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寅稚 吞疯了
延正大街｜十八里酒铺：http://tieba.baidu.com/p/342595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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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渐长，虽还念着年少无忧的日子，可总归诸事变换，少不得心思愈发沉重。数年前循尔故去，忧思一阵也就缓了过来，如今三哥一去，却似少了依靠一般，忧伤随着时日积淀，不得缓解。】
【这日路过八大胡同，莺声燕语传入耳里，奈何没提起兴趣，在里头坐了不过一刻钟便出来了。折身往十八里而来，昔年常与几位兄弟在此饮酒成欢，而今我欲相邀，只有循一有点回音，他忙，来不了。既然如此，独饮就是】：小二，上酒。

【今日刑部不忙，简单交代了差事，回府换身衣裳，见天色尚早，着青木同行，往十八里铺来。向来不喜辛辣之物，却好饮酒，说来也算一桩轶事。与青木一前一后行着，身旁不少过路人，饮酒醉，拎着酒壶跌跌撞撞，欢声笑语，好一派繁荣盛景。不由也起了兴，迈入门槛，挑了处安静地方入座】
上壶竹叶青，再来几个清淡的下酒小菜
【从来不喜骄奢，饮食衣服，一切从简。周旁一人声音极为耳熟，待看去，果不其然，是皇叔，与这一片欢乐极不相符的愁容，想到头前嘉王故去，想必此刻，这里坐着一位伤心人。命青木将竹叶青与下酒菜挪到皇叔桌前，撩袍一坐，抱一抱拳】
皇叔好巧，眼下厅堂人多，小侄便不给皇叔行大礼，还望皇叔不怪

【皇叔也在刑部当差，只是——自嘉王故去，也鲜少见到他出入刑部了。想必是，触景伤情，实难入堂。兼了一筷子小菜入口，咀嚼中饮了口青木斟好的酒，入喉一路暖到肠胃里，放下酒盏，回看皇叔，醉眼朦胧，我来之前，估摸已喝了不少】
皇叔许久不曾出入刑部，势必不知，近来太平得很，刑部正得清闲
【欲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而起，这是他们那一辈的情义，我不了解，也无从了解。只得按下他手中杯盏，满上酒，又为自己斟好一杯，与之对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侄相陪，皇叔何必独自饮这闷酒，回头喝到胃里，窝得慌

补4L！！！
【喜酒好色，他们曾经都这般论我，说来，唯有的这点喜好约莫这辈子都改不了。手头捏了打着桑落酒的壶，摇了摇，已经空了，心底暗骂小二的懈怠，上酒竟如此之慢。端着一杯残酒仔细瞅，一滴也没放过，随后便闻人声，还道是小二过来，正欲数落，却依稀见到四哥——不，皇兄的样貌】：你——
【脑子还清醒着，却莫名眼花了，顿了顿，才记起眼前这小子是谁。素日在刑部照面，不过我懒，三哥没了，我就更懒了。摆了摆手，与他笑笑】：不碍的。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做事，当心我找你阿玛告状。

【鼻尖嗅了他端来的酒壶，浓香而烈，一闻便知是上好的竹叶青，手指把玩着酒樽，眼含笑意地望着他，这个小子生得很像四哥，如今四哥已经成了紫禁城的主子，有他儿子陪着一道喝酒也是顶好，胜过方才一人独酌，一腔孤寂无处诉，而我又是藏不住话的人】：好好好，你来得正好。
【如今刑部太平，可许多年前，却不那么太平，我曾在阅兵仪式的看座中与三哥闲谈那癞头和尚的案子，下头还有循尔的队伍，意气风发，这么一想，兴头上来，饮尽了那口酒】：你知道吗，往日你三伯特别看中刑部的案子，半点不肯落下，如今太平了，难怪他要撒手。

【这人话中难掩兴奋，末了确实一股子哀愁味道，大概，他很想他。尚未经历过生死离分，此生唯一遗憾，是不能救周大人于水火，眼看周氏一门遭奸佞所害，全无办法。但所幸，元仪还在，我们不至于生死相隔，这一点，让我确信那日她所说的掌中存有希望一说，只要彼此都在人世长留，总有一日，守得云开见月明。见皇叔说得激昂，含笑不住点头，临了抚了抚皇叔的后背】
三皇叔去了西边享福，留皇叔你在这儿，还要多受很久的罪啊
【当年的他们，大概如同我与丰生、吉勒图堪，又或者不同于我们，天家众子，各有命途】
皇叔别难受，小侄还在，小侄陪你喝酒，陪你喝很久，喝到皇叔喝不动为止

【他与我那大小子荣城年岁相仿，一样会说话哄人开心，只是这一举一动未免显得我年老不中用 ，可我分明才近而立之年。我默默地拿掉那只放在我后背的手，再斟一杯酒】：受什么罪啊，不高兴了我就辞官不干了，我才不会同你三伯那般拼命，几不着家。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话果然有理，可不受控地又要在酌一杯，夹了小菜入口，轻嗝一声，吐出一股酒气】：是很难受，早些年什么也不愁，就连三哥他睡了别人送给我的女人，我也半点不生气，可是现在他说走就走，我就不乐意了。
【也不知怎地，今儿话格外多，大抵看这小子是个实在人，一股脑儿说了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面容微醺，手往外指，一阵莫名的笑】：如今那女人生的儿子都袭爵了。

