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二天道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但是东方纤云很快发现他的佩剑落在北山了,大概是那天过于匆忙一时疏忽。
为什么那么肯定,因为他是拿着佩剑去的并且中午摘了下来。
……妈的智障。
于是东方纤云带着至少一打禁锢符和防身法器,又一次踏上了去北山的路。
路上他一直在念叨,觉得这一次一定没那么巧再碰见什么妖魔鬼怪,一定是拿了剑直接走人。
这个念头一直维持到他看到亭子的前一秒。
白发的,少年。
东方纤云的脑神经在此刻爆炸成最美丽的烟花。
就在这一秒里,他想了很多种对策,比如说立刻跑,或者扔符咒,或者当做路过,等等等等。
但是他的肢体早已不听使唤,对妖怪与生俱来的恐惧牢牢的禁锢住了他。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亭子里的白发妖怪。他看到妖怪两只石榴红的眸子轻轻扫过来,五分不屑,五分得意。
周围寂静的可怕,东方纤云仿佛都听见了植物拔节的声音。
良久,亭里人先开了口:“你是来取佩剑的吧。”
那声音清冽,微微带着一点点高傲,让人联想到松树下流过的山涧和月光。
但是东方纤云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听到问话,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然后非常缓慢的试探着点了点头。
妖怪看到他这副怂样,微微挑了挑唇:“放心,我没有恶意。”
你说没有就没有哦?
“你看,我身边并没有杀意。”
东方纤云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一丝也没有。
于是他稍稍放下了戒备心:“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喜欢欠人情。昨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佩剑落在这里了,就顺便替你看着它等你回来。”
“这样啊……”东方纤云试探着问道,“那请问我可以拿走它了吗?”
妖怪微微颔首:“随意。”
东方纤云确认再三,确定这妖怪并没有恶意,便壮着胆子上前取了佩剑。
走进了东方纤云才发现,这妖怪其实长得特别秀气。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虽然秀气但是完全能感受到对方不是个善茬的秀气。
东方纤云在伸出手取剑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他,毕竟是活生生的妖怪,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碰到几只,碰到了也不一定能细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看看真正的妖怪。
妖怪大概都是这样好看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花妖狐媚勾引住了书生的故事。
正午的阳光穿透了妖怪银白的发丝,在东方纤云的视野里闪烁着。他看不到妖怪的眼睛,但是他瘦削笔挺的后背和骨节分明的手就足矣让人联想到那两颗石榴红的眼眸里藏着怎样的锋芒。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能完完全全占据自己心灵的事物。
妖怪感觉到了东方纤云的停顿,侧头看了看东方纤云,吓得他一哆嗦,赶忙拿起了佩剑。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咳……”东方纤云笑了笑,“请问少侠,我可以走了吗?”
妖怪翘了翘唇角,点点头。
正当他松了口气转身即将离去的时候,一句极低微的呢喃钻入他的耳朵。
“可以的话,陪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