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音阁归来,我心下已有主意,遂命一贴身侍奉前去暗自调查那位拜察太医。又过两日,我正与西厢房里摹写,那侍奉来报,所言种种,实在都算不上大事。几日来,所查一无所获,我这向心灰意冷,笔下力道尽失,花意一失,画意随逝】
罢了,我早该想到,以慧妃心机,诸事思虑无不周全。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若肯将一世安危托付于这位拜察太医,自然有她用人的道理,若不是那位拜察忠心耿耿,便是慧妃先一部捏了他的甚么把柄。你这两日辛苦,既如此,便不必再查了。宣嫔那处,你去说吧,我思来想去,此事太过冒险,太医院若无自己人,还是不宜妄然行动
【如是,便是要封局了。手中狼毫正欲搁回案上,不想那侍奉却并未离开,只道娘娘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拜察太医无漏可寻,但他身侧倒有一位挚友,或许能帮上娘娘。我听来不由一怔,抬眸与他对视,作副洗耳恭听之模样】
【原来这拜察太医有一挚友,人称叶赫大人。二人同窗多年,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太医院,交情匪浅。那位叶赫锡庚大人家中有一七旬老母,卧床已久,时常发病,叶赫太医遂不得已时常与拜察太医交替当值日期。我听至此处,杏眸已隐约泛起星光,唇畔不由再现融冰暖意,斥他一句】
你这奴才,方才只管说了这桩不就是了?既是叶赫大人家中有难,咱们怎么也得要多关怀关怀。你去托人寻两个干净的使唤丫头来,最好能再通点药理病理的,亲自派去叶赫大人家里,替他侍奉他老母亲。再有,去筹备一箱锭银,一道送至府上——【话至此,稍稍一顿,心思巧转,又道】记得,就说是本宫孝敬他母亲的,若叶赫大人一定要回绝,便请他来永寿宫,亲口同我说
【这副温情牌打得是一个教人骑虎难下,这银子不管叶赫收与不收,我是总要送的,只端看他愿不愿与我同舟共济,一山看高了。那侍奉得令,又是一叩首,正欲起身离去,我这向又念起一事,遂又叫住他】
你随本宫多年,自然知道本宫意思,此事若有他人知晓,你可知道厉害。
【那侍奉随我多年,早知我脾性,自然不敢言它,当下唯唯。尔后允他退下,复又摹写一篇曹娥碑,后事不提】