜瑞有点儿语无伦次。
沈常徽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我只是看你过年也没爸妈陪着挺可怜的,才做了这一桌子菜的,你不要想歪了。还有,不要叫我叔,老子还不到三十呢!”
杜瑞表示有点儿方。但是沈先生在一旁盯着呢,于是他提心吊胆地边看电视边吃菜。不过桌上的菜沈常徽一口都没吃,杜瑞有点儿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下了毒。不过事实证明他吃这些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于是到最后他干脆就是狼吞虎咽了。而沈常徽则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眼睛偶尔瞄一眼电视,手里还端着一碗与这个节日不太相称的食物。
汤圆。
他妈的这货过年居然吃汤圆!杜瑞冷静地在内心吐槽。不过说起汤圆,他突然想起来,沈常徽曾经提起过的,一个汤圆一样的人。
“那个人啊,面上看着特纯良特好欺负,其实心黑得不要不要的!整个跟一汤圆似的。”杜瑞记得,这好像是沈常徽的原话。
他有点儿好奇的问:“诶那个,大……大哥,你大过年的,吃汤圆干嘛?”
沈常徽吃得腮帮子鼓着,有些含糊地回答:“想起来一过银呗。”
杜瑞认真听着,觉得他应该是在说“想起来一个人。”于是接着追问:“那个人是谁呀?”
沈常徽咽下最后一口汤圆,瞪他:“不关你事儿,吃菜。”
杜瑞识趣地继续吃菜。
十二点左右,院子里有人在放烟花。杜瑞心想哪个不要命的知法犯法,却还是跑到窗边去看,沈常徽也跟着他去了。厨房里的窗户看烟花视角最好,只是上面蒙了一层水汽。杜瑞正想把水汽擦一擦,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发现沈常徽在一旁的水汽上写字。
在嫉妒那人手指头为什么那么细那么长的同时,杜瑞也看清了他写的是什么字。
“天长地久”。
杜瑞有点儿好奇,什么要天边地久?汤圆吗?也许是吧。
韩隽篇.
隐言一帮单身狗,过年的时候齐聚酒店去嗨了一个晚上。吃饭,K歌,看到不错的人再勾搭一下。
真是一个不错的新年。
空城组一干人等并未参加这项单身狗活动。一来他们中多半都不是单身狗,二来家里人也比较希望他们回来。赵清明和苏毓湘去了池烟家,苏毓湘还是第一次以儿媳妇的身份见池烟。其他人都是回老家,很早就走了。
韩隽没有回家过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家”这个概念。除夕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协会总部自己的办公室里,待了一晚上。
韩隽当然不会什么事都不做,事实上他一直在做一件,他认为很有意义的事情。
沈常徽一年前走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的草稿本。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在研究某些任务时,在纸上计算或起草计划。他留下了十几本草稿本,每一本都被韩隽当宝贝保存着。过年的那天晚上,韩隽在自己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灯,安安静静地翻着其中一本。
本子上除了一些运算过程和方案草稿之外,多半是沈常徽自己的涂鸦、随笔。每一页,韩隽都认认真真地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好像看着那清秀的笔迹,就能看到那个人了一样。
韩隽将一本自己还没翻过的拿出来,认真看。那本上面,第一页画着一幅钢笔画。画上是他的侧脸,画得有些潦草,却很传神。画旁边,还写着四个字。
天长地久。
韩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