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灼，程凤徒一袭宫裙，拈花而立。风来拂动一带碧水流深，她便静静伫立在这流水之畔。
”母后。“年少的太子负手而来，英气的剑眉刻在硬挺的面庞上，举手投足间已初见意气风发的王者之姿。然而当他步至程凤徒身后，竟是无比恭敬地低首唤了一声。
太子身旁的内侍眉头堆的都是无奈的苦笑，“爷，既然皇..程娘娘这么个样儿，您看....？”
话音未落，程凤徒便转过身来，微微颔首，面上神色，一具平淡：“公公请抬贵步，远离是非为上。“
内侍愣了一瞬，脚下很是听话地后退了十余步，立在一旁。年轻的太子面上遽展温和的笑意，上前伸出手扶上程凤徒的手臂，神情乖顺如同冬日暖阳下晒着懒的猫儿。凤徒弯起唇角，目光恬然：“子亭，近来顺遂安好。”
太子温声应道：“是。”他的目光在凤徒身上不露声色逡巡了一个来回，低首颇有些自责和无奈：“母后在这蓬莱宫，想是看破红尘，虚空万物了。恐怕子亭说什么也是无用。”
凤徒仍是那样的笑，指尖的艳粉花瓣轻盈地落下，“母亲今日见你，并非与你说这些个。许氏与文氏，你的正妃之位，这才是母亲要说的。”她顿了顿，眼神追随着飘逐碧水而去的花瓣。“你且说说，中意哪一个。”太子的踌躇之色也不过是转眼：“许氏势大，许千娇性情也傲。儿臣并非无能，不愿凭妻族之力。况儿臣极厌对着那些横秋不可的老头子虚与委蛇。”却是就此止了话头看向程凤徒。
凤徒不置可否地道：“哦...？这么说来，文氏不是更好么。习武之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性子，看来确实是她更好掌控。”语罢，凤徒似笑非笑地睨向年轻的太子，她的儿子。
太子就在凤徒睨向他的一刹那看见了数十年前的皇后程氏，玉颜云鬓金步摇。那凌厉中的艳媚，夹杂着睥睨众生的的气势锐不可挡地向人袭来。心中一怔，太子心中溢满皆为酸楚，忙将眼神压低。“母后所言非虚。但，儿臣仍求许氏为正妃。若想将朝中这些倚老卖老、顽固迂腐的势力连根拔起，那么有了许氏在侧，儿臣办事就会方便不少。”
凤徒怔住，须臾过后，她才出声。“你能肯定许氏会帮你。”
太子俯首向凤徒，声线平稳，行云流水：“儿臣能。”
凤徒方才的失神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粲然一笑：“有了这句话，母亲还能说什么呢？是个好孩子，虽然性子是傲，但母亲能看出这傲气并非恶意。既然子亭定下了心意，那么，务必好好待许氏。”
太子的眉梢眼角悉堆运筹帷幄的浅笑，那笑是淡然的，不能再四平八稳：“儿臣知道。矜持和骄傲从来是刻在世家贵女骨子里的，难能刮骨而去。儿臣会尽力补偿许氏。毕竟，儿臣会负她。“
“子亭，廿二之岁了，果然成熟不少。若能一直如此，也不算我做了你六年的母后。”凤徒说着，背过身去，一袭素色宫裙，微风吹拂翩然翻起她洁白袍角，如蝶翅，又如浮云，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凤徒停驻在水旁片刻，复又回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是那时的太子所难懂的。
“你很像你父皇，但，又不像他。”
“别停下，母亲不值得你停。走罢。”
-TBC-
《虚凰无泣》

一直很想试着写，当年华老去的许千娇遇见程凤徒的时候。背景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非红即白的唯二纯净，还是沉香盈室椒墙绿瓦的皇后宫，她们俩都住过的宫殿。中宫易主，都是两个可怜的女子，结局却不同。
凤徒的傲，更像一种手段。
千娇的傲，更像一种气质。

哈哈哈哈哈哈文婉的丹青！！！
我写千娇和凤徒，中间就插个文婉好了2333

许千娇。舒畅有一种干净的气质。

那时的...凤徒？

徐慧总是给我一种很能让人激发写作灵感的感觉。。不知道应该从哪写？
如果我是皇帝，我不会宠她。
但是，她确实值得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