【人死如灯灭，再大的功业也随风去，再大的业障么，也随风去。嘉王已去，留待后人追忆，而眼前，有一个正在为他伤怀之人。不高兴便要辞职不干了，听听，可是怕旁人不知这位皇叔心性率直。天家皇子，又有谁能真活出自己想要的光景？事不由人，与皇叔对撞，又饮下一杯】
说得轻巧，辞职，皇阿玛怎可轻易放过皇叔栋梁之材？大清的天下，都还要皇叔帮扶一起看顾，才能开疆扩土，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几杯下肚，我大概也有些醉了，讲话大舌头不说，心情也有些飘忽。若是，若是有人睡了我的女人，我该当如何。不，若有人冒犯了我的元仪，哪怕舍我一身，也绝不能轻饶，但倘若是……我冒犯了他人所爱呢？例如，丰生？混沌的脑子里已不知在想甚么，只能傻笑着招呼皇叔继续喝酒，满口胡言】
呵，呵呵，皇叔若是不服，也生个大胖小子，同他比试比试，不就好了？

【砸吧着口中的酒香，似喝上了瘾，手摁着酒壶不肯松手，末了还提起壶，在他眼前使劲晃悠，洒出的琼浆叫人一阵痛心】：得得得...什么栋梁、什么开疆扩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叔我是什么样的人，这马屁，找别人拍去。
【酒杯猛地相碰，激起了内心的星火，恨不能捧着一坛，与对方一饮而尽，拼个酒量。可是对坐的，是皇兄的宝贝儿子，喝伤了，怕是要跟我过不去；如果这是我的儿子，那就更不能喝了，我心疼，我媳妇儿也心疼啊！手指了指这个不胜酒力的小子，笑得更欢，一掌往他肩头下去，毫不留情】：好小子，谁教你的，这么不会说话！勤王府那五个小子，哪个不是我生的，要不是你皇——你阿玛媳妇儿多，那谁也不比我能生儿子。

【勤王府那五个小子？哦，对，大概是真的喝晕了，不然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人，早有婚配，膝下五子，个个出息利落？皇叔仍贪恋地饮酒，一杯接一杯，不曾停下片刻，这便与我不同了，我虽爱酒，并不贪酒，或者又因为我并没有愁绪要解，故而无须依赖杜康。此时怎知，这话，到底还是说早了——这是后话，别过不提】
为大清开疆拓土，为万民谋取福祉，乃是我们觉罗氏与生俱来的责任，怎么能是拍马屁，皇叔你这话说得——不对，说得，不对！
【头脑并不清明，不知自己此时用了多大音量说出这话，更不知周旁人听见与否。欲定一定神，眼前却仍是一片花。唉，罢了，晕且晕去吧，算我放纵一回，与皇叔饮酒取乐，何其快哉。仿佛听不懂皇叔口中所言，咧开嘴，朗声大笑，全然没有往日拘于礼数的模样】
哦，对，对对，这五个兄弟，都是皇叔你生的好儿子，日后也能为大清，为大清——
【话未说完，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转头一捂嘴，起身朝门外跑去，待到周遭杂草丛，才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十八里倒还算贴心，见客人喝高了，还会送上两碗醒酒汤，大抵是看寅稚他酒过三旬，声量洪大，蛮口道着爱新觉罗。不得不说，四哥那皇帝当得好，连手底下养育的儿子，都时不时将社稷挂在嘴边，反观我那大小子，成日喜欢摆弄花草，也不知怎地就摆弄到户部去了，多整些银两给阿玛我打酒吃才好】：哎呀我说，你这性子和我那几个哥哥弟弟都是一样的，你们才是觉罗氏的子孙，我估计是先帝从哪捡来的——哈哈哈哈哈。
【朗声大笑，窗外飘忽来了一阵晚风，叫人清醒了许多，我那大不敬的话也只能酒后胡乱说说，哪日摆上台面，是要削爵入宗人府的吧？心底暗笑。才待再开口，只见寅稚捂了口鼻往外去，便丢了个碎银，打发小二去替我瞧瞧，再斟酒自饮，自言自语】：年轻人啊——想我当年，可是喝酒喝大的。

【自饮了两杯，视线又渐渐模糊，周遭宾客满盈，有三三两两的穿着及身形，像极了那些兄弟的模样，可如今已是黄土白骨，与世长辞了。低着头却笑得狂妄，声音虽笑似哭，放肆一阵也就舒坦许多，再抬头，寅稚又站在了眼前，满口胡言，可是听着好像很有道理。】
【小二将他摁回位子上，我用仅存着的那一份清醒，将醒酒汤推给他】：是，嗯，没错！来，把这喝了。
【又自顾自地嘟囔】：若是把你喝伤了，我还要遭罪呢，我不干。

【迷蒙中，让人按坐了下来，晃了晃身子，还欲继续傻笑，再一分神，眼前已是皇叔的脸。不知被塞了什么东西过来，醒酒汤——不，不想喝这东西，我如今挺快活的，喝了这碗东西，是不是就要醒过来？那我不乐意，我不愿喝，可皇叔又推说了一遍，让我快些将它喝了】
【唉，好吧——我喝，凡皇叔他要我喝的，我又怎么敢不喝。端起碗边，一抬头，咕咚几声，灌进了肚子，原本吐空了的胃口，这下又满满堂堂……好胀，还想吐】
喝了，皇叔你看，喝…喝完了！

【饮尽杯中残酒，放了酒杯，杯盏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在方桌上不住地滚动】：今儿喝得痛快，改日到叔府上去，好酒还在后头！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与大惊小怪之声，回头睨一眼，原是千禧过来接人了，准是宝珏叫他来的，摇摇头，无奈而笑】：你瞧，娶了媳妇儿就是麻烦，催我回去呢！我...我走了，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端着醒酒汤喝了两口，起身跌跌撞撞地离了十八里，千禧潜了个人将醉倒的寅稚送回，